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恢复了些许体力和脑力,又是想起了二桥。

平静下来的他也是大概梳理清了大小二桥的前世今生。

后世盛传东汉末年的江东美女大乔、小乔为乔玄之女,实为误传。

乔玄,亦或是桥玄作为东汉名臣,生平广为人知,乃是110年生,184年卒。

而孙策周瑜俘获二桥时,是在199年底,也就是说,乔玄应是在年近70岁时生的两个女儿。

这一点就很难让人相信了,其次,乔玄本是梁国睢阳人,在洛阳去世,距离孙策周瑜俘获二桥的地点皖城也是相距甚远。

其实史学界对于乔玄乃二乔生父的说法多持否定看法,而早有人提出二桥之父当为桥蕤,这种说法得到了多数研究者的认可,也逐渐为世人所接受。

袁耀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后世学习研究历史时,对二桥之父的考证没有过关注。

史载桥蕤钦佩孙策勇略,两人也有可能交好。桥蕤作为袁术麾下中坚大将,在他战死后其家小自然由袁氏照顾。袁术死后,袁耀陆勉等人护送家小投奔了刘勋,而刘勋的根据地恰好就在皖城。

然后皖城又被孙策周瑜攻破,同时俘获了袁耀一行且纳二桥为妻,这些都是各个史书记载无异议的事情。

所以稍微有点逻辑推理就能得知,二乔是二桥,且是桥蕤之女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二桥自然是闻名天下的美女,否则也不会在破城后立马被孙策和周瑜所纳。若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美若天仙,也不会为曹操所知。

只是因为现在是公元195年,小桥尚且年幼还未长成,大桥小桥目前只是姊妹之间的互称,因此此时大小二桥之名还未被世人所知。

这也就是为什么袁耀多方打听大小二桥,却一无所知的原因。

想明白了其中缘由,袁耀不免又是一阵懊悔遗憾。

但是此时路程已经过半,已然是不可能从回寿春迎娶大桥了。

袁耀只能是下令继续南下行程。

但是为了弥补遗憾,袁耀于当夜又是偷偷召见戚寄和秦翊,告诉他们决定答应桥蕤的提亲,让他们写信给戚秦氏和桥蕤。

送戚寄和秦翊出去,袁耀这才允许冯方女回到帐中侍候。

看着满面春光的袁耀,冯方女疑惑道:“公子,你把奴家支出去,别是偷吃荤腥了吧?”

“张医官特意叮嘱过,公子这两天肠胃空空,只能先食清粥先调节肠胃,过几天方可开荤。”

袁耀看着单纯可人的冯方女,忙解释道:“哪里哪里,我这是喝了你的素粥,一下子感觉身体好多了!”

“你看,这一碗我刚才都喝完了,味道好极了。到现在我还意犹未尽呢!”

冯方女听到自己用心做的素粥得到了认可,心里也是欢欣雀跃。

“那公子还要再喝一碗吗?奴家这就去再盛一碗来!”

袁耀忙摇了摇头,他已经喝了两碗了,诚然味道的确不错,但是肚皮已是撑不下了。

“不了不了,明天再喝!”

“哦~”

冯方女哦了一声,突然俏脸一红道:

“听说袁侍卫长说,公子每晚都要用热水沐浴,今天时候已经不早了,奴家去让人烧开热水搬进来。”

袁耀此时也是老脸一红,想到了可能发生的旖旎的场景。

好在冯方女同样因为害羞,此刻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和袁耀对视。

“啊这……”

“今晚就不洗澡了,我现在腿脚麻醉药劲还没完全过去,还不能洗澡!”

袁耀立刻是找了个借口。

“无关紧要的,公子只管坐在水里,奴家来服侍公子沐浴……”

袁耀连忙拒绝:“没事,少洗几天澡不碍事!”

“这样吧,我这儿有个熬粥的秘方,俗称八宝粥,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看你有缘,我教你做这个粥!”

“真的,公子喜欢这个八宝粥吗,那请公子传授奴家做法!”

其实要是搁一部分女生身上,袁耀说这话有些讨打!

但是冯方女心思单纯,不会胡思乱想,只以为袁耀真的有更好的做法,反而因为袁耀与自己分享秘方而感到开心。

不一会儿之后,心情大好,眉眼弯弯的冯方女走出主帐。

帐外宿卫的袁宝立刻凑上前问道:“冯小姐,热水我已经让人烧好了,现在给少主抬进去吗?”

