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是半夜,姜小玫给晨晨洗漱之后,炎凉哄着孩子睡觉。

姜小玫都冻透了,被家里的热气一激,头昏脑涨起来,赶紧去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吃了一包预防感冒的冲剂,才替换下炎凉。

炎凉见她双颊红得不正常,有些担心:“要不今晚我带晨晨吧。”

姜小玫也怕传染孩子,没有推辞,自己去了炎凉的卧室。

次日姜小玫果然发了高烧,炎凉先把晨晨送去了幼儿园,又带着姜小玫去医院输液。

忙活下来,回到公司已经九点多了。

盛泊言打来电话,炎凉迟疑了数秒才接通。

他们已经好多天没有见面了,炎凉心里很矛盾也很难过。

自从那天在医院里见了盛少珺,炎凉就一直躲着盛泊言,不敢接他的电话,回复信息也言简意赅。

恰好盛泊言这段时间忙得飞起,似乎也没发现她的情绪。

“炎凉,你今天参加汪凯烨的葬礼吗?”盛泊言清朗沉稳的熟悉声音,让炎凉眼眶微热。

“不,我不去!”

“好,”盛泊言沉吟一瞬,“汪清海的事你不要担心,他不会再找你麻烦。”

炎凉知道盛泊言有办法钳制住汪清海,可还是有些担心:“你,做事小心,不要因为他而牵连到你。”

盛泊言瞬间明白了炎凉的意思,汪清海就是只老鼠,不能因为打老鼠而伤害到他这只瓷瓶。

“放心吧,还有,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接我妈的电话。”

炎凉几乎能想象到此刻的盛泊言唇角含笑的样子,轻轻叹息一声,已经晚了,她不但接了电话,还见了面。

盛泊言没料到他妈意志力超级强悍,刚刚清醒就把炎凉叫了去,对她下了绝杀令。他以为他妈要休养几天有精神了,才会找炎凉麻烦。

中午炎凉匆匆跑去医院给姜小玫送饭,她知道不可能遇到盛少珺,但一靠近她所在的地方,炎凉就有窒息之感,心脏也跳得乱了节奏。

姜小玫只是重感冒,没有别的问题。炎凉到的时候,她正挂着吊瓶,精神好多了。

“下午你别来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姜小玫垂着眼皮,吃了一口炎凉带来的水晶虾饺,“对不起,之前我那么对你……”

炎凉沉着脸看她:“你以后不要再见汪清海,早就跟你说过,那个人很危险。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晨晨打算。”

姜小玫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是我想错了,后来又被他胁迫。这次多亏了盛总帮忙,替我谢谢他。”

炎凉无奈叹气:“你也辞掉柔情试水那边的工作吧,我说过了,会赚钱和你一起养晨晨。你不要心急,钱要慢慢赚的。”

姜小玫默默点了点头。

炎凉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离开了医院。

路过医院大厅,炎凉不禁朝着三楼看了一眼,盛少珺的病房就在三楼。

匆匆一瞥,炎凉加快了脚步,心里思量着怎么跟盛泊言提领离婚证的事。

下午临下班前,她专门给保姆打了电话,得知她已经接了晨晨回家了,放下心来。

一直到直播结束,炎凉身心都有些疲惫。走出公司大门,冷冽的北风吹到脸上,有丝丝的割裂痛感。

炎凉把羽绒服帽子紧了紧,突然一道身影跳出来,挡在她面前:“炎凉!”

她吓了一跳,定睛看是沈涧西,冷了脸:“你来干什么?”

沈涧西一把揽住炎凉的肩膀:“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我来接你!”

炎凉对他自来熟的样子很反感,身体一闪,躲开了他的手臂:“不用!我自己开了车。”

沈涧西神情一滞:“盛泊言给你的车?你不是和他离婚了吗?把车还给他,我给你买新的。”

炎凉一边往外疾走,一边毫不犹豫地拒绝:“不用!”

上次如果不是沈涧西,炎凉可能要冻病了,甚至会危及到肚子里的宝宝。炎凉很感激他,但并不想和他再有牵扯,重归于好更是天方夜谭。

炎凉走了几步,倏地停住脚步。前面,盛泊言正倚在黑色的库里南车身上,穿了一件长款的黑外套,手里拿着一捧红玫瑰,正含笑望着她。

红玫瑰在冬日的萧索中显得格外亮眼,像是一团跳动着的焰火。

盛泊言看向炎凉,蕴着笑意的眸子,在注意到她身边的沈涧西时,倏地一厉,浑身的气场刹那间变得比周围的空气还有冷。

他三两步跨到炎凉身边,一把揽住炎凉把她护在怀里,正对上沈涧西的目光,声音像是凝了冰凌:“你来干什么?再让我看到你靠近我妻子,别怪我不客气!”

沈涧西也是愣了一下,听了盛泊言的威吓,一点儿也不紧张,唇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妻子?开什么玩笑,你们已经离婚了!”

盛泊言的眸底暗潮涌动,眼神冷厉:“我不想说第二遍,你赶紧滚!”

炎凉有些贪恋盛泊言怀中清冽的香气,但脑海中又回想起盛少珺的话,她悄无声息地脱离开他的怀抱。

沈涧西眼尖,瞬息察觉到炎凉对盛泊言的疏离,更得意了。

“炎凉,你自己选,是要我送你回去,还是他?”沈涧西发起了挑衅。

盛泊言嗤笑一声:“真是不自量力!”

说着就要带走炎凉。

炎凉闪了一下,和盛泊言保持开两步的距离。

盛泊言错愕地望着炎凉,满眼的不可思议。清冷的月光下,炎凉的脸闪着幽白的光,眼神却像利刃一般扎进他的心脏。

炎凉不敢看盛泊言受伤的眼神,心里痛得喘不过气来。她强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又后退了一步,正巧沈涧西上前,看起来就像退到了沈涧西怀里似的。

盛泊言脸色倏地煞白,眼珠一瞬不瞬紧盯着炎凉的脸,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声音透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炎凉,你,怎么了?”

炎凉死死咬住唇,几乎咬出血来,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说出三个字:“你走吧。”

沈涧西嘿嘿一笑,伸出手臂很自然地搭在炎凉肩上:“盛泊言,你还看不出来吗?炎凉和你结束了,你们已经离婚了!你才是那个该识趣走开的人,不要再来纠缠她了。”

盛泊言根本不理沈涧西,只死死盯着炎凉:“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炎凉深吸了一口气,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决定顺势而为,借着沈涧西把盛泊言赶走。

“我们,什么时候去把离婚证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