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气氛几乎是剑拔弩张,有着无形的硝烟弥漫在空气中。

在蒋佩茹跟沈漫两人,互相你来我往僵持不下的对峙间,顾清绾看这架势,略微思索了下。

显然她们之间的情况,要比她跟她们的严峻得多,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跟时间,让她先把账跟蒋佩茹算清楚。

于是,她找个了合适的位置,拉着江行渊坐下来。

江行渊瞧了瞧她托着下巴兴致勃勃的样子,挑眉打趣道,“要给你准备盘瓜子或者西瓜吗?”

顾清绾顿了顿,瞥了他一眼,“如果有的话,那当然更好了。”

对于这场火药味浓郁的针锋相对,她没有参与进去的兴致,毕竟这些过往跟她没什么关系。

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她当个合格的吃瓜观众。

她内心还是蛮好奇,三年前沈漫跟蒋佩茹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令陆祁年一次又一次的对沈漫那么心软。

也挺好奇,蒋佩茹跟沈漫都当面开撕了,这一次陆祁年又会选择站在谁那边?

江行渊失笑道,“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咱们彼此彼此吧。”顾清绾觊着他,“我看你也差不多。”

蒋佩茹跟沈漫以及陆祁年的过往,跟江行渊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他自然乐意跟顾清绾一样,充当一个隐形透明的人,安安静静的当个旁观者。

模样英俊的男人摊了下手,状似无奈的道,“可惜这里是在陆家,我们在别人的屋檐下,不然倒是可以给你准备些零食打发时间。”

顾清绾看着他,翘了翘唇。

就在他们窸窸碎语的时候,这边的沈漫已经走过来,先发制人道,“陆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是我骗了祁年,那么我想问,三年前,难道不是你威逼利诱我,让我必须跟他分手断得干干净净吗?”

陆祁年无声望向蒋佩茹。

“我确实这么做过。”蒋佩茹倒是没有否认,承认得十分干脆,“我甚至还威胁过你,如果你再继续缠着祁年不放,你的父母兄弟未来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沈漫得意的勾起唇角,“祁年你看,陆夫人她自己都承认了。”

一颗心猛地坠入谷底,陆祁年难以克制冲蒋佩茹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沈漫这个女人我看不上眼,若让你们继续交往下去,让她进了陆家大门,简直是陆家的耻辱,我不会允许她这样的女人嫁进陆家。”

一般的小门小户蒋佩茹都看不上,更何况是沈漫这种家境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陆祁年难以置信,“仅仅只是因为,你看不上她的家境,就威逼利诱她迫使她跟我分手,还逼得她一走了之出了国?”

蒋佩茹不可置否,冷哼一声道,“我身为陆家的主母,什么样的女人能进陆家的门,我当然要严关把守。”

“你难道不明白,这么做只会让我感到反感吗?”

“祁年,我虽然是不同意这个女人进陆家的大门,威逼利诱强迫她跟你分开。”蒋佩茹沉了沉气息,“但看在她跟你在一起几年的份上,我也并没有亏待了她。”

陆祁年垂眸嘲弄的道,“是吗?”

蒋佩茹说,“我曾经拿了两百万给她当做补偿,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陆祁年自然还记得,当年蒋佩茹拿了份录音给他。

而录音里的内容是,沈漫接受了那两百万,放弃了他们的感情。

可直到三年后,他又从沈漫的嘴里,得到全然不同的答案。

陆祁年面目阴郁下来,“但她实际上并没有接受那两百万,是在你的各种打压逼迫之下,她才迫不得已的离开。”

“你说她没有接受那两百万?”

蒋佩茹吃惊了,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渐渐的,她恍然大悟过来。

之前她还想不明白,沈漫究竟是如何骗他的,现在她终于都懂了。

蒋佩茹犀利的视线,直直的射向沈漫,“原来你是在这件事上撒了谎。”

陆祁年一震,“你说她撒谎?”

“沈漫,你不但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来骗祁年,居然还敢撒谎说你没有拿走那两百万?”蒋佩茹再也坐不住了,猛地从沙发中站起身,气势汹汹的质问,“你如果没拿,那两百万是被狗吞了?”

沈漫站在空地中,面色丝毫不惧,冷冷的道,“陆夫人,你又开始口空捏造事实了。”

“当着我的面,你居然还死不承认?”

“不是我不肯承认,而是根本就没有的事,你让我怎么承认?”面对着蒋佩茹的恼羞成怒,沈漫咬紧牙关道,“就算你非要陷害我拿走那些钱,那得拿出证据来吧?”

“那份录音就是证据!”

“那份录音是你诱导我说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事实!”沈漫说,“你为了让祁年以为我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所以威逼利诱的诱导我说出接受那些钱的话,但事实上我很快就后悔了也拒绝了,你手里既然有录音,怎么不敢把录音的全过程都拿给祁年听?”

蒋佩茹当即睁大双眼辩驳道,“你之所以反悔,是因为你察觉我在录音当做你的把柄证据,至于为什么没有把后面的内容拿给祁年听,自然是因为——”

“自然是因为,后面的内容对你来说没了意义,你只需要前面那段内容,就足够让祁年信以为真,不需要让他知道后面的内容。”

蒋佩茹既难以置信,又险些无言以对。

她局促的道,“你既然发现我在录音,还有可能会说实话吗?当时可是你要求我关掉录音,才肯跟我继续谈的!”

“陆夫人真是说笑了。”沈漫咬下唇,咬到近乎发白,“您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若是想要录音,有可能会让我发现吗?”

蒋佩茹一滞,“你——”

“您是谁,而我又是谁,三年前我一个才二十多岁大学还没毕业的人,一点社会历练都没有,更不懂得什么人情世故,有几分能耐跟聪明,发现得了您当时居然会录音?又有几分勇气,敢叫您这么一个手段高明的人,关掉录音才跟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