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棠和宋怀烟带着夭夭去了东宫。如今殇弃住在立政殿,可白天学习还是在东宫里。

不管他多大。

只要被立为太子,便要承担起责任。

殇弃和几个官员的孩子在东宫比赛,十几个孩子分成两个组。各有内奸,要靠智慧和勇气赢得胜利。

在东宫的空地上摆着架子,上面有一根长竹竿。

顶上是一个老虎头。

“谁最先拿到老虎头,以后就是我身边的第一伴读。以后跟着我读书,跟着我练武功。”殇弃抛出了最诱人的诱饵。

谁都知道太子的伴读就是他登基后的心腹。

十几个孩子眼睛里都是势在必得的光,时刻警惕对方比自己先动一步。

“笨啊。赵晓宇是内奸,你们信我。”红队的沈腾飞叫得很大声。

赵晓宇大吼:

“沈腾飞,你才是内奸。”

蓝队的成员互相看了一眼,“我们先把红队干趴了。蓝队再来抢第一。”

“好。”

红队有人朝架子上爬,又被其他人给拉下来。蓝队的人也阻止红队的人攀爬。

殇弃站在一旁。

夜鸣跟个小狼崽子一样盯着十几个孩子,“太子殿下。红队肯定先输。”

殇弃将想要上前的夜鸣拉到后面。

“你别去。让他们打。”

“他们……我一准最先拿到老虎头。”夜鸣皱着眉头,这些伴读实力不行啊。

殇弃和夜鸣两人头挨着头,交头接耳地说话。

他怕夜鸣去拿了老虎头。

始终拉着夜鸣的手。

夜鸣:“……”

“太子殿下,商量个事情,松松手呗。”

殇弃眉毛拧成了毛毛虫,“不松。”

十几个孩子还在往上面抢。

最后是架子被抽了棍子,上面的竹竿也掉了下来。

眼见竹竿要压在了众人身上。

夜鸣一个点足,他和殇弃两人同时跃起。一起踹了一脚,竹竿应声落在了一旁。

架子轰然倒塌在地。

博落回刚好过来。

看到了这一幕气得不轻。

“你们这些混球,一个个不好好动脑筋。专门搞这些幺蛾子,给本官站住。”博落回生怕殇弃受伤,一路小跑了过来。

“沈中书家的重孙子?”

“你是林大人家的孙子?”

“还有你……博允尚。”

博允尚冲殇弃使个眼色,期期艾艾地来到了博落回身边。“祖父,你听我跟你吹……”

博落回一个巴掌过去。

他赶紧跳起来。

“呀呀呀……祖父,你别打啊。我也是为了我的前程努力……”

殇弃退后了一步。

赶忙叫上了其他人撤退。

夜鸣留在了最后,趁博落回不注意将博允尚也拉出来。“博侍中大人。我们先走一步,你回家再教训孙子吧。”

博允尚屁股被踹了一脚。

龇牙咧嘴地跟着夜鸣跑了。

留下博落回傻眼了。

“太子殿下,您可不能走啊。老臣找您有事情。”博落回吼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风声和空气。

他叹了一口气,把地上的老虎头捡起来。

苏如棠和宋怀烟过来,恰好看到了博落回捡起老虎头的一幕。

地上惨不忍睹。

“博侍中,怎么回事?”苏如棠以为伤了人,忙问了东宫里的侍卫。

侍卫解释了一遍。

苏如棠松了一口气。

叫人把空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博侍中。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太子自己处理吧。他总要挑选自己喜欢的伴读。”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老臣发现了……”博落回压低了声音,说是在京城里发现有生面孔的人。

“还没发现到底什么时候进来的。瞧着总觉得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苏如棠心领神会。

“你怕有人趁机从太子伴读里下手。”

“是,老臣就怕这样。”

……

沈腾飞回去领了一顿小棍汤,沈中书揍了他一顿。“你没事去宫里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去你外祖家里吗?”

