“你上去只会添乱!”刘赦一边斥责自己的侄女,一边看了袁耀一眼。
“袁公子里面穿了软甲,那一刀没事!”
“你去拿着剑鞘那头,帮叔叔拔剑!”
场中,袁耀的衣服破了几个口子,露出里面闪闪发亮的环锁铠。
砍破袁耀衣服的那几个孙氏亲兵,都被袁耀抓住了机会,一刀一个送去了见阎王。
后面几个孙氏亲兵,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这小子衣服下面有铁甲!”
“攻他的下路,砍他的脖子,刺他的脸!”
又是三名孙氏亲兵红着眼,冲了上来。
袁耀暗暗叫苦,心说真得赶紧给自己找个亲将了。
铛!
尽管袁耀故意露出身上的破绽,但在也没人上当。
新上来的三个孙氏亲兵要么朝自己的腿脚下刀,要么就直接砍自己的脑袋和脖子。
麻蛋!
如果是两个人,我还能打打,三个人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啊!
袁耀边战边退,时不时缩几下脑袋,或是被逼得连连跳脚。
孙氏亲兵们的攻势很是猛烈,很快就把袁耀逼到了墙边。
“袁公子,本王来助你!”
就在袁耀退无可退的时候,一声大喝从旁边传来。
接着刘赦便加入了战团,帮袁耀拦住一人。
“阜陵王!”
袁耀有些感动。
“袁公子!”
刘赦应了一声。
“哎哟!”
刘赦忽然捂住眼睛,手里的宝剑也被人打落在地。
“这该死的九旒冕!”
原来是刘赦打斗时,九旒冕上的珠子甩到了刘赦自己的眼睛上。
好在袁耀抓住了一个机会,刺中了一个敌人,剩下两名孙氏亲兵,刚好能够应付。
此时又一个人冲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一名孙氏亲兵。
袁耀趁机凭借臂力上的优势,先是大力震退对手,又一刀快速劈下,直接劈在这人脖颈处。
回过头,却见是阜陵王的大大大侄女,在抱着最后那名孙氏亲兵。
而那名孙氏亲兵不仅不享受这辈子都不可能享受到的软怀,反而粗暴地挣开了大侄女的双手。
在发现是女眷后,这名孙氏亲兵不仅不怜香惜玉,反而举起了手中的屠刀。
袁耀大怒,瞬间爆发起速度,几乎是瞬移一般,将那人踹倒在墙下。
接着闪过身,宽大的身躯挡在大侄女身前,趁那亲兵还没爬起来,一刀给了他一个痛快。
陈宝带来的亲兵,不过三十余人。
先前的战斗中,只损失了个位数。
但这一次交锋,光是死在袁耀手上的,就有六人。
虽然在平均战力上还有优势,但人数优势已经**然无存。
袁耀扶起大侄女,将她交给了刘赦。
“看好你的侄女!”
袁耀头也不回地再次冲入战团。
留在刘瑶视线里的,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形象!
……
这一次袁耀冲入战团,气势又更胜了一分。
如果说上一次是家猪入羊群,这一次就属于是种猪入羊群了。
见谁拱谁,啊不干谁。
而孙氏这边,却再也腾不出足够的人手来对付袁耀。
一个人,两个人都是给袁耀送菜。
吴夫人第一个发现了情况不妙,立刻大喊:“孙家养你们这些奴仆十几年,难道是白养的吗?”
“都给我上!”
那名老仆第一个抄起挑水用的扁担,一边冲一边喊:“破虏将军麾下,孙十三来也!”
“破虏将军麾下,吴癞子来也!”另一个家仆捡起地上的环首刀,也冲了上去。
吴夫人身边十几个家仆,大部分都是昔日孙坚的旧部。
从孙坚起兵时,这些人就跟随孙坚左右,是历经平定黄巾、讨伐边章韩遂、平叛长沙、征讨董卓之战而幸存的老兵。
只是岁月催人老,孙坚起兵至今已经十年,这些参军时的青壮,此时已四五十岁,且身上多有旧伤残疾。
其实原本还有一些三十多岁的,不过被孙策带走当做军中中坚老卒了。
剩下这十来个老弱病残,并没有起到吴夫人想要的效果。
孙权一双碧眼圆瞪,似乎也要上去。
吴夫人却一把拉住孙权,将其手里的宝剑夺过,扔在了地上。
“娘?”
