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华瑛这么久，陆斯衍现在基本可以断定，她和夏时安当年出事脱不了关系。
可他始终没查到华瑛和唐黎究竟有什么关系，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屡次对唐黎下死手。
心里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迎上陆斯衍沉沉的目光，夏时砚眼中闪过一抹痛苦，艰难的摇了摇头。
“不会……”夏时砚嗓音艰涩，“当年安安出生后，我父母就给她建了DAN档案，后来发现的那具尸体和安安的DAN完全吻合……”
陆斯衍捏住夏时砚的手紧了紧，看来是他想多了。
眸色沉了沉，他低声开口∶“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
“不会。”夏时砚摇摇头，“都是为了查清当年真相。”
“小晞刚刚情绪不太好，我先送她回去。”远远看着坐在车子里，一脸不悦的时晞，夏时砚继续开口道。
“好。”陆斯衍点了点头。
不多时，黑色宾利和迈巴赫先后驶出了海城公安的大门。
大门马路边的树影里，灰色宾利的后排车窗缓缓升了起来。
华瑛朝座椅后背上靠了靠，眼中闪过一抹阴戾。
她在这等了一晚上，没什么动静，说明于香还没开口。
两手朝胸前环了环，她掀眼看向车子的后视镜，与一双阴婺的眼睛四目相对。
“老钱，最后一次机会，于香不能留。”
“是。”
——
海悦公寓楼下。
橘红色兰博基尼安全着陆……
唐黎紧紧抓着身前的安全带，觉得自己从阎王殿遛了一圈重回了人间。
“多谢。”她哆嗦着嘴唇说道。
“今晚还算愉快吗？”林霜侧头，勾唇看向唐黎。
迎上林霜的笑脸，唐黎扯了扯嘴角∶“愉快……”
“太好了，看来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萌萌喜欢你，它三五天见不到喜欢的人都会茶饭不思的。”林霜开心的说道。
唐黎嘴角抽了抽。
三五天？
萌萌的喜欢要人命……
干笑了两声，唐黎想抓紧结束和林霜的对话，装模作样的看了眼腕表，她开口∶“多谢林小姐送我回来，本想请你上楼坐坐的，可眼看时间不早了，不然就下次吧，免得林总担心。”
“才十点钟，时间还早着呢，不过看小师父大概昨晚通宵诵经了吧，今天早点休息比较好，我就不打扰了。”林霜带有几分打趣意味的开口道。
被林霜直截了当的戳破，唐黎也顾不得尴尬，抓紧打开了安全带朝林霜挥手道别∶“今天多有打扰，林小姐回去注意安全！”
话音未落，她人已经逃似的下了车，一溜小跑进了公寓门厅。
看着唐黎狼窜的背影，林霜勾唇笑了笑，调转车头离开了。
不远处，一路跟过来的黑色吉普车久久没有离开。
里面的暗影遥遥注视着十二楼客厅的灯光亮起，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林彤。”
森冷的声音响起。
“别急着挂电话。”猜到对面人想要挂电话的心思，森森然的声音继续道。
“那串白玉的事情，随时有被揭穿的风险。”
“你什么意思？”白榆捏住手机的指尖紧了紧，开口问道。
“唐黎今晚去了林宅，你应该知道，那串白玉出自林立海之手。”
“唐黎为什么会认识林立海？！”白榆的声音焦急起来。
那串榆钱样式的白玉是证明她白榆身份和陆斯衍恩人的重要物件，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白榆带着些怒意低吼道。
“我给你指条退路，哪怕身份被揭穿，你依然能够得到陆斯衍。”
“什么？”白榆紧紧攥住手机。
“你按我说的，去找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白榆顿了顿，“莫宸。”
莫宸不喜欢她，这是她一早就知道的，若不是迫于周泊舟的面子，他怕是多一眼都不会看她。
如今他却主动找上门要帮她，白榆心里难免有些防备。
“我知道，你是在诓舅舅帮你，你不是为了他接近陆斯衍，而是你要得到陆斯衍。”
莫宸轻笑了两声，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被莫宸看穿心思，白榆后背渗出些冷汗。
莫宸若是将这些告诉周泊舟，她的好日子怕是彻底到头了。
“放心，我不会戳穿你，而会助你一臂之力。”
“因为……我要唐黎……”
莫宸森森然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那股阴森之气透过电话让白榆指尖颤了颤。
但莫宸最后一句话，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随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掌心渗出的冷汗，她恢复了寻常语气∶“那就多谢莫老板了。”
——
公寓里，唐黎刚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门口“滴滴”响了两声，接着便是开门声。
擦头发的手顿了顿，她转身就想往卧室躲。
“陆太太。”
陆斯衍沉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唐黎脚步停了停，没有回身。
陆斯衍长腿一迈，到了唐黎身前。
抬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毛巾，覆上她的头顶，轻柔柔的揉搓了几下。
接着，将她拉坐在了沙发上。
起身去卫生间拿来吹风机，插好电，陆斯衍开始帮唐黎吹头发。
温热的暖风吹起有些湿润的发丝，晶莹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黑色西装裤上，砸出一个个小阴影，又消失不见。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客厅里只有吹风机的“嗡嗡”声。
陆斯衍指尖在唐黎发间温柔的游走，唐黎短暂的抛开这两天发生的种种，让大脑放空，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咔哒”一声，“嗡嗡”声停止，客厅里陷入一片沉寂。
“谢谢……陆总。”沉默半晌，唐黎率先打破寂静。
说完她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回房间，始终没有回身看陆斯衍。
忽的，手腕处一紧，她整个被一股力道拉着跌进了一个怀抱。
很温暖的怀抱。
感受着那股暖意，唐黎心底蓦地有些发酸，昨晚的那些委屈，恐惧，害怕这一刻都化成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
不想陆斯衍看到自己哭，唐黎想要抬手擦掉眼泪，手被带有几丝凉意的大掌包裹住了。
她挣了挣，没能挣开。
接着，圈住她的臂弯紧了紧，陆斯衍沉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昨晚……对不起，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