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东郡陆彦夫自从那日被叫走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一直待在战场上,监军是先皇的人。

这些日子见不到陆彦夫的人。

脾气大得很。

叫人抬了一顶小轿子送他去陆彦夫的营帐门口。

被人也拦了下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拦我的轿子?”

陆彦夫有点头疼。

上次他去京城被人羞辱,讨要的那点军粮已经快没了。将士们的俸禄都欠了一个月了。

待在营帐里还要头疼打仗接下来的粮食从何而来。

听到了监军的声音。

无奈的摆手,“你们谁去招呼招呼,让他闭嘴别添乱。”

“报。”

“进来。”

陆彦夫听说是京城的信件,赶忙让来人进来。那监军被晾在了外面,气得要回去写信弹劾陆彦夫。

陆彦夫展开了密信。

顿时错愕地愣在了当地,他没想到皇帝居然传位给殇厌。

殇厌竟然是龙长右。

只是……

京城暂时也没有粮食送过来。

“将军。夫人的庄子送了粮食过来,夫人说了让将军只管将敌人赶出去。最好打的敌人再也不敢踏入大周土地。”

陆彦夫惊讶地抬头。

“你说什么?夫人她……”

“夫人命人送来了银两,说是她的嫁妆就是给咱们军队的军粮。”副将也是第一次见到像苏如美这样的女子。

陆彦夫握着银票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嫁给我委屈了。”

在陆彦夫说苏如美委屈的时候,苏如美却不这么认为。

她以将军夫人的身份走上街头,游说大家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捐钱粮。她自己带头教老百姓如何种植高产的粮食。

鼓励大家种植她庄子上的高产粮食。

老百姓多少不信。

苏如美便拿出庄子上种植的土豆给大家看。

只有百姓的粮食产量上来了。

才会有更多的粮食供应军队,大周只有军民一心才能避开被灭国的可能。

苏如棠接了殇弃和夭夭回宫。

宫里很清冷。

窦太后扫了所有的供给,她发疯一样的将所有的东西都砸了。

“太后。”

“叫苏如棠那个贱人来见本宫,她有什么权利卸了窦家的权利?”窦太后面露狰狞的瞪着宫女太监们。

“去。叫那个贱人过来。”

宫女太监赶忙出去。

只有贴身的女官留了下来。

“风姑姑,怎么办?”小太监一脸可怜。

风云摆摆手,“先下去吧。”

待小太监下去。

风云来到了窦太后旁边,“太后娘娘。”

窦太后缓缓抬起头来。

“风云,本宫都被称为太后了。可皇上并不是本宫的儿子,甚至不是先皇的儿子。”窦太后摁了摁额头,“风云,本宫的头好疼啊。”

“窦家……苏如棠那个贱人凭什么?”

“太后娘娘。云太妃、宋太妃求见。”外面的太监话音未落,几个太妃鱼贯而入。

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哭诉。

个个抹着眼泪,说苏如棠一个皇后凭什么对她们娘家动手。

“我那弟弟被一个狐媚子给骗了,那狐媚子狮子大张口,愣是下死手的讹诈我弟弟一笔银子。

两人说了几句又吵起来。我弟弟一时失手便杀了那狐媚子,偏对方捅到了大理寺。以往大理寺也不管,这次皇后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判了我弟弟流放三千里。

太后娘娘,我弟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为一个低贱的狐媚子,斥责一番就罢了。偏流放三千里,那可是在打仗的地方。”

哭的太妃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哭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宋太妃也泣不成声。

“皇后的人说我娘家霸占了贱民的良田。那些贱民仗着穷,故意攀扯我们。偏皇后娘娘信了,这不勒令我们家归还田地,还罚了银子。连我父亲都被杖责,还丢了官。”

一个个的。

七嘴八舌。

窦太后愣是一件都没有记下来。

总归就是苏如棠当了皇后,故意报复先皇的这些女人。

她怒不可遏。

一拍桌子。

“人人都怕苏如棠,偏本宫不怕。”

“太后娘娘,嫔妾只能仰仗太后了。”

“太后。嫔妾心里苦啊。”

“嫔妾只有这么一个独苗弟弟,要去了苦寒之地。可怎么办?”