孙权不解,抬头看向吴夫人。
吴夫人一把将自己的儿子们护在了怀中,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院内诸人,放下兵器,降者不杀!”
韩胤的声音再次响起。
孙权回头看去,却见一队又一队的阜陵巡守士卒,冲进了自家宅院。
袁耀扶着受伤的戚寄,带着自己一方人,迅速退到了门口。
“阜陵门伯,你怎么当的差?竟让城中混入这么多贼人!”
“诸军听令,贼人入城,杀害了阜陵相,又欲弑杀阜陵王,罪不容诛!”
“杀光白衣贼人,不留活口!”
袁耀几句话,便彻底给这场闹剧定了性!
陈宝和身边十几个孙氏亲兵靠在一起,被冲入院中的阜陵士卒团团围住。
“我们不是贼人,阜陵相也不是我们杀的,我们是殄寇将……”
“住口!”陈宝一巴掌抽在旁边一人脸上,将那人门牙都打掉了。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吴夫人,陈宝捂着腰间的伤口笑道:“既不成事,死又何哉?”
“吾等愿以死谢罪!”
吴夫人只是抱着几个儿子的小脑袋,并没有再看陈宝。
袁耀一把将自己身上的破烂衣服撤掉,瞪着那名阜陵门伯。
门伯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又看了一眼旁边捂着眼睛不停叫疼的阜陵王。
“兄弟们,跟我杀了这些白衣贼人,将功赎罪!”
……
又是一场恶战。
陈宝等人在生命最后一刻爆发出了无尽的能量。
阜陵国这些不入流的巡守士卒的表现还不如刘赦的王府男丁。
如果没有弓弩手在场,袁耀都担心这百十号守城士卒会被十几个体力耗尽的孙氏亲兵追着砍。
好在那十几个弓弩手虽然拉胯,但他们手里的家伙是真的。
射箭也不需要拿刀与人对砍的那种勇气,闭眼一射就完事了。
而且还是在院子里,这么近的距离。
最后袁耀夺过一张弓,给了身中数箭,却死撑着与阜陵士卒对砍的陈宝致命一击。
韩胤看着袁耀的变化,以及院中死伤甚众的惨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袁耀叮嘱他今天不要吃饭,怕是他已经吐了好几次了。
门伯似乎没杀过人,初次杀人还有些兴奋感。
“这位大人,那些人如何处置呢?”
门伯指了指吴夫人一家,和护在吴夫人身前的那些忠仆。
袁耀面容冷峻,淡淡道:“我怀疑这些白衣贼人能入城,是孙家这些仆人勾结的。”
门伯很有眼力见,虽然韩胤亮出的印绶最大,在场阜陵王刘赦的爵位最高,但他一眼就看出袁耀才是有决定权的那个人。
“当然,这些白衣贼人进城时,就叫嚷着他们是孙家的人!”
袁耀:“此事和孙家无关,我看应该是这些下人,勾结贼寇,意图杀害自家主子,谋财害命!”
门伯连连点头:“肯定是!”
“这伙贼人进城就是想干一票大的,到孙家谋财害命,又觊觎王府财宝,最后还想偷国相的符节出城!”
袁耀满意地看了这个门伯一眼:“不错,案情串联得很通顺。”
“你当个守门的军官太屈才了,韩从事,你给这个门伯写一封荐举信,任命他为阜陵国掌罪法事的决曹掾了。”
“以后好好干!”
韩胤脸色煞白,应了一声:“诺!”
门伯大喜,知道自己拍对人了。立刻朝着手下指挥道:“上,除了孙家家眷,其他人一律同贼人之罪,杀无赦!”
大局已定,袁耀看了一眼韩胤和刘赦,道:
“殄寇将军与我私交甚笃,我怎能安心让他的母亲和弟弟们受到贼人的威胁?”
“韩从事,你再安排一下,今天就带人保护吴夫人和殄寇将军几位弟弟,去寿春安住!”
“……”
等吴夫人及孙权等人被押解着,经过袁耀身边。
吴夫人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拉着儿女的手。
袁耀冷笑了一句:“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