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红算起来发现样样都要银子。

苏如棠冷笑: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名下没有任何孩子。”

王月红咬牙道:

“我知道你名下没有孩子,可你也是周府的人。周府的荣辱跟你有关系吧。”

“对我来说,苏府的荣辱跟我有关系。至于周府吗?

名声比青楼好不到哪里去,不用打肿脸充胖子。外人看不上周府,也不稀罕跟周府有什么人情往来。”

王月红难受地紧。

她把周府看得很重要。

她嫁给周承章是身边表姐妹们羡慕的对象,即使周府落魄到成为京城人口中的笑话。

王家那些表姐妹们依然羡慕她。

出门坐着豪华的马车。

还带着丫鬟仆妇。

不像她那些表姐妹,出门最多坐一辆驴车。身边至多一个小丫头片子服侍。

苏如棠居然看不上。

她顿时尖叫:

“你是不是糊涂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怎么能这么说夫家?苏家的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若是和离了他们也不会接纳你。”

苏如棠冷笑:

“你说的是你王家,不是我们苏家。”

她懒得在这里跟王月红掰扯。

王月红见苏如棠话也不说清楚就要离开,忙拉着她的衣袖不撒手。

“不行。凭什么我一个人让婆婆磋磨,你也要一起去照顾她。要不然你每个月拿五百两银子出来交到公中。

你是个周家媳妇,你的嫁妆也该给周家人用。

难不成你还想贴补娘家吗?苏如棠,你不孝顺。”她眼里说不出的狠戾,手指甲用力的掐着苏如棠的胳膊。

一阵刺痛传来。

苏如棠用力一推,将王月红推倒在地上。

“莫名其妙。哪来的脸让我交银子。”

王月红本就憔悴,被苏如棠一推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苏如棠:“……”

“夏安。用针刺三奶奶的人中,狠狠地刺进去。再拿小刀子割破她每个手指头放血,血放多了自然就醒了。”

本想装晕的王月红装不下去了。

长吁一口气装作醒过来。

“苏如棠,就五百两银子。你有那么多银子,给大家一点用对你没有影响。”王月红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以前不也是负担府里的开销吗?”

“以前我蠢。”

“做人糊涂一点不好吗?”王月红两眼发黑,“你还是周府的二奶奶。二哥的那些小妾如今只有婉若和柳姨娘。”

“柳姨娘不争不抢,婉若能碍着你什么事情。”

她要是有那么多嫁妆,一定不会这么小气。

苏如棠不想多说一句。

“那请你先把自己的首饰当了吧。”

苏如棠带着人离开。

王月红拳头砸在地上,好像那是苏如棠的脸。

“苏如棠,你这个贱人。怎么不去死?你死了,你的嫁妆就都是周府的了。”

死了。

她压抑不住的开心。

苏如棠若是死了。

那些财产必然充到公中,她掌管周家自然也掌管苏如棠的嫁妆。

王月红眼底狠戾一闪。

她赶忙回去拿自己的私房银子出去做事情。

春熙一脸不忿。

“三奶奶好大的脸,居然算计二奶奶的嫁妆。”

夏安忍不住啐骂:

“周府的人都是疯子。还都是豪取巧夺的疯子,他们还有什么脸面。”

苏如棠没说话。

坐在马车上听着路上的人说话。

有人在说南理国的王子公主已经到了几十里以外的地方。

“听说镇守建州的将军是太后的侄儿,自从几年前便一直没有回京城。就算皇上让他回京述职也都没有回来。”

“皇上不是太后亲生儿子吗?难不成还有什么矛盾?”

