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洽的气氛立时变得紧张起来。

众人脸上挂着的笑,全部隐去。

只有胡莺莺瞪着大眼睛还保持着微笑。

但她很快便察觉到气氛不对,假笑着用胳膊怼了怼鹿知之。

贴在她身边小声问。

“赵玉舒是谁啊?”

鹿知之用意念跟胡莺莺讲了一下赵玉舒的事。

“我一出生便被抱错了,赵玉舒是鹿家之前养着的女儿。”

“后来因为很多事,她被赶出了鹿家,但又不甘心,所以三番五次的回来闹。”

她跟胡莺莺讲着赵玉舒的事,张伯一脸为难的说道。

“赵玉舒知道自己进不来,便又想从后山的栅栏上调过来。”

“我们上次已经加高了围栏,她又摔了。”

“说是……摔断了腿,不能动了。”

鹿父犹豫再三,叹了一口气。

“把她抬到保安室去,叫个救护车。”

张伯明白了鹿父话中的含义。

就是不让进,但是也没有放任不管。

他转身走出门,用对讲机跟保安说了鹿父的意思。

其实,他也觉得这种方式最正确。

不让赵玉舒进来是为了彻底断了她的念头。

给她叫救护车,一方面是怕以后麻烦,另外一方面是全了这么多年的亲情。

张伯听着保安对讲机那边传来的喊叫声,立刻开着摆渡车去往后山。

刚到后山,张伯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昔日温婉大方的赵玉舒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的头发染成了栗色,烫着波浪卷发。

一条低腰牛仔裤,搭配着黑色的蕾丝短衫。

因为保安的拖拽,衣服已经卷到身上露出了肚脐。

她好像也知道衣服有点暴露,正用手不停的往下拽。

保安见他过来,松开了赵玉舒。

“张管家,赵……她不走,说腿疼。”

“不让碰,我们也不好动她。”

张伯上下打量着赵玉舒,赵玉舒也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她今天特意穿了这样一套衣服过来,主要是想让爸爸妈妈看看,她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赵玉舒刚回到赵家时还抱着一丝幻想,以为爸爸妈妈消气了就会找她回去。

结果她来鹿家,三番五次都碰了钉子。

后来,她去父亲上班的地方等,可父亲根本不见她,不听她说话,直接让保安将她带走。

她也去母亲做美容的美容院蹲点等。

等到母亲时,母亲眼神中的冰冷,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让她准备说的那些话都张不开嘴。

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后,她对鹿家的心也就慢慢的死了。

鹿家培养了自己这么多年,就算不在鹿家,她也能凭借自己的一身本领过好日子。

虽然没从鹿家带走任何东西,但这么多年,她在鹿家也给赵家捞了不少好处。

她问母亲魏巧兰家里的钱都放在哪里了。

魏巧兰这才和盘托出。

原来父亲赵和旺赌球,几乎输了所有家底。

赵玉舒十分震惊且不相信。

她觉得是魏巧兰和赵和旺联合起来骗她的。

她佯装顺从,准备在赵家好好过日子,其实在私底下慢慢调查。

终于,在赵和旺的一次醉酒后,他拿到了赵和旺的手机。

用偷看到的密码登陆了赵和旺所有的银行软件。

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拿着身份证件,查询了所有赵和旺的银行流水和支付清单。

然后流着泪在楼下的公园里坐了一夜。

魏巧兰没有骗她,赵和旺真的没有钱!

太久远的记录已经查不到了,但是近两年的流水清楚的显示。

每次她给赵和旺钱,立刻就会被花掉。

有名头的显示着高档餐厅,还有一些转账给个人。

她顺藤摸瓜,在社交软件里找到了那些个人,无一例外,全都是一些酒肉朋友。

有的是赌球的庄家,有的是骗钱的狐朋狗友。

甚至还有一些不正规的按摩场所。

“赵小姐,这么久了你还没认清现实么?”

“再闹下去,也不会改变什么。”

“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托大一回给你几句良言忠告。”

“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何必要在这条路上停滞不前。”

“鹿家已经带你走过了最难的路,已经让你赢在起跑线上了,你又何必继续执着?”

“换条路走,未必不能走出自己的精彩人生!”

赵玉舒的思绪被拉回,她紧紧拎着手里的盒子。

盒子上的丝带已经将她的手勒出了痕迹,可她还是不肯放开。

“张伯,你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凭什么要求我换条路?”

“我跟鹿饮溪都不是鹿家的孩子,为什么他可以走鹿家的路,我就不能?”

还没等张伯说话,保安肩膀的对讲机传出了声音。

“家主全家要出门,让司机到地库准备,需要两辆车。”

张伯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就算在这里坐到天黑,家主也不会见你的。”

“他们现在要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先跟我去保安室吧,我们聊一聊。”

赵玉舒眼睛一转,随后点点头。

几个保安将她扶上摆渡车,开着车往门口走去。

张伯语重心长地劝着赵玉舒。

“既然你提起鹿饮溪的事,我便要跟你说一说。”

“鹿饮溪已经将自己的户口从鹿家迁了出去,从此以后不再是鹿家人了。”

赵玉舒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旋即冷笑道。

“跟我比起来,鹿饮溪才算是白眼狼吧。”

“鹿家培养他长大,他也任着分公司的经理。”

“豪宅住着,豪车开着,手里握着大把公司的股份,千万的存款。”

“现在脱离鹿家,不用再受父母的掌控,没有赡养的义务和责任。”

她摇了摇头。

“还是人家鹿饮溪算得清楚。”

饶是张伯脾气好,此刻也有点生气。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人家鹿饮溪是空着手离开鹿家的!”

“他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还给了鹿家,车子,房子,股票,存款!”

“现在住的房子,是我找亲戚帮忙租的,分公司那边已经离职,现在正在拿着简历找工作呢!”

“要不是家主身边根本离不开他,他甚至都不会来鹿氏工作!”

鹿玉舒咽了咽口水,嘴硬道。

“不过是以退为进的把戏而已!”

“京市能人辈出,爸爸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帮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