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中的赵二忽然眼中精光一闪,这人明显是个头领,若是能袭杀了此人,自己也算死也死的风光了。

彭虎还没冲到跟前,却见袁军盾阵中冲出一持刀官军,举刀直直朝着自己挥砍而来。

彭虎正没处发泄,见有人送死,当即怒喝一声,右手单斧飞出。

“找死!”

两人距离极近,赵二哪里料到这人见面就甩出了自己手中战斧,想要躲避已然为时已晚。

飞斧正中赵二胸口,赵二吐出一口鲜血当场毙命!

彭虎一脚踹开赵二还没倒下的尸体,顺手从赵二胸口拔出战斧,大叫一声便是冲到了盾阵跟前。

赵大见亲弟弟惨死眼前,悲痛欲绝,但还是牢记着自己的使命。

“不许出阵!”

“所有人原地坚守!”

但两米高的彭虎此时终于猛虎出笼,尽显凶猛之色。

虽然手中双斧是短兵器中的短兵器,但彭虎的臂展不短,左手一斧子直接扫开盾阵后袁军士卒劈砍而来的刀剑,右手一斧子犹如劈山之势,直接将两名袁军士卒手中结实无比的盾牌劈了个稀巴烂。

连带着这两人也直接当胸劈开一道血口。

同时彭虎脚下也不停,直接站在了盾阵缺口处,双斧齐挥,犹如割麦子一般,把冲上来企图封堵缺口的数名袁军当场劈飞。

彭家猛虎,就是这么的生猛!

后面的彭家部众也很少见到这头彭家猛虎发威,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举起家伙重新冲向袁军。

赵大看着被一众彭家部众踩过脚下的亲弟弟,又看了看在阵中肆意虐杀手下袍泽的彭虎,心中死志陡然升到最高点。

从旁边一名袁军士卒手下夺过一支长矛,赵大默不作声,直接朝彭虎袭来。

已是斩杀了十多个袁军士卒的彭虎杀得正兴起,已然是忘记了今天发生的不利。

忽然一道寒芒刺来,彭虎下意识侧头躲过。

接着虎臂向前,并不用手,直接叉交双臂将长矛从中间夹断。

赵大丢下长矛,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彭虎眯起双眼,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袁军军官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

而是起码有三脚猫功夫的敌手。

彭虎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赵大身上,已然忘却了其他。

好在战局已经被他打破,袁军士卒盾阵残破,已是和人数占绝对优势的彭家部众苦战在一起。

每一秒,都有一个袁军士卒惨叫而死。

……

木桥南岸,袁耀清点着手下士卒,只剩下了不到四百人。

虽然比预想中还多保存了一些士卒,但假侯赵大却因为殿后,没能成功撤到南岸。

“该死的彭氏!”

“居然以芦苇哨传信,驶船把桥撞断了!”

浑身湿漉漉的钱队率,最后一个撤回南岸。

“赵大赵二,我老钱欠你们一条命啊!”

钱队率跪在地上,朝着北岸不住磕头。

袁耀看着北岸,黑甲黄帻的数十袁军士卒,逐渐淹没在彭氏部众的人海中,拳头不由得握紧!

半柱香后,北岸桥口已然没有了厮杀场景。

数十名袁军尸横遍地。

彭虎满脸血污,从地上站起,提着一只头颅,走到了一名跪地投降的袁军士卒面前。

“此人是你们的谁?”

那名袁军抬起头,待看清头颅的面貌后不免怪叫一声。

“赵……赵屯……”

“这是赵屯……赵假侯!”

赵大也是一个时辰前才当上假侯的,但是当了这个没骨气的袁军士卒几个月的屯长,乃至几年的头领。

此时一时也是没改过口来。

“彭进,你告诉我大哥,官军的假侯被我斩了!”

彭虎将赵大的头颅扔到河上一艘船上,得意洋洋道。

“既然有假侯,是不是还有真侯?”

投降的袁军士卒摇摇头,他们这些泥腿子只知道军营里屯长最大,再上面是军侯和假侯,还真没听过什么真侯。

彭虎扫了一眼那几名跪地投降的袁军士卒,越看这群软骨头越不顺眼。

“都丢河里,献祭河神!”

周围的彭氏部众立刻乱刀将这几个降兵砍死,踹进了修水河里。

彭虎一转头,却见彭进还在原地没动,不禁不满道:

“彭进,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还不把这个假侯的头献给我大哥去?”

彭进却完全没有在听彭虎的话一般,只是嘴里叼着芦苇哨,手架在耳朵上朝后而听。

“虎少爷,大少爷让你立刻带人追击,一刻也不准停歇!追杀干净所有官军为止!”

彭虎见彭进毫无反应,正要发怒,却见彭进先一步开口道。

彭虎这才想起来这些渔户喜欢吹芦苇哨,但还是不满道:

“你的人把桥都撞断了,我怎么追?”

彭进不敢得罪彭虎,苦笑道:“虎少爷,我也是奉大少爷之命行事!”

“桥我马上让人修好,你且派人上船,我先载个千八百人上船去追!”

“用得着那么着急?”

彭虎鼻子重重哼了一声:“他们跑到河洲上,还能像河洲里的鸭子,长翅膀飞出去?”

彭进心中暗骂一声蠢蛋,难怪你虽然有膀子力气,但在彭家只能排老三,还是有原因的。

“虎少爷,官军要奔上缭城去了,你要再不咬死这伙官军,他们要是进城了,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进城?”

“他们不都在南岸列阵等我吗?”

彭虎很是不解。

彭进直呼无语,你八尺大汉,怎么一点脑子不带。

“那群官军分兵了,有几十个人打头,已经直奔上缭城去了!”

彭虎眼睛瞪得溜圆,半响才明白过来。

“无耻狡猾的官军!”

“宵小之辈,安敢闯我上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