“嘘……皇后对犯错的戾太子很好。”

……

路人议论的声音消失。

苏如棠沉默了。

当今的太后就是以前的皇后乃是皇帝的生母,却也视戾太子为己出。她一直认为皇位就是戾太子的,希望如今的皇上好好辅佐戾太子。

但没想到……

戾太子死。

太后大病了一场,现在的皇帝过去看望她,被她扇了好几个巴掌。

后来皇帝登基。

太后便抱病在慈宁宫里。

外人不得去看望她。

她也失去了消息。

苏如棠想到了苏家这些年一直收敛锋芒,甚至于连儿女的婚事都是皇上操控。

后面,一样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古往今来。

走狗烹,良弓藏的故事一直不断。

多少良将死在了他们效忠的君王刀下。

还要背负叛国的恶名。

苏如棠摁着额头,皇帝让苏不疑去建州是想分化建州王的吧。

她在马车上写了一封密信,只有苏家几个人才能看得懂的密信。若是信件落入普通人手里,也只有一封普通的家常信件。

大意内容,就是苏不疑此去建州凶险异常。

建州王和建州将军都不好对付。

她把前世记得的一些事情都告诉了苏不疑,并且让他小心建州王府里的一个清客。

写了以后,她把信件给了夏安。

“你先去送到无影楼。”

“是。”

夏安下了马车离开。

到了城外。

殇厌已经等在了那里。

苏如棠的马车到了跟前,苏如棠刚掀起帘子。

殇厌已经打马到了前面。

得了。

也不用打招呼了。

跟着殇厌来到了庄子上。

一下马车。

两个小家伙冲了过来。

“娘。”

“娘。”

桃花飞扑了过来。

殇弃跟在后面,两只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委屈巴巴的嘟嘴:

“娘。我好想你哦。”

桃花两只手抱着苏如棠的腿。

“娘,桃花更想你。”

两人一左一右的抓着苏如棠的手,“爹一大早就叫人去接我们过来了。”

“只有你们过来了吗?”

“嗯。玉轩哥哥说他要闭关练功。”

桃花跟着说道:

“容睿哥哥也要闭关,容睿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对劲。”

苏如棠没当回事。

笑道:

“你是怎么知道容睿不对劲?”

“他只顾着练功,都没有功夫陪我了。”说到这里,桃花就很生气。

他们四个人一起练功,需要这么卷吗?

苏如棠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的不对劲啊。”

“对啊,容睿哥哥就不对啊。娘,你要狠狠的批评容睿哥哥哦。”桃花鼓起生气的嘴巴,说话的时候一动一动的。

看的殇厌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看着两个孩子依偎在苏如棠身边,殇厌想起了那次受伤的时候,两人之间的那个吻。

若是没了周承儒……

不行,那东西死了。苏如棠就得顶着周家未亡人的身份生活,即使再嫁人也始终跟周家牵扯在一起。

心里的想法像春天的野草一样肆意生长。

殇厌收回了目光。

“殇弃。你有没有用功练功?”

听到殇厌冷冰冰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殇弃顿时低下了头。

“我有啊。监寺师父都说我很有天赋。”

“那你就是没有认真练功。”

殇弃心口一顿。

“爹爹,才没有。”

“监寺师父没有说你努力,只说了你有天赋。这不是夸奖你的话。”殇弃看向他,“你这次从庄子回去若是再如此的话……”

殇弃隐约觉得不大对劲。

“会怎样?”

“以后就没有机会见周二夫人了。”

殇弃眼里蓄满了泪水。

他身体不由一抖,委屈的望着苏如棠。

“娘。”

苏如如棠知道殇厌是为了殇弃的将来,也知道未来的路充满了崎岖。

“殇弃。你要是努力练功的话,是不是可以保护娘?”

殇弃捏紧了小拳头。

吸了吸鼻子,认真的开口:

“那我一定努力练功。将来保护娘和桃花妹妹。”

“真乖。”

苏如棠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我带了你们喜欢吃的点心,咱们先去吃东西吧。”

“好。”

苏如棠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小院子里。

在院子里,有一个凉亭。

三个人坐在凉亭里。

上面摆放着各式的点心。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坐在苏如棠旁边,惊喜的哇哦哇哦喊:

“桂花糕哦。”

“牛轧糖。”

“鸡蛋糕。”

“牛乳茶。”

两个孩子开一个盖子喊一声。

殇厌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