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泊言首先想到的是沈固风,只是有些困惑他为什么突然对炎凉出手。

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因为沈涧西?

他之所以克制自己不再联系炎凉,让人误以为他们已经感情破裂离婚了,一方面安抚盛少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炎凉,不让她成为自己敌对势力用来要挟自己的目标。

以沈固风的消息网络,应该早就得知他们离婚的消息。那么,是不想让炎凉和沈涧西在一起?

不管什么原因,盛泊言必须先救出炎凉。

他刚要询问监视沈固风的人,就接到了另一个电话,说汪清海这边有些异常。

盛泊言神情一凛,暗自咬牙,真是他的疏忽,以为汪清海安心养伤,不敢轻易挑衅。没想到低估了他,他竟敢闹幺蛾子。

“你看清去见汪清海的是什么人了吗?”盛泊言剑眉深锁。

“好像是两个女人!他的两个小弟又送过去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我刚想靠近,就被沈固风的人发现了,只能用望远镜模糊地看到一些,不准确。”

“你盯好他们,有变化立刻通知我!”盛泊言说着急忙冲了出去,他一刻也等不了,必须亲自确认。

……

炎凉趴在地上,听到远处姜小玫隐约传来的痛苦的哭叫声,每一声都让她心惊肉跳,她难以想象此刻的姜小玫正在经历什么。

缓缓闭上眼,眸中落下两行泪水,炎凉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惧怕。

她此刻只盼着盛泊言快来救她和宝宝。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小玫的哭叫声消失了,拐杖敲击地砖的嘟嘟声由远及近。

炎凉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

房门被砰地打开,吓得她打了一个激灵。

“妹妹,你醒了?”汪清海的嗓音带着餍足的喑哑,“啧啧,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想见你一面怎么就那么难?”

有人把一张椅子放在旁边,汪清海坐上去,用手扶着拐杖头,俯视着炎凉,眼中透着幸灾乐祸的光:“盛泊言让我吃了这么大的亏,差点把小命都丢了。想必你早就知道,他和我们汪家不共戴天。你难道还不明白?他跟你结婚,只是为了接近汪家,并不是喜欢你。”

炎凉紧紧抿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甚至都不愿意看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炎凉啊,你好歹也跟盛泊言做了几个月的夫妻,总会知道他点什么吧?你跟哥交个实底,只要说出盛泊言的秘密,哥就放你走,怎么样?”

炎凉脑海中急速思考,汪清海到底怎么样从盛泊言的手中逃出来的?他想知道什么?

“比如,盛泊言和京市的那位高官有什么秘密交易?不用真凭实据,只要你把听到的说出来,证据哥哥去找!”汪清海又向炎凉凑近了一点,嘴里的恶臭扑鼻而来,炎凉一阵作呕。

汪清海见炎凉连看都不看他,顿时羞恼起来,一把薅住炎凉的领子,把她提溜起来:“你不说是吧?我倒要看看,盛泊言要是知道你在我手中,会不会来救你。怎么样?哥帮你试试他的真心好不好?”

炎凉厌恶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笑得猥琐的男人,呸了一声:“你既然知道盛泊言娶我只是为了接近汪家,他怎么可能让我听到什么事情?你以为他像你一样脑子被驴踢了?汪家倒了以后,他立即跟我提出了离婚,是我一直在拖着他,他什么都没有给我,你知道的,我现在只有一辆车,还是我强行赖下的!”

汪清海眼神飘忽闪烁,目光在炎凉脸上逡巡几圈,看她满脸怒气,霎时泄了气,把炎凉往地上一扔:“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都搞不定,你比婉婉差远了!连你的闺蜜都不如!”

说着还朝炎凉吐了一口唾沫。

炎凉却是松了口气,汪清海相信了她的话,就不会拿她去要挟盛泊言。无非是被他羞辱几句,这些她都能忍。她心中暗中祈祷,盛泊言千万不要露了馅。

汪清海听信了炎凉的话,顿时觉得意兴阑珊,觉得炎凉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了,正要打发小弟把她扔出去,忽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的名字,神情立即卑微起来,脸上堆起受宠若惊的笑,按下了接听键,声音透着谄媚:“爷爷,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炎凉一听是沈固风,立时竖起耳朵,想听听说什么,可惜,什么也听不清。

只看到汪清海先是弓着身子聆听状,随即倏地挺直了腰,脸上现出惊愕之色,嘴巴长得老大,还向炎凉这边看过来,眸中惊讶万分。

炎凉心底一寒,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然后汪清海脸上突地浮起惊喜,转而切换成阴险的笑,对着话筒鸡啄米似的点头,嘴里一迭连声地应着:“好,好!都听您的吩咐,嗯,我一定做好!是!您放心!”

在炎凉的胆战心惊中,汪清海挂断了电话,发出一声诡异的“桀桀”怪笑声,像是暗夜里的猫头鹰。

炎凉瞬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惊恐地望向他,身子不自觉向后挪动。

“妹妹,你真是骗得我好惨啊!”汪清海似笑非笑地上来,用那只肮脏的手摸了炎凉的脸颊一把。

炎凉打了一个寒战,像是被一条滑腻的毒蛇爬过似的,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幸亏爷爷及时打了电话来,再晚一分钟,我就放了你了。你说,那时候我该多么后悔莫及啊!”汪清海阴阳怪气地笑着,“我竟然不知道,妹妹你这么有手段,竟然哄得盛泊言对你俯首帖耳,这会儿我就是要他为了你自杀,恐怕他都会毫不犹疑吧。”

炎凉犀利的眸光,像一把尖刀,凌厉地刺向汪清海的眼睛:“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你竟然怀了盛泊言的孩子!”汪清海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似的,“桀桀”怪叫着怎么也停不下来,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炎凉心底一阵冰寒,她绝望地瞪着汪清海,像一只受伤的母兽似的,准备和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