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泊言把盛少珺送回家里,让保姆给热了一杯牛奶,端到她面前,哄着她喝下去。

盛少珺两眼通红地盯着盛泊言,一路上的发泄使她声音嘶哑:“阿言,你真的不听我的话吗?”

盛泊言抿紧了唇,眸中闪着固执的光,直视着母亲的眼睛:“妈,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娶炎凉为妻。您就不能放下成见,接受她吗?”

“你看到她,难道就不会联想到你的父亲和妹妹死得有多惨吗?”盛少珺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嘶吼,两行眼泪滚落下来,“她是仇人的女儿,你和她睡在一张**不会做噩梦吗?”

盛泊言怔了一下,他肯定不会,因为他把炎凉放在心里的那个时候,炎凉就是炎凉,她不是汪凯烨的女儿,不是汪清海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女孩,一个他深爱的女孩。

从此以后,炎凉就一直住在他的心里,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炎凉都不会改变。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说起来,炎凉的亲生母亲被汪凯烨和汪清海的亲妈害死的,他们也是炎凉的仇人。

盛少珺失望地看着盛泊言,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拽到一间屋子里。

自从汪凯烨被捕,盛少珺就收拾出了一间房间,在里面设了祭台。

房子正中间摆着祭桌,上面放着沈家翔和沈采蘋的照片,照片前面放着香炉,香炉里燃着线香,旁边摆着几个果盘。

盛少珺拉着盛泊言跪在祭桌前的蒲团上。

盛泊言重新插上了三炷香,点燃了,看着烟气缭绕而上。

他朝着爸爸的遗像磕了三个头,郑重地说:“爸,您在天有灵应该理解我的心情,一定会接纳炎凉的吧,她是无辜的,也是汪家的牺牲品、受害者。”

“你!你想要气死我!”盛少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盛泊言,“你为了一个女人,连我的死活都不顾了,是吧?那好,我去死!我死了你就自由了,你爱娶谁娶谁!你也可以在我的遗像前自欺欺人地说,我会接纳她!”

盛泊言惊恐地转身抱住盛少珺:“妈!你不要这样!”

“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接受那个女人做你的妻子!”盛少珺面目狰狞,哭得声嘶力竭。

盛泊言扶住她温声安慰:“妈,你不要激动,我听你的话,你冷静下来,好不好?你不接受我不会娶的,好不好?”

盛少珺哭闹了将近一个小时,累了才歪倒在盛泊言的怀里。

盛泊言把母亲送进卧室,看着她睡了才松了口气。

关上房门,他感觉心里疲惫不堪。

摸出手机,看到炎凉发来一个信息:“我到家了。盛姨怎么样?”

他唇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不要担心,我会解决的,只是让你受委屈了。”

随即想了想又输入了一条:“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坚定地相信我!我会解决好这一切的。”

“嗯,我相信你。”

屏幕亮了一下,盛泊言瞄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炎凉还没有睡,是在等他吗?

心里一阵酸软,手指悬在屏幕上良久,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最后只落下了两个字:“晚安!”

盛泊言歪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早早起来,去看了看盛少珺,见她睡得很沉,遂放了一些心,叮嘱保姆多注意一下她的情绪,发现有什么异常马上给他打电话。

保姆满口应承下来,盛泊言拿起外套出了门。

还没到公司,谢奕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盛泊言听了几句,眸中闪出熠熠的光:“哦?他真的打算让无人驾驶汽车上路?那就太好啦!”

“我们怎么做?”谢奕跃跃欲试地问。

“暂时按兵不动吧,等他闹大了再说。”

“对了,盛家来人了!”谢奕突然说,“昨晚过来的,我把他安排到了汉庭宾馆。”

盛泊言一惊,随即点头。汉庭宾馆在晏城是五星级宾馆,却地处偏僻,比较低调,里面的服务是一流的,适合那位秘密造访者的要求。

盛泊言没有去公司,而是中途转了方向,随手拨出一个号码。

……

姜小玫惨白着脸走出青江花园。

她脚步有些虚浮,像踩在棉花上似的找不到着力点。

咬着牙,把殷红的唇瓣都快咬破了,极力压抑身体下面某个部位的疼痛。

汪清海真的不是人!他是个禽兽!

不!说他是禽兽都是抬举他!

姜小玫悔不当初,炎凉一再警告她,让她离汪清海远一点,她却被他阔绰奢华的外表蒙蔽了眼睛,觉得一个富家少爷最多就是骄纵点,好色点,还能怎么样呢?

她清楚自己的目标就是钱,只要汪清海给她钱,她不介意陪他玩玩。何况,她现在找的工作本来就是夜总会,免不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权当自己是在陪客人了。

她当然不可能爱上他,心里的白月光只能有一个,高高悬在心空中,疲惫的时候仰望一下就够了。

可她没想到汪清海手段如此恶劣,拿着带倒刺的小皮鞭抽她,每一下都让她痛得颤抖不已。嘴里塞着布,又叫喊不出来。

汪清海狞笑:“真是不过瘾,要是能听到你惨叫就好了。可惜,这里不是我的地盘,婉婉说,要是被邻居投诉了,沈老爷子就赶我出去。呸!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等我以后东山再起,拿回自己的别墅,就可以让你更痛快一点了。宝贝儿,等我哦。”

姜小玫簌簌发抖,恨不得立时逃离这个恶魔的魔爪。

她流着泪向他哀求,非但没有激起他一丁点儿的同情心,反而更变本加厉。

到最后,他累了,才放开伤痕累累的她。

临走,汪清海歪在**嘿嘿奸笑:“宝贝儿,明天见!你要随叫随到哦,否则,我就把你儿子也接过来一起玩。”

姜小玫浑身打了个寒战,暗自把牙龈咬出血。

他捏住了她的软肋,每次都是拿儿子的安全威胁她。

姜小玫发现围绕在汪清海身边的狗腿子们明显少了很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就是上次他让她诓骗炎凉去夜总会的第三天,她又被他叫了来,见到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歪七竖八地倒在客厅里,有的断了腿,有的断了胳膊,还有的脑袋上缠着一层层的纱布,血渍渗透出来,看着触目惊心。

汪清海逼着姜小玫给他们收拾,做饭。

她听到汪清海恨得咬牙切齿地骂:“MD!敢打老子的人,活得不耐烦了!兄弟们,放心,我会加倍让他还回来的!”

可是从那以后,汪清海就吓得再也不出门了,就连买什么东西都是打发身边的人去。

姜小玫直觉认为,他害怕那个打伤他小兄弟的人,甚至那个人就在外面等着汪清海出去自投罗网。

她四下张望,巴不得那人快点出现,把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弄死才好!

她现在恨汪清海,比当初恨她前夫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