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瞬间听出了背后的声音。
在地砖上站稳，她迅速抽回手臂，轻轻跺了两下还有些麻的脚，转过了身。
“陆总。”
语气客气疏离。
陆斯衍冷沉的脸上划过一抹愠怒。
真是好样的。
昨晚在他身下还是只低声轻嘤的娇软小猫，这会儿又忙不迭地和他划清界限。
“手伸出来。”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意，陆斯衍沉声命令道。
把手向身后挪了挪，唐黎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陆总，景小姐去片场了。”
“手。”
陆斯衍简洁的丢出一个字，语气强硬。
见糊弄不过去，踟蹰了半天，唐黎把左手伸了过去。
那只手白皙嫩滑，没有什么异常。
“另一只。”
陆斯衍眸底闪过一抹暗色，不容置疑地开口。
“陆总……”
唐黎还想说点什么，陆斯衍上前一步抬手将她藏在背后的右手拽了出来。
在看清她手背上那排深陷冒血的牙印时，他眉间染上了几分冷意。
“谁干的？”他凉凉开口。
“流浪……”
“唐黎，林柠咬了你之后在片场果然消停多了！”
唐黎刚想开口糊弄过去，就听着姜早的声音在陆斯衍背后响起。
瞬间闭嘴把后面的“狗”字咽了回去。
陆斯衍眉头一蹙，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唐黎顺势把手抽了回去。
“林柠？”他眸中闪过一抹寒意，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看清对面的人，姜早霎时僵在了原地。
“陆……陆总？”她结结巴巴开口。
不知道陆斯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柠是谁？”没理会姜早的慌乱，陆斯衍继续开口问道。
“这部剧的……女二……”姜早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女二？
陆斯衍有了点印象，之前在项目策划书上见到过林柠这个名字，是凌翊手底下的艺人。
想到这，他长腿一迈，带风从姜早身侧疾驰而过。
等陆斯衍的身影消失在回廊里，姜早小碎步上前，挽上了唐黎的胳膊，眼中还带着些惊魂未定。
“陆总怎么会在这？”
她刚刚远远只看到唐黎对面站着一个挺立的身影，以为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便没在意，没想到居然是自家老板。
“这部剧盛娱也是出品方。”唐黎解释道。
“怪不得。”姜早一脸恍然的点头。
“你怎么回来了？”两人又在门口站了半天，唐黎忽然想到姜早应该在片场的。
“你一直不接电话，景小姐不放心，让我回来看看。”
看了看空空的双手，唐黎这才想起景汐的手机被她放在休息室里了。
“开拍了吗？”
“马上了。”姜早回道。
“那我们去片场吧。”
回休息室里拿了手机，唐黎和姜早沿着回廊朝片场走去。
——
陆斯衍推门进凌翊的休息室时，凌翊正要将那张淡粉色的格子纸折叠起来装进风衣口袋。
听着门口的动静，他抬眼看去。
见是陆斯衍，唇角挂上了几丝玩味的笑意：“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错过了一场好戏。”
长腿迈向凌翊对面，陆斯衍在休息椅上坐了下来，一张俊脸冷沉似雪。
“你们亿城选演员不看人品吗？”薄唇轻启，语气寒凉。
“啧，这么快就把状告到你这了？”凌翊倒了杯茶，推到了陆斯衍跟前。
“刚刚看她那副傲然的模样，还以为她不会找你呢。”
“她这样，我倒是有点失望了，和其他女人也没什么不一样，看来你眼光也没那么好。”啜了口茶，凌翊打趣道。
陆斯衍面色黑了黑：“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唐黎的手为什么被咬成那样？”
“她没和你说发生了什么？”凌翊眉尾一挑。
陆斯衍面色冷然，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害，其实我也不知道全过程，我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唐黎的手机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最后落到了水里。”
“我家艺人说，三人起了点争执，唐黎要在网上发表诋毁她的言论，所以……”
“这种话你也信？”凌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斯衍冷笑了一声打断。
“我当然不信。”凌翊回得干净利落，“我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她那点小伎俩，还想唬住我？”
“把林柠换掉。”陆斯衍直截了当开口。
“大哥，你理智一点行不行。”听陆斯衍这话，凌翊瞬间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我们这部剧是大制作，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呢，选角今早刚进行了宣发，你知不知道临时变卦会带来多大的舆论影响？！”
他早就看透了林柠的那一通骚操作，那会儿在回廊没有揭穿，一是他没有要帮唐黎的立场，二是不想这些小打小闹影响到剧的拍摄。
林柠是这部剧的女二，也是亿城旗下的艺人。
没有开口拉偏架，又答应做了见证人，某种程度上，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给面子了。
“那又怎样？”陆斯衍丝毫不为所动。
凌翊被气的一声干笑：“你说呢？”
“江导有多挑剔你应该听说过吧，别的角色都还没影的时候，女二的选角就定下了林柠。”
“江导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白莲花气质，和角色百分百适配。”
“她就是火得太快，最近人有些飘了，所以会耍耍脾气，搞点小心机，但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
“我和你保证，今天就让人敲打敲打她！”凌翊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一向利益至上，绝对不会和陆斯衍似的为了一个女人失了理智和判断。
他所有的出发点，都是这部剧能顺利地拍下去。
至于林柠，确实有越来越过分的迹象，就算陆斯衍不说，他也打算这部戏结束停一阵子她的工作，挫挫她的锐气。
“可以不换。”听完凌翊一通分析，陆斯衍忽地开口。
“这就对……”
“让她当众给唐黎道歉。”
凌翊的嘴角刚想上扬，就被陆斯衍扼杀在了摇篮里。
“还有，让她在手背上自己咬一排一样的牙印。”
第二句话，直接让凌翊的嘴角弯向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