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和殿更安静了,甚至连管弦之声都开始弹奏极其轻柔的音乐,生怕打扰了贵人们议事。

“愿意以正妻之位迎娶,那看来确实是心悦无比。”

“只是宫内奴仆众多,也实在不知嘉承你说的是谁,可有特点或信物?”

恒亲王的视线落在一旁稳如泰山的景文帝身上,眼里露出一丝玩弄,很快又消失不见。

恭顺回答:“儿臣不知。”

“只是看着去向应当是往陛下的乾清宫去了,想来是陛下宫里的宫女。”

“那宫女气质脱尘、宫内想来没有宫女能够与之相较的,不知陛下肯不肯割爱?”

空气突然凝滞了。

后宫众人一瞬间就知晓恒亲王所说是谁,乾清宫美成这样的女子…除了那个小狐媚子还能是谁。

有人跟着紧张、也有人看笑话。

连西太后都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看向景文帝。

“皇帝,你说呢?”

景文帝抬眸看向恒亲王,瞳孔幽深,帝王的气场霸道无比。

一个目光如炬、一个不退不避。

“恒亲王,你越矩了。”

他声音清冷无比,却透着威压,知道内情胆小的,汗都从额头流下来了。

旁观者也多是人精,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

宫里人拿身边奴婢、奴才赏人几乎都要成为惯例、如此事情多的是,怎么到这位女子这,就成越矩了呢?

众人眼神开始意味深长起来,纷纷遮掩。

“臣多年不入宫中越矩了,请陛下见谅。”

“只是臣不知,为何陛下不肯把她赏给臣?不过是一个婢女罢了。”

“宫中婢女劳作辛苦,到了二十五岁也是要放出宫嫁人的。”

“臣愿意三书六聘以正妻之礼相迎,也算是免了她的苦楚,不算辜负。”

“……”

丝竹管弦之声都停了。

“呵呵,恒亲王,那女子是本宫的心爱婢子,实在是不忍放出宫去,还是再养几年再说吧。”沈皇后笑着主动开口解围。

她不想听陛下回应。

若是回应了,就算是在众人面前承认了明媚儿的身份,那么紧随其后的就是册封。

怀着孕再册封,以后真是个棘手的。

若是陛下不回应,也堵不住恒亲王的嘴,只好她来当这个恶人。

景文帝把面前酒盅的酒一饮而尽,呼吸有两分波动。

“孤的女人。”

“你想染指?”

死一般寂静。

众大臣官眷等纷纷下跪:“请陛下息怒。”

恒亲王却屹然不动。

“哦,原来是陛下的女人,臣失礼冒犯了。”

“只是听皇后娘娘的话,看来是还未册封。”

“若是陛下有一日腻了,别忘了赏给臣。”

巨大烟花仿佛在众人脑海里爆开,没想到一直不言不语的恒亲王,竟然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兄弟戏一女,这在民间都是要偷偷的。

他竟然在这种场合就说出来了。

“请陛下息怒。”皇亲贵胄们也纷纷下跪。

宽大桌子下,西太后也牢牢握着景文帝的手,又被他甩开。

恒亲王,毕竟是曾经的太子,总不好当众因为一个婢女让他难堪。

“你们两个,真是越大越像小孩子。”

“犯不上为了一个婢子抢闹,这也不是弹弓,你玩几天,他玩几天。”

“此事便罢了吧。”

“恒亲王若是喜欢姿色好的,母后回去选几个宫女送到你府上。”

西太后玩笑着,此事便算翻篇了。

恒亲王也见好就收,又应和告罪,便罢了。

只是景文帝胸内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若有下次,皇兄别怪孤不念旧情。”

“是,陛下。”恒亲王恭顺应了。

很快又推脱身子不适,提前离宫。

出宫路上进喜大大松口气:“王爷,您为何讨要那女子?”

“陛下很是宠爱她,听说怀了身孕呢,是不可能给您的。”

恒亲王只恩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本也没想景文帝能给他。

只是想为她讨个名分罢了。

太和殿歌舞又重新上场。

只是经过此事,气氛沉浸不少。

“皇帝,哀家今日看了薛、王、陈家的姑娘,很是不错。”

“你们也走上前来,让皇帝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