沈腾飞摸着挨揍的地方,跟哭丧一样的调调。

“我不去外祖家。”

“你敢?”沈中书又准备叫家法,“我把你打残了,看你去不去?”

“太祖啊。太子殿下要选伴读啊。”沈腾飞抹了抹眼泪,“我们沈府本就被皇帝所不喜,再要跟太祖一样不跟太子一条心。以后我们还能在京城混下去吗?我跟你说,那我就是完蛋了。”

沈腾飞吼的脖子青筋暴起来,“我们沈家完蛋了。”

沈家的其他几个人不说话。

沈中书脸色难看。

老狐狸一样的眸子半眯着,“你去你外祖家,我已经做了两手准备。这些事情不用你管,我终日玩鹰的,还能怕小家雀。”

沈腾飞哭得更凶了。

“太子殿下说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别以为自己是老狐狸,就能把他人玩在鼓掌中。”

沈阶一惊。

“太子说的?”

沈腾飞点点头,“对,太子殿下说的。”

他说完就跑了出去。

嘴里还在念叨:

“反正我不去外祖家,我就是要做太子伴读。”

沈中书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大周怎么能应对外面的强敌?苏如棠一介女流又如何能面对京城暗处的人?

苏如棠也是妇人眼见。

不知道国家大事,也不懂平衡各处。

一味的强压,不顾后果的支持军队。大周的江山能走多远,还要看那个人的能力。

沈中书虽说被殇厌临危受命,但也知道自己不会被重用。

只是用他来平衡关系。

他要寻求出路,看到自己家最有希望的小重孙子被殇弃带偏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命令孙子,一定要把沈腾飞送到他外祖家。

沈腾飞的外祖家不在京城,离京城一百多里路。

京城最近人多口杂。

锦衣卫的人过来立政殿,跟苏如棠汇报沈中书家的情况。“沈中书平日瞧着也很正常,就是每天晚上会去后院一处屋子里。

那地方没有任何遮挡,只有两间屋子。

一间是佛堂,一间是书房。

属下的人也只能混迹在沈府不起眼的位置,根本去不了那屋子。那里平时没人打扫,偶然间听说都是沈中书自己打扫。”

苏如棠慵懒地坐在椅子上,闻言直起了身体。

“只有他一个人才去的屋子?”

“是。”

锦衣卫的人点点头,“倒是有一次瞧见一个驼背的人,属下的人在安平王府好像看到过。”

苏如棠一愣。

“安平王府?安平王最是不喜争权夺势,这些年来从不结党营私。”

“或许人有相似。”

苏如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驼背的人不多,能进入世家之中更是少之又少。你派人盯着一点。”

“是。只是皇上登基前咱们有派人盯着安平王府。自从先皇驾崩后,皇上御驾亲征,咱们的人只有盯着沈中书府上。”

锦衣卫的意思,其他人府上的人全都撤回来了。

“继续派人盯着安平王府吧。”

“是。”

锦衣卫的人离开。

苏如棠摸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她真的很怕安平王或者成王有一个才是隐藏得很深的背后之人。

“娘娘。”春熙走进来,“宋姑娘下午出宫去了。让奴婢告诉娘娘一声。”

“怀烟去了哪里?”

“说是去庄子上住几天,过几天就回来。”春熙皱紧了眉心,“宋姑娘说了炸药的事情一直没有起色,恐怕这件事情要黄了。”

“黄了就黄了吧。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奴婢也是这个意思,宋姑娘或许抹不下面子。她可是在几位大人面前打包票的,如今食言自然要避开些日子。”

苏如棠:“……”

到了第二天。

上了朝,苏如棠和成王爷、安平王、博落回和沈中书在御书房商议朝政。她明显地心不在焉,在大家问她意见的时候总是走神。

博落回又唤了几声。

“皇后娘娘。”

苏如棠赶忙回过神来,“博侍中。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