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人很简单,他们的心里只崇拜他们心目中的强者。

自从殇厌到了锦衣卫。

原本分化的纨绔子弟们,也变成了一把利剑。

不过,在别人眼里,这些人依然是仗势欺人又扶不上墙的烂泥。

殇厌和苏如棠上了马车。

“你别惯着这帮家伙,随时都能叫你拿银子出来请客。”殇厌握着苏如棠的手,眼底满是缱绻的眸色。

“无妨。说是纨绔子弟,多数都是家族中不得势的人。那些嫡系一派或打压了他们,不让这些人高于嫡系的实力。”

苏如棠知道锦衣卫多数都是郁郁不得志的人。

被大家族所裹挟着生活,为了家庭不得不藏起锋芒。

“他们说是出生世家大族,手里也没有多少银钱开销。我如今店铺赚了点银子,便是时常请客也是可以的。”

“行。一切听你的。”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驾车的独活惊呼:

“窦少爷。您这是挨了谁的拳头?走路也不看着点,就你这身子板可禁不住马车撞一下。”

窦文渊盯着肿胀的脑袋瓜子。

顺势跳上了车辕,“我跟你一段路。”

“我们大人和夫人要去吃饭。你这是要去哪里?”独活一甩马鞭,继续赶路。

“指挥使大人?”

“嗯。”独活鼻子里哼了一声。

青黛坐在车辕的另一边,淡淡的扫了一眼窦文渊。“回家寻求事情的真相,被大义灭亲了?”

“我没那么笨。”

窦文渊不好说他早上起来想要看看青黛是怎么替苏如棠报仇的。

去了大伯母和二伯母的院子里。

第一次去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不死心。

转到了后面,就看到了赵香和倒夜香的那大哥还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两人颠来倒去的实在是够疯狂。

就在倒夜香那单独的小屋子里。

连哭带喊,还挠人。

那个大哥的后背上全都是血拉拉的痕迹。

当然赵香也好不到哪里去。

青青紫紫的,就是岁数大了。两人的皮子都有点耷拉下来。

他一寻思。

遇到这种好看的现场画面,独乐乐是不如众乐乐的。

于是……

他火速的去喊了干活的下人们包括窦家的几个庶子和姨娘们来观看,顺便还能评头论足指导一番。

人是喊来了。

现场也观看了。

好一通拉扯,才把还在奋力抖动嚎叫的两个人给拉扯开。

这件事情惊动了老夫人和老爷子。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赵香一头羞愤差点就撞了柱子,被那些仆妇给拦下来。听从老夫人的意见关在了后院的屋子里。

老夫人叫人去找王月红。

王月红推脱生了病,没办法过来。

窦文渊当时就来了一句,“二伯母**,大伯母是不是昨晚也偷了汉子……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晚上就病了?”

此话一出。

窦天涯和窦天生就知道肯定有内幕。

两人左右夹击揍了他。

要不是他跑得快,一准被窦府的人给抓回去。

窦文渊很委屈的说了事情。

听得苏如棠瞠目结舌,“这么快就暴露了?还想着让她们过一段时间再暴露出来。”

“夫人。可别过一段时间,我这人就喜欢看对方当时倒霉。”

殇厌冷冷的声音传来。

“那你怎么没让她们当时倒霉?”

“我这不是没有那个本事吗?”窦文渊吸了吸鼻子,“如今我是回不去了。你看……窦府的人蹲我呢。”

窦文渊指着前面巷口的人。

独活斜看了一眼。

“不就是两个不入流的小厮吗?窦少爷这也怕?”

“怕。”

窦文渊长吁了一口气,“我从小过的就很窝囊,为了活下来平均讨好每一个人。就连那些管事嬷嬷都比我体面。”

青黛忍了忍,还是开口:

“我替你出气。”

说罢。

青黛点足朝盯着这里的几个小厮跃了过去。

窦文渊就差哭了。

“青黛姑娘可真是我心里的女神。”

独活鼻翼的哼了一声。

马车到了四海酒楼门口。

青黛已经过来了。

苏如棠和殇厌去了楼上的雅间。

窦文渊和独活、青黛三人在楼下叫了一桌菜。窦文渊故意问青黛:

“窦府那几个下人被你打跑了?”

