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气急败坏,此刻她发丝散乱,看着格外狼狈,好看的眸子里掠过一抹阴翳。

真是可惜了,分明今天是绝佳的好机会。

“废物,煮熟的鸭子也能飞了!”

不仅飞了,她还损失惨重,沈皎平时看着高冷淡然,没想到下起手来这么狠,将她好几个保镖撞飞,其中一辆路虎还掉进了海里,里面有她五个人。

迈巴赫和奔驰商务自然也完了,这种车维修费都是天价了。

她唯一的希望就在最后那一辆车上,必须要抓住沈皎!

沈皎眉宇紧皱,她也发现了这辆车的驾驶者和那两辆完全不同。

他的车技毫不逊色于自己,而且更加大胆和强势。

沈皎心知再这么下去对自己是不利的,这辆车在她的击撞之下车身破损,油箱也破了。

也就是她根本就逃不了多远了,偏偏这里还是在荒郊野外。

沈皎没有手机可以求救,她要是被抓回去,恐怕也是一个死字。

怎么办?

她额头上冷汗涔涔,看着仪表盘那一堆警告提示,反光镜上映照出那穷追不舍的车辆。

沈皎别无选择,与其被抓,她只有搏一把。

她放缓了速度,让人误以为车子已经到达了极限,对方就要超车上前逼她停车。

也就是在超车之时,沈皎眼底弥漫着一片冷意,她猛地提速,在油耗尽之前,她用尽全力一撞。

对方显然是低估了她的决心。

这一撞,两辆车都越过护栏,朝着大海落下去。

落海,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提前打开了车窗,就是打算在落海之后从海里浮出来。

当她屏住呼吸准备浮出水面之时,一只大手攥住了她的脚腕。

沈皎猛的回头,原来是车里那个男人醒了,对方带着和她同归于尽的决心,要将她溺死在海中。

他力气极大,眼看着就要将沈皎拉回到车里,沈皎一脚踢到他的脸上。

男人顺势将她另外一只腿也抓住,用尽全力将她拖回车里。

车辆还在继续下沉,这么下去,她会窒息而死。

如果是从前,生和死对她来说差别不大,反正她有那样一对父母,她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不同了,她有季宴琛了。

想着那个对她情深似海的男人,她要是死了,季宴琛该有多伤心?

可是她身体的力量在急速透支,那个男人像极了原始森林里的大蟒,一旦缠住猎物就不肯放手。

她渐渐挣扎不动了。

脑中回忆起和季宴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虽然很短,但每一个片段都很幸福。

“小月亮,你乖乖的,等我来说。”

“我想给你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等你回想起来,你的人生便只剩下幸福。”

“因为……很早以前我就想金屋藏皎了。”

“小月亮,我爱你。”

一想到那张英俊却温柔的脸,沈皎便觉得后悔无比。

阿宴,早知道今日,我一定要早早嫁给你,让彼此都没有遗憾。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还好没有答应嫁给他。

要是她今天死在大海里,季宴琛会难过一辈子。

还好,她们没有结婚,他就是自由的。

肺部快要爆炸,她却没有一点感觉,满脑子都只剩下遗憾。

她缓缓伸出手,眼泪从眼角滑落。

阿宴,好想再见你一面。

一只大手攥住了她,漆黑的海底,沈皎只看到一道男性轮廓。

黑色爪刀插入到男人的心脏,鲜血在车里蔓延开来。

而沈皎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她在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阿宴,是你来了吗?

男人背着她,一口气游到了岸上。

“小狐狸,别吓我。”

哪怕祈寒渊是个医生,这一刻他也吓坏了,沈皎的情况很不好!

他不敢迟疑,疯狂给她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沈皎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真的碰到她这一刻,他并没有一丁点的邪念。

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

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

在他不懈努力下,沈皎猛地从嘴里吐出几口水,她连连咳嗽。

看到跪在身边的男人,不是季宴琛,而是祈寒渊。

她眼底掠过一抹惊讶,但她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在昏迷前她落下最后一句话:“寒渊哥哥,帮我联系阿宴……”

说完她便晕了过去。

祈寒渊定定看着沈皎无害的侧脸,他仿佛想到了在多年前的午后,沈皎趴在树下。

那时候的她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小脸胖嘟嘟的。

他从树上跳下来落在她身侧,将刚抓到的知了放飞。

他双手托腮,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小丫头长得真漂亮,自己长大了娶媳妇就得娶她这样的。

那是还在过家家的年纪,沈皎就在他心脏上扎了根。

祈寒渊背起沈皎,像是儿时那样,沈皎软软趴在他的身后。

他轻轻道:“小狐狸,我带你回家。”

小心翼翼将她放到车上,他轻柔的模样像是对待某种珍宝。

他驱车离开。

沈皎不会知道,其实当初她在转校以后,祈寒渊坐了很久的公交车,转了好几路,终于到了她的新学校。

他在校门口等了很久,他即将离开,没有当面跟她告别,只是远远见了她一眼便离开。

后来他们总是在不停的错过,他私心想着等她再大一点就表白。

可他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沈皎和周文言在一起,然后又是季宴琛。

“小狐狸,你知道这一天我等了你多久?”祈寒渊轻喃着。

这些年,他每一天都在煎熬。

他试着放弃过,可是那些和沈皎在一起的回忆总是一遍又一遍攻击他。

他能清晰记得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

祈寒渊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疯到哪怕知道沈皎心有所属他也想要将她抢过来。

他将沈皎带到他的别墅,沈皎一身湿透了,他却顾不得上给她更换衣服,因为他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皎昏昏沉沉睡着,她觉得自己的肺很难受,她在痛苦中醒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祈寒渊手里拿着一支针剂靠近了她,她喊了一声:“寒渊哥哥。”

祈寒渊的脸上掠过一抹紧张,但很快就被他给压了下去。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温柔道:“醒了,觉得怎么样?”

“肺很难受,你这是?”

“你有些发烧,我给打一针退烧,别怕。”

沈皎知道自己不该怀疑这个待自己很好的哥哥,但第六感告诉她,此刻很危险。

“阿宴呢?”

“我已经通知他了,他很快就过来。”

他举着针剂靠近,沈皎下意识想要避开,“寒渊哥哥,我不打针。”

分明他在笑,那笑容却让沈皎有些毛骨悚然。

“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喜欢打针?别怕,就一针。”

“不,寒渊哥哥。”

“小狐狸,要乖乖听话哦。”

他钳制着沈皎,趁着沈皎现在无力虚弱的状态,针头扎到了沈皎的皮肤里。

他将里面的**一点点推入,脸上带着病态的偏执。

“小狐狸,忘了他吧。”

沈皎心脏一凉,“寒渊哥哥,你说什么?”

男人勾唇一笑,朝着她摊开双手:“小狐狸,欢迎回到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