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下,袁耀捂着胸口,整个人心惊肉跳。

差一点,就差一点,这支箭就射穿自己内穿的环锁铠,要了自己小命了!

吕蒙朱桓徐盛施然四人举盾各守一个方向,个个后怕不已。

朱桓无比担心道:“少主,你没受伤吧?”

“屁话!”袁耀翻了翻白眼:“这支箭奔我心口来的,要是射穿了我早嗝屁了!”

朱桓羞愧难当:“我等失职,请少主治以死罪!”

吕蒙等人连忙齐声附和。

“得了吧,要治你们的罪,也得等仗打完了!”袁耀没好气道:“现在把你们都砍了,谁来保护我?”

“你们一个个现在就好好将功折罪吧!”袁耀一把抓住箭杆,将箭头从袖筒铠里扯了出来。

“待会儿给我把放箭的找出来,老子要亲手剁了他!”

“是……”

说话间一骑便飞奔过来,是苌奴。

“少主,陷阵营和徐州兵两相对峙,此时若是挥军掩杀,必能大获全胜!”

苌奴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兴冲冲来请战。

袁耀挥了挥手:“吕布无谋,致使各部互疑,我们就不要插手了,继续让弓骑兵盯着就是!”

“末将遵命!”苌奴拱了拱手,嘿嘿一笑道:“他们最好能自相残杀,还省得咱们动手了!”

袁耀点了点头:“擒贼先擒王,现在最要紧的是拿下吕布!”

“把能派上去的人都派上去,给我把吕布一定围住了,围死了!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还是那句话,阵斩或生擒吕布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但若是谁让给吕布跑了,缺口左右挨着最近的两个人,全队连坐!”

苌奴又惊又喜:“听明白了!少主!”说罢便是一夹马肚,去前面吆喝发令去了。

袁耀肚子里冷哼,还万户侯?我爹阳翟侯的爵位都还不够这个级别呢!

真要能阵斩或生擒吕布再说吧!

话说回来,如果要真有那号猛人存在,封个万户侯,赏一千斤黄金也不是什么问题!

“许褚在哪里?”袁耀转头又问向一个亲兵。

亲兵指了指陈宫的方向:“回世子的话,许都尉已经在那边候着了!”

袁耀点了点头:“你再去提醒一下,让他随时准备好接手!”

“我只能帮他消耗一下吕布的体力,最后还是要看他的!”

“是!”亲兵立刻拍马前去传令。

“少主,”吕蒙看向了吕布所在的方向,不无担心道:“就许都尉一人……行么?”

“吕布有鬼神之勇,天下间罕逢敌手,许都尉虽然雄武过人,但只怕他一人……”

“况且吕布善骑战,更有马上无敌的名号,而许都尉恰恰不善骑马,以步战对马上,恐大不利!”

“看来你对许褚的实力还是一无所知啊!”袁耀没等吕蒙说完,便是挥手打断道:“的确,吕布是有马上无敌一说,但如果我说,他待会会主动弃马步战呢?”

吕蒙吃了一惊,他何等聪明,几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少主,难道说……”

袁耀笑出了声:“你知道就行了,先别说出来!”

“走,咱们也靠近点,待会如果许褚真的打不过,还得靠你们几个呢!”

……

陈宫冷汗涔涔。

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吕布的神勇,恰恰相反,吕布到底有多么善战他是在场所有人最清楚的!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这辈子第几次为吕布的骁猛善战所叹服了!

没了方天戟,没了赤兔马,居然依旧这么能打!

一人一骑为数百人围攻,不仅能从容招架,甚至还能造成巨大杀伤。

光看地上躺了多少具尸体就知道了!

若不是有袁军骑兵在周围掠阵,怕是郝萌的河内兵和自己的部卒,这会儿早就崩溃哗变了!

可惜,再怎么善战无前,终究只是一有勇无谋的匹夫罢了,非为人主之材!

“陈宫,我誓杀汝!”

吕布又劈翻三人,接着长戟一掷,直接穿了两个倒霉蛋的葫芦,侧身躲过一个矛兵的偷袭的同时,把他的长矛也给没收了。

这已经是吕布换的第三把兵器了。

“不许后退,退缩不前者,斩!”

“盾兵,列阵收缩,别留空隙!”

“矛兵,给我一起上!”

到处都是都伯、屯将的喝令声,仿佛他们面对的敌人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军万马一般。

陈宫尽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一点,也竭力压制着自己逃跑的念头。

郝萌已经彻底晕死过去了,甚至可能再也醒不来了。现在所有参与叛乱的军头都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若自己此时稍有后退之意,众人必作鱼溃鸟散!

军队一旦发生溃散,自己约束不力,那位精于算计的袁家世子,必然会借机削去自己的统兵之权,招抚吞并溃散的兵众。

一旦失去了对军队的影响力,那么对于袁家父子而言,自己这个曾两次背叛主公的不忠之人,又有什么留着的必要呢?

如果再被吕布单骑逃走,那袁家父子便又多了一条问罪于自己的理由!

“许……许壮士,”陈宫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袁将军真的说过,待会让你与吕布单独斗将?”

哪怕是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许褚看上去依旧虎头虎脑的,自带一股憨气。

“对,只要他下马,就该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