“打跑了。”

旁边的人竖起了耳朵,大家都喜欢听官宦人家的八卦。

窦府又是皇后的母家。

窦文渊故意小声,却又保证让周边的人听到了他说的话。几杯酒下了肚子,窦府二夫人和倒夜香的汉子滚在了一起已经宣扬了出去。

自然多了好几个版本。

有人说是倒夜香的汉子为爱甘愿来到了窦府倒夜香。

两人是有感情的。

当天下午。

京城已经多了好几个版本,说书先生当场加工了素材,把这件事情隐晦的宣扬了出去。

这小道消息传进了宫里。

皇后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她赵香是疯了吗?”

“娘娘,奴婢叫人去窦府问了,说是大夫人也一样。她们二人一直喊冤,也说不知道怎么就出了屋子。”

皇后心头一窒。

莫不是……?

不。

“那苏氏呢?”

“苏氏中午还和殇厌去四海酒楼吃了饭。看来苏氏并没有喝了那杯茶,许是两位夫人看错了眼。”宫女小心地看了一眼,“二夫人说当时恰好老夫人过去了。”

皇后更是生气。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别人的母家都是为了皇子们付出,偏我的母家个个都是窝囊废。”

“娘娘。那苏氏会不会怀疑……?”

皇后自然不怕苏如棠。

可她怕殇厌。

“一个苏氏不要紧的。倒是殇厌那里?”

宫女想了想,“殇厌怎么会喜欢一个三嫁女,刚开始也不过是小郡王的遗孀。多少有点面子,真要跟黄花大姑娘比起来呢?”

“他一个太监……”皇后想起自己宫里的太监好像找了宫女对食。

“太监也是人,自然也需要发泄。”宫女继续出主意。

“咱们宫里那个槐花瞧着就不安分,皇上过来故意露一双白皙的爪子。”

“嗯。很好。”

皇后懒懒的坐了下来。

“明天殇厌退朝的时候,你去把他叫过来。就说本宫找他有事情。”皇后又叫人把槐花叫过来。

问清了槐花的家人。

给了她一个簪子,言语里带着恐吓。

让槐花做殇厌的妾室,并且让她随时给自己传递消息。

槐花心有不甘。

却也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

苏如棠起来练了一会拳法。

陪着夭夭和殇弃吃了早饭,她带着青黛、夏安和春熙、红冷一起去了护国寺。

出了棠府。

独活小声的说道:

“夫人。有人盯上了咱们。”

“看得出是什么人吗?”

“看不出,不过像是南理国埋在咱们大周的人。我在丽莎公主那里见到了一次穿着这样一件衣服的人。”独活的本事之一就是过目不忘。

春熙不明白,“衣服也有差别?”

“细微的差别。他们为了自己人辨认方便,会有一些区别。”

独活一手挥着马鞭,做了个不经意的动作。

隐藏在暗处的锦衣卫看到了。

顿时明白了独活的意思。

既然有狗子出动,那就先解决了狗子吧。

护国寺的人很多。

冬天到这里除了拜佛就是来赏梅花。护国寺后山有一处梅园,里面种植了绿梅、红梅和白梅。

上山的道路很窄。

旁边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独活小心的避让从旁边狭窄的路上穿过去。

“母亲。咱们看看有没有好心人的车子让我们坐上山吧?”说话的圆脸姑娘掀起了帘子,朝苏如棠她们的马车喊了一声。

“喂,旁边的马车停下来。”

独活理都不理对方。

“喂。你们是聋子吗?驾车的耳朵聋了,坐车的难不成也是个聋子?”圆脸姑娘冲着苏如棠她们的车厢口出恶语。

独活停了下来。

夏安掀起帘子,冷冷地望着圆脸姑娘。

“我瞧姑娘耳朵不聋,就是嘴巴太臭了。是吃了大便还是直肠子从上面吐了出来?”夏安说话间还做了个掩鼻的手势。

春熙笑了起来。

“夏安,不可实话实说。多伤人自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