冯方女摇了摇头:“公子说他今晚不洗澡了!”

“这是公子说的?”

袁宝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

“是的呀,公子说他少洗几天澡不碍事的!”

什么?

偏偏今晚不洗澡了?

自打两个月前自家公子被雷劈了后,每天至少要求洗一遍澡,每次都要求自己给他按摩肩颈,还逼着自己学什么推拿之术,隔两天还必须得搓一遍背!

怎么一换女的伺候,自家公子就立马变了一个人,完全不肯洗澡了?

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

袁宝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仔细看了看自己双手和双腿,又黑又粗糙还有点罗圈腿,简直没道理啊!

看到袁脸色有些难看,冯方女并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只以为袁宝是因为白忙活了而不开心。

“辛苦袁侍卫长安排人烧水了,都怪奴家刚才没有及时告知你们此事,让大家白白烧了那么多热水。”

“我这里还剩有许多清粥,袁大哥若是不嫌弃,和诸位侍卫一同分了罢,我再取点糕点来,袁大哥你们晚上值夜也好当个宵夜!”

“那……就实在多谢冯小姐了!”袁宝连忙挤出笑容应道。

数日后,袁耀军终于抵达了彭蠡泽。

彭蠡泽即鄱阳湖的前身,但汉代的彭蠡泽位于现代鄱阳湖的北面,东西与长江相连。

而现在鄱阳湖的位置,还是一片平原洼地。直到后来不断的洪水淤泥冲积,以及大规模的围湖造田,才使得彭蠡泽南移形成了今日的鄱阳湖。

彭蠡泽甚为宽阔,无风时哪怕片甲都能渡江到长江南岸。

而郑宝率领的船队,早就提前平安到达了彭蠡泽北泽,已是在岸边扎营等了袁耀好几天时间。

尽管从巢湖进入长江后,需要逆流而上。但是船只的速度,仍是比走陆路快上很多。

所以袁耀此时也是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尽快组建自己的水军!

长江以北,兵战以骑兵为先,战马数量和披甲率是衡量一支军队战斗力最重要的标准。

披甲数量是基本盘,而一支精锐善战的骑兵则往往能起到改变战局的作用!

但在这气候迥异的长江以南,战马本就不好养护,而且崎岖多河泽的地形削弱了骑兵的作用。

而一支拥有楼船艨艟斗舰的水师,却能在河网密布,江湖连结的地理条件下发挥支柱作用。

所以当务之急,是先占领一座城池。有了地盘和人口,不说打造水师,自己手下这支军队,也不至于军心涣散。

于是在彭蠡泽北,袁耀召集麾下文武,商讨起下一步南渡的方向。

刘馥熟悉江淮水文,便由他指着悬挂着的地图为众人讲解道:

“彭蠡泽中间被长江自西往东贯穿而过。因而位于长江以北的曰为北泽,位于江南的曰南泽!”

“其北泽东西宽阔,南泽则南北狭长。南泽东岸为彭泽城,西岸为柴桑城!”

“我军要渡江南下,需经北泽驶往南泽,然后择一方向登陆!”

“今日召集诸位,便是商讨一个方向,是选择登南泽东岸打彭泽城,还是登西岸攻柴桑!”

黄猗盯着地图眼睛提溜转个不停,第一个开口提问道:

“这彭蠡泽的南泽如此狭长,怕是有上百里长吧?”

刘馥摇了摇头:“不止百里,当有一百四十里到一百五十里长!”

黄猗:“那既然我等是坐船南渡,为什么不选择直接到南岸的历陵县登陆,甚至可以从河口逆流而上,直达南昌!”

刘馥闻言只是发笑。

黄猗挠了挠头:“难道此法子不行?”

刘馥笑道:“非也!”

“若是有充足船只,加上天公作美风平浪静的话,以及由熟悉彭蠡泽和豫章本地水文的向导的话,黄将军此策倒也可直达南昌,与诸葛太守会合!”

“那为什么不选择南岸的历陵,而要在东西岸的彭泽或柴桑选一登陆点呢?”

“历陵北邻庐山,地势复杂,不宜大队人马登陆,这是其一!”

“其二,历陵远离长江,难以与淮南互通,若是战势不利,我军就没有退路了。”

“是故,只能选彭泽或柴桑,此二城北邻长江,可作为我军连结淮南的要点,和进攻豫章的后方据点!”

“彭泽县,县令为刘繇所派。柴桑县,最近被江夏黄祖派兵袭占,诸位可权衡利弊,各抒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