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暖气很足,唐黎却觉得有一股凉意从后背蔓延至四肢百骸。
莫宸,周泊舟,冯军……
这几个人名串在一起,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表面是正经公司,流水账目做的滴水不漏,但这公司每年会向海外派不少员工,这些人辗转多地,最终都去了一个地方……”
“M国。”唐黎颤声开口。
“这是出口。”
陆斯衍嗓音沉沉。
“他们同步还会用人体带入不少违禁品。”
“那面对他岂不是很危险!”
唐黎呼吸急促了几分。
她见识过莫宸的手笔,这些人能枉顾法律道德做出这些事,便都是些亡命之徒。
感受到唐黎的紧张情绪,陆斯衍大掌裹上了她微凉的手:
“我不是只有一个人,抓他的网早早织好了,现在就等一个机会收网。”
“什么意思?”唐黎眉头拧了拧。
“虽然之前不知道冯军和周泊舟的关系,但麦浔早就盯上他了。”
陆斯衍轻揉着唐黎的指尖,舒缓着她的情绪。
“军成集团每年都会招收大批量的员工,这种不正常的状态,早就引起了海城公安的注意,三年前开始,他们就在冯军身边埋兵布阵了。”
“你是说有警员在冯军身边做卧底?”
“嗯。”陆斯衍点点头。
“而且,凌沅的事情发生后,时年也一直在致力于铲除这些黑暗势力,冯军身边,也有他的人。”
“他们原本都只是想捉住冯军这条大鱼,只是没想到前几天乔二爷释放了一条非常关键的信息,就是冯军居然和周泊舟有联系。”
“这件事你功不可没。”陆斯衍捏捏唐黎的掌心。
“所以你想借着冯军,将周泊舟的所作所为一起揭露?”听明白了里面的关系,唐黎开口道。
“当时在M国,莫宸带你去的那片区域,真正的老板,是周泊舟。”
“他这些年大部分时间在国外,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冯军是突破口。”
陆斯衍嗓音里沁出些冷意:
“而他最近,刚好在国内。”
这次,天时地利人和。
他一定要让周泊舟付出代价。
“如果冯军维护周泊舟,不肯开口怎么办?”唐黎担忧开口。
按照陆斯衍所说,冯军和周泊舟的关系埋的那么深,到时极有可能抵死不认两人有关系。
陆斯衍眸色微沉:
“那就让他们狗咬狗。”
——
春节假期后,唐黎正常回了陆氏上班。
陆斯衍不放心,安排林晟全天候在陆氏楼下待命。
并给南乔和霍铭下了死令,要求唐黎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
霍铭有一瞬间想带着项目组一起去夏宅办公的冲动。
唐黎下了电梯才坐在工位上,门口忽然传来一阵**。
接着,一排人前呼后拥地拥着一个人进了设计部。
听到动静,霍铭拧眉从办公室走出来。
正要呵斥两声,看清来人,一个箭步闪身到了唐黎工位前。
唐黎嘴角一抽,霍铭怕不是练过凌波微步……
“周董怎么有空莅临设计部?”
将唐黎严严实实挡在身后,霍铭掀眼看向周浔峥。
周浔峥一身银灰色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倒是真有了点稳重的模样。
“霍总不欢迎?”
“哪敢。”霍铭十分不走心的扯扯嘴角。
“整个陆氏都是周董的,周董想去哪就去哪。”
周浔峥勾唇,嘴角**起一个不羁的笑:
“我想向夏小姐请教几个问题。”
“我比她多学了几年,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可以。”
霍铭纹丝不动的挡在唐黎身前。
“我就想问她。”周浔峥唇角笑意不变。
见两人僵持不下,唐黎从工位上站了起来:
“不知道周董要问我什么?”
周浔峥抬手朝右手侧的会议室一指:
“里面说。”
“不行!”
唐黎还没开口,霍铭抢先拒绝道。
周浔峥视线越过他,朝唐黎挑了挑眉梢。
“好。”唐黎点头。
“不准去。”霍铭抬手拦住了她。
“这是公司,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唐黎轻声道。
随后,跟在周浔峥身后进了会议室。
霍铭站在磨砂玻璃门前,生怕出点差池,迅速给陆斯衍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坐。”
周浔峥在长桌左侧的皮椅上坐下,朝身侧的椅子拍了拍。
唐黎绕到他对面,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不知道周董想问我什么?”
“六十七天。”斜斜倚靠在皮椅上,周浔峥开口道。
“什么?”唐黎一怔,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周浔峥冷笑一声:
“你们联手害死了她,却没一个人记得她。”
唐黎眸光一闪。
明白了他在说白榆。
“她是被夏婕儿杀死的。”凝着周浔峥,唐黎淡声道。
“那你们也撕毁了她在死前最后的体面!”
周浔峥语气中带上几分森冷。
“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吗?”唐黎不卑不亢的迎上周浔峥的视线。
“是。”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周浔峥看似好脾气地点了点头。
视线在唐黎脸上凝了许久,他恢复了那副邪狞的模样:
“我哥已经失势,你要和他捆着过一辈子?”
不知道周浔峥想表达什么,唐黎眉头蹙了蹙,没有讲话。
“你是夏家千金,嫁给这样的人是要被圈子里笑话的。”
唐黎眸底升起些冷意:“那又怎样。”
周浔峥低笑一声:“你总要为夏家想想。”
“我的婚姻和夏家都不劳周董费心了。”唐黎冷声开口。
“周董如果是要和我聊工作之外的事,恕我不奉陪。”
说着,唐黎从椅子上起身,朝会议室门口去。
“陆斯衍活不了几天了。”
眼见唐黎要离开,周浔峥嘴角噙着一抹嘲弄的笑,开口道。
唐黎脚步一顿,抬手指指会议室四角的监控:
“周董,法治社会,讲话还是小心点好。”
“我说什么了?”周浔峥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从椅子上起身,他走到唐黎身前,一脸戏谑:
“不管是离婚少妇还是年轻寡妇,我都喜欢。”
“你若想为他守丧,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应一下。”
他话音落下,会议室的玻璃门忽然被大力踹开。
伴随着一声冷呵:
“我看是你活不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