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穿越上百里的无人区,说是那里到了冬天是什么活物都没有。
霍觅带人走在了前面。
昨天休息的时候,所有的马都换上了适合负重能在风雪里赶路的矮脚马。
霍觅提前叫人准备好。
在漠北,只要银子给到位。
什么都能给你搞到手。
雪停了。
风呼呼吹着,像是风吹起号角那悲凉的声音。像是战士们浴血埋骨沙场,回望家乡的悲泣声。
低沉的声音,搅的人心头升起无言的悲凉。
苏如棠忍不住掀起帘子。
一阵冷风扑面。
她想起梦里看到的场景,苏志勋抱着蓝璇玑跪坐在雪地里。周围白色的雪和红色的血融为一体。
“姐姐。风里含着湿气,别让冷风进了骨头。”宋怀烟将苏如棠的手拿回来,将旁边的手炉递给她。
“喝点热茶。”
车厢里的小火炉上温着热茶。
苏玉轩赶忙提起茶壶倒了一杯,“姑姑,喝茶。”
夭夭坐在苏如棠腿上。殇弃坐在左边,苏玉轩坐在右边。
宋怀烟坐在了殇弃的旁边。
苏如棠将车帘子弄严实了,才回过头来说:
“幸好没有大雾,不然又走不了。”
“听说入冬了,军中的冬衣都还不够。我前些日子派人送了冬衣过来,也便多关注了这里的事情。”宋怀烟认了蓝璇玑为义母,便一直和蓝璇玑联系。
“多亏了你想的周全。”
宋怀烟嗔怪的斜睨一眼,“跟我客气?都是从咱们生意的利润里掏银子,你是大东家自然出的更多。”
“没有这样算的。往后的新生意,可要你当大东家。”
宋怀烟不想答应,“以后再说吧。”
走了半日,连个人影都没有遇到。
空中有一只老鹰盘旋。
霍觅瞧见了。
拿出弩箭对准了老鹰,直接将老鹰给射下来。
“夫人。西凉的人派了猎鹰盘旋,这都是用来传递消息的猎鹰。”霍觅凉凉的来了一句,“那猎鹰被我杀了。”
“杀得好。”
苏如棠想殇厌了。
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殇厌在朝堂上。
博落回苦口婆心的劝说皇上:
“皇上乃是忧思过度,只要少信那些牛鼻子胡扯就行。将士们是忠心于皇上保护皇上的,怎么可能克了皇上?”
皇帝眼底乌青。
这一段时间天天噩梦。
找了钦天监算了一卦,说是苏志勋杀戮太重影响到天子健康。必须把苏志勋和他的亲卫们运送到京城,用特殊的阵法压制苏志勋。
因他死的那些亡灵自然找不到皇上什么事情。
窦天生冷笑:
“博侍中说的轻巧。他苏志勋是不是杀戮过重?”
“是不是死的不甘心?”
“在苏志勋死后,皇上才出现症状。很难说不是苏志勋的问题,他一个死了的将军,能继续为皇上发挥最后的余热是他苏家的福气。”
窦天生说的很激动。
沈阶抬眼,“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窦天生:“……”
沈阶这是被狗咬了?
“沈大人。本官倒是想要这福气,可本官胆小从不杀人。”
“窦大人这话说的不对。本少卿跟你算算,因为你下令被杀的人有多少?”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乃是苏不离的好友赵蕈。
赵蕈性子耿直,不怕得罪人。
窦天生:“……”
今天不该说话。
皇帝揉了揉眉峰,这些大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样子就不怕自己死了?
想到自己死了,有人得到好处。
他阴沉着脸。
“老五,你们几个兄弟怎么不说话?”
五皇子本想当个透明人。
被皇帝点出来不得不开口:“回父皇的话,赵蕈大人说的也没错,窦大人自己心虚。”
“朕让你说苏志勋的事情。你给朕扯什么东西?”
五皇子慌忙跪下来。
“这件事情,儿臣……”
“废物。老四,你来说说你的意见……”
老四忙跪下来。
不敢说啊。
一连问了几个皇子,只有老六皱着眉头不紧不慢回道:
“父皇。儿臣认为苏将军既然忠心爱君。也不怕死了灰飞烟灭。能用灵魂换取父皇身体康健,想来是他求之不得的。”
皇帝一拍桌子。
“甚好。朕就觉得你素日不错,果真只有你懂朕。”
皇帝不顾群臣阻拦。
愣是要杜跃拟旨。
杜跃巴不得下旨,赶忙跪下来应了一声。
御史台的官员们受不了。
各个慷慨激昂的劝说皇帝改变主意。甚至有个官员想要撞柱子。
“谁敢撞柱子,灭九族。”
此话一出。
那些御史台的官员们是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
殇厌见此呵斥:
“各位大人糊涂。苏将军不会愿意你们为了他而生灵涂炭。”
御史台官员们捂着脸。
他们好恨啊!
退朝后。
几个老臣和御史大人一合计。都往从前的避暑山庄去找太上皇哭诉,他们要问问太上皇杀了戾太子,找了个这么昏庸无道的皇帝是想灭国吗?
一行六七个大臣结伴离开。
殇厌得知这件事情露出一丝笑意。“御史大人果然厉害。”
姚同知过来询问:
“还按照之前安排在民间宣扬吗?”
“不。先让杜跃的人宣扬。”
“也好。咱们只要推波助澜一把就是了。”姚同知长得很俊美,有点雌雄难辨。
“大人。沈家那里……”
“哼。沈中书不会附和皇上,他知若是站出来肯定得罪文武百官。他会以暴病为由在身不上朝。”
“那明天找个人提议让太医去给沈中书把脉。”
殇厌眉眼带着冷意。
“行啊。本座也想看看他是继续装病,还是把自己搞出病来……”
姚同知知道殇厌是极度讨厌沈中书这样的人。
身居高位。
所想的不是为民作主,而是怎么利益最大化。
果然如他所料。
沈中书回到了家。
不一会儿传出他走路摔了一跤,以至于骨折了。
祸不单行,又感染了风寒。
沈中书派人去说一声。
皇帝要找沈中书商议,却得知他不但骨折还感染了风寒。
说是这会烧的糊涂。
气的他大骂。
杜跃心知肚明,沈中书这是不想蹚浑水。
“皇上,要不派一个太医过去瞧瞧?”
“行,派一个去吧。”
皇帝服用了丹药,杜跃勾着他玩一些新花样。
“皇上。宫里到宫外长乐书寓的地窖已经挖通了,咱们东厂的人可都惦记皇上的喜好。那雏儿已然备下了!”
“哈哈哈……还是杜跃懂朕。”
皇帝迫不及待跟杜跃出去。
两人从地窖出去。
近来。
有良家妇女失踪的事情也报了案。
殇厌听说了一嘴。“大理寺少了苏少卿,查案都比往日慢了些。”
众人不敢回话。
那边窦文渊过来找锦衣卫的人聊天,说长乐书寓憋着放大招,“那老鸨跟我说她要一飞冲天。”
“呸,一个书寓老鸨瞧不起谁?”
殇厌似乎捕捉到什么。
闻言道:
“你不是没银子去长乐书寓?听说你老子断了你的经济来源。”
窦文渊红了脸。
“假的都是假的。我就是不爱去那种地方。”
“可惜了。”
窦文渊忙开口:
“可惜什么?”
“本座媳妇不在家。自然想去喝喝小酒,看看别人跳舞……”
窦文渊想说那些人跳舞贼好看。
又一想,嘿嘿一笑:
“咱们去喝点?你请客。”
殇厌直接丢给窦文渊一张一千两银票,“走,带我们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