一屋子的美人都在哭。

太后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的吵个不停。

“好了。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子,快点回去吧。”窦太后站起来,“本宫替你们去说道说道。”

她换上了太后的朝服。

风云心中不安,“太后。真要过去吗?”

“去。不去,还以为本宫怕了那小贱人。”窦太后也想监国,凭什么皇后能监国,她一个太后不能监国。

博落回和苏如棠几个人正在商议粮草的事情。

成王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五万两银票,“这我媳妇让我给你的,说是她不能上战场杀敌也要尽一份力。”

博落回没有家底。

加上自己抄家后,连家具都没银子买。

“老臣……”

“博侍中。让内务府拨五千两银子给你,先把府上的门给修葺一下。这银子不能从户部拨,只能用宫里的银子。”苏如棠知道博落回本就一个寒门,更是没有几个银子。

安平王抱臂不语,他一直还在懵圈。

殇厌怎么就是龙长右?

“安平王。”

安平王回过神来。

“皇后娘娘。建州需要粮草支援,光我们这里也是杯水车薪。本王想着晋州和云州城都是富裕之地,有了这两个地方的粮草支援,陛下打起仗来也轻松许多。”

沈中书还没有习惯跟苏如棠讨论国事。

当下沉默了一会。

又看向博落回。

博落回没有看向他,只说了一句:“沈中书有话就说。”

沈中书改变了坐姿。

挪动了一下,“具体还是打仗的事情。是不是该派个人去和谈?”

苏如棠一口回绝。

“不行。现在他们一起攻打大周,就是联合起来要把大周踩在脚底下咬死。我们过去和谈,处在一个被动的局面。

别说和亲,就是把大周一半的女子送过去都没用。

到时候割地赔偿,还要签不平等协议。怀烟说得没错,落后就要挨打。这次必须咬死了一个地方打,其他地方拖着对方不让他们互相帮助。”

苏如棠说得义正言辞。

沈中书脸色不大好看,“粮草已然是个缺口。已经查了出来,咱们有一部分粮食被人贩卖到西凉和南理国。”

贩卖粮食的人不用说。

是先皇的宠臣。

其中吴道长从中赚了不少。

苏如棠叹了一口气。“宫中的支出也是一个大数目,本宫想着先皇的那些妃子留在宫里也浪费。再者多数都是二十来岁的女子,以后几十年时间老死宫里,也让本宫于心不忍。”

博落回心念一动。

“放出去一批?”

安平王马上反对,“若是不愿意出去呢?”

“不愿意出去总不能逼着她们出去,到时候闹起来说苛待先皇的旧人。”

成王对此没有什么头绪。

“留在宫里一应供给太奢靡,还要宫女太监又是一堆人。”

这么一说。

苏如棠心里有数了。

“就这么办。先行放出去一批人,允许各自婚嫁。甚至于鼓励她们婚嫁,到时候给一笔银子作为她们的嫁妆。”

苏如棠赶忙让博落回写下来。

“让宗正室那些人出来做个调解,劝说她们再去嫁人。”

苏如棠在算着银子。

她第一次觉得银子不够用。

田地里的产出太低。

“还有云州城和晋州府。”苏如棠话音未落,安平王开口道:“晋州府节度使怕是带人要造反,说是不信先皇传位给皇上。”

“一个小小的节度使,又不是皇室中人。尝到了权利的滋味,也想要占城为王?”苏如棠眼底冷然,审视着面前。“让顾将军带人过去。”

“晋州府有军队,还有粮草。咱们顾将军……?”沈中书总觉得随意打仗太冒风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