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宴此刻郁闷的开口:

“二哥,大哥说的是真的。苏氏对大哥是真的好。

我听柳姨娘说苏氏只有大哥一个儿子,不得不对大哥好。”

“不对劲。”周文毅不信,“她有目的。”

周文庆气笑了。

“母亲能有什么目的?我看你们才是白眼狼。”

他抬步就要离开。

“不准走。”

周文毅叫住了他,“你不知道周承儒夫妻二人有多可恶。”

他把被周承儒叫人阉割他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主谋人当中除了周承儒还有苏如棠。

“什么?二弟,你……”

周文庆只觉得天都塌下来。

“你不是去游学?”

周文毅冷笑一声:

“不过是他们自欺欺人的话。不过……”

话锋一转。

“我如今在御前伺候。皇上对苏家忌惮的很,别看苏老爷子回到祖地,依然没有打消皇上的忌惮。”

他这才明白五皇子为何要动苏家。

是为了在皇帝面前表现。

周文庆心里一个激灵。他回想苏如棠对他的好,暗暗发誓将来再报答苏如棠。

眼下不能为了苏家跟皇权作对。

三个兄弟凑在了一起。

讨论起各自去留。

周文毅让周文宴出来,就住在这栋屋子里,努力学习将来科举做官。

“大哥,你一定要去漠北。”

周文庆笑道:

“母亲让我下个月进苏家武学堂。练了内功心法和各路招数后再去漠北。”

“她说是为了选拔人才举办的。”

周文毅心下疑惑。

苏如棠真的对他们好?

“去武学堂更好,你把苏家武学堂的地址和关键的教头记下来。”

“行。到时候来个一网打尽。”周文庆叹了一口气,“我又做了一件对不起母亲的事情。”

“等她死后,我会多给她烧点纸钱。”

“算我一份。”周文毅想起了从前,生病的时候躺在苏如棠怀抱里。

那个怀抱真温暖啊!

周文毅待了一会便离开。

周文宴留下来。只有周文庆一个人回去了。

回到小院里。

苏如棠坐在周文庆院子里的廊下。

“母亲。”

周文庆上前行礼,“暑气未退,母亲怎么不进屋?”

“我过来找你。铁牛说你去了隔壁和唐三少一起玩了。”

苏如棠探究的目光盯着他。

“对不起。我不该和唐三少去玩,实在是他叫小厮三请四请的。我拒绝不了才过去。”

说的急,周文庆也没注意到铁牛使眼色。

苏如棠目光如沉。

“还要说谎吗?”

“孩儿不敢。”

“铁牛,你说我今天带谁过来了?”苏如棠怒目而视。

铁牛跪在地上。

“二奶奶带了唐三少兄妹二人过来。说是许久没跟大少爷玩了,特地过来给你一个惊喜……”

周文庆:“……”

很少见面的人,玩什么惊喜?

分明是惊吓。

他眼珠子乱转,想着怎么把今天的事情混过去。

苏如棠失望的声音响起。

“是我自作多情,以为你我有母子缘分。

今天我也不想听你再找理由。

咱们母子情分到此为止吧。我知道你觉得我一个没有亲生孩子的母亲,是想仰仗你才有将来。

如今,你好自为之吧。”

苏如棠冷眼看向屋里的陈设。确保药粉已经散掉,再中和绿植。周文庆将来想靠着功夫在军队是不可能的了。

周文庆心里空落落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了,他再也抓不住。

“母亲。”

苏如棠抬步往外面走。

到了门口回头。

周文庆心里暗喜以为苏如棠不过是生气,这会骂了他也便消气了。

“周文庆。切莫作茧自缚。”

说完。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周文庆失落的坐在椅子上,“铁牛。母亲是真的生气了吗?”

铁牛觉得不对劲。

“二奶奶是真的生气了。大少爷去跟二奶奶说清楚今天去了哪里?想必二奶奶能理解大少爷的。”

“不会的。”

周文庆牢记周文毅的话。

他们是兄弟。

周文毅又在皇宫里。

连续几天。

周文庆想要去垂棠院,被门口的婆子拦了下来。

他懊恼不服。

最后找周文毅打算跟着陈监军去漠北。

得知此事的周文毅训了周文庆一通。

说他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好。

周文庆很委屈。

两人吵了一架,他被周文毅赶走。

周文宴很怕。

当天晚上周文庆没有回来,第二天一早被人送到了周府。

苏如棠刚起来。

春熙一脸着急的进来,“二奶奶。文庆大少爷被人送了回来。怕是不好了。”

苏如棠紧了紧眉心。

“怎么了?”

“您去看看吧。”

苏如棠来到了周文庆的院子里。他浑身是血的躺在木板上。

送他来的是两个乞丐。

正等着领赏。

王月红和崔氏已经到了。

崔氏看见苏如棠先是哭了出来。“文庆好好的,叫人给打成这样。

如棠,你去大理寺报案。

让人把伤害文庆的凶手抓起来。承儒不在家,这可如何是好?”

她哭哭啼啼的坐在廊下的小杌子上。“我的好大孙子哦!”

王月红叫人去请大夫过来。

苏如棠让乞丐过来问话。仔仔细细的问了当时情况。

两个乞丐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昨晚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听到了,像是小太监的声音。”那乞丐仔细回忆了下,“说是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不能让你安全的离开。”

“说话的人声音尖细。我偷偷瞧了一眼,年纪不大瞧着别有一番风味。听老乞丐说多半是小太监。”

苏如棠蹲在周文庆身边。

“你这孩子怎么跟太监扯到一块了?”

周文庆口不能言语。

嘴角流出涎水。

身上触目惊心的都是血迹,像是昨晚被人打了,躺在了外面一个晚上。

苏如棠让春熙给了小乞丐二十两银子。又让他们在那附近问问周家大少爷得罪什么小太监。

那两个小乞丐不明白苏如棠大张旗鼓的意思。

一口答应了下来。

等大夫过来。

周文庆被抬到了**,那大夫看了直摇头。

“膝盖骨都碎了。连左手腕的骨头也碎了,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苏如棠闻言落泪。

“我本来说让他去苏家学堂,将来从军也是一条出路。

这孩子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

跑到外面认识歪门邪道的人。把这辈子给折进去。”

老大夫早已经听说了周家的事情。

闻言,安慰:

“夫人莫伤心。问心无愧就好了,路是他自己选择的,将来也不会后悔。”

“这孩子从小喜欢舞刀弄棍,以前喜欢跟我说心事。

这两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兄弟之间也搞得神神秘秘。”

“亲兄弟为了钱财,斗得你死我活多了去了。”

老大夫直摇头。

“老夫见过的也多,兄友弟恭根本没几个。”

字字句句落在周文庆耳朵里。

他呜呜想开口。

苏如棠关照了铁牛几句话,又说周文庆如今不喜欢她这个嫡母,自己还是少出现为妙。

她给了老大夫一锭银子的赏钱。

老夫人听说周文庆被伤了,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竟然一命呜呼了。

周家顿时乱成了一团。

周承儒还在凤阳府办差事,一时半会根本回不来。

苏如棠也因为周文庆的事情,急火攻心倒下了。春熙叫了软轿将苏如棠送到了垂棠院,又命人大张旗鼓地叫来了保和堂的大夫。

这件事情惊动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