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胡莺莺的催促,鹿知之连睡袋都没来得及收,就跑到村口。

本应是农忙的时候,大家都围着看热闹。

“我要跟你离婚!”

冯小麦虚弱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鹿知之推开人群,看到冯小麦苍白着脸,脸上还有淡淡粉色的巴掌印。

杨二使劲拽着她的手腕往回拖。

“我都没嫌弃你背着我偷人,你居然还敢跟我提离婚!”

“你到底有什么脸提离婚!”

冯小麦一脸的绝望,看向身后的几个人。

“妈,弟弟,你们不是过来帮我的么,难道就这样看着我被他欺负!”

她拼命地想挣脱杨二的钳制。

“你放开我,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杨二本来紧紧地抓着冯小麦,听到她这样说,顿时松了手。

“你想跟我离婚也可以,但是我得跟你算算账!”

杨二看向众人。

“各位乡亲都是看着我杨二长大的,或者跟我一起长大,我杨二是个什么人,大家都清楚。”

“我在这村子里算是丢人丢尽了,我也无所谓更丢人一点!”

杨二走向冯小麦看着的方向。

“妈,小麦嫁给我你可是要了十八万八的彩礼,现在是她背着我偷人,还提出离婚,这彩礼你可得还给我。”

“还有之前我受伤,你们说我不能生孩子,又把工伤赔偿的二十万赔偿金全都拿走了,说帮冯小麦存着留着以后给她养老。”

“现在,你们把这三十八万八全都还给我,我立刻放人!”

杨二话音刚落,人群便爆发了议论声。

“我的天啊,这冯家母子居然把杨二的赔偿金给拿走了!”

“怪不得杨二这么生气,他对冯小麦可真是疼到骨子里!”

“冯小麦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专门挑老实人欺负!”

正如杨二所说,人群里有很多人是从小看着他长大,或者跟他一起长大的兄弟。

冯小麦从外村嫁过来,她妈和弟弟算是外村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肯定是要团结村里人的。

当即有老太太站出来数落道。

“按咱们村的规矩,冯小麦这样水性杨花的打死都不为过!”

“你是她娘家妈,你应该劝着女儿好好地跟杨二过日子!”

又有年岁相仿的汉子义愤填膺地站出来。

“哪家的婆娘不是以自己的男人为天,她冯小麦倒反天罡都是你们没教好!”

“把三十八万退回来,我们娶个黄花大闺女都绰绰有余!”

“对,把钱拿回来!”

冯小麦见众人指责有些心虚,直接扑到了母亲的怀里。

“妈,那钱你没动吧,把钱还给他,我不想跟他过了!”

“我……我在医院还没治好,他就把我拖回家不给治了,现在下面还流着血呢!”

“这要是跟他回了家,他还不打死我!”

冯小麦的母亲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她只好再去求母亲身边的弟弟。

“阿弟,你知道家里的钱都在哪,你快把钱给他拿回去吧,算我求求你了!”

冯小麦的哭嚎并没有博得母亲和弟弟的同情。

弟弟冯宝库直接耸开冯小麦抓着他的手。

“你这个破烂货,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脸回家?”

“我们老冯家的人都让你丢尽了!”

“我告诉你冯小麦,你要离婚是你自己的事,离完你爱去哪去哪,我们家是容不下你的!”

冯小麦不可置信的看着弟弟。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的彩礼一分不少的全都留在家里给你娶媳妇,到头来你说这种话!”

冯小麦不想跟弟弟多做纠缠,反而去拽母亲的手。

“妈,我的彩礼别说在山村,就算是省城也算高的!”

“结婚之后我一分钱没留,都拿给弟弟盖房子娶媳妇,家里的房子可算我出钱盖的,怎么就不让我回了呢!”

冯小麦的母亲叹了一口气,也拨开了冯小麦的手。

“小麦,你别怪妈。”

“养儿防老,妈以后是靠你弟弟养的,你弟弟是这个家的当家人,他说不让你回家,我也没有办法。”

冯宝库斜睨了一眼冯小麦。

“你偷汉子的名声都传遍了,子宫摘了也生不出孩子,以后谁还会娶你?”

“我姐夫不嫌弃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做牛做马的报答他,还有脸提离婚!”

冯母手上一直提着一个竹筐,这会她把竹筐塞进冯小麦的怀中。

“这是五十个鸡蛋,你好好坐小月子,以后还能再……”

说到这,她像是想起什么,止住了话头。

“也无所谓了,你就好好养身体吧,跟杨二好好过日子。”

“我和你弟先回去了,家里还有活没干完呢。”

说完,冯母急忙拽着冯宝库离开了。

冯小麦看着母亲和弟弟的背影,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她面无表情,流下两行清泪。

村里的婶子围了过来。

“小麦啊,你就好好跟杨二过吧,难得有人不嫌弃你。”

几个婶子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可冯小麦的眼睛失去焦距,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感觉什么都没听进去。

见她不回话,几个人不再说,彼此看了看,没趣般地走开了。

闹剧结束,所有人都散开,该回家的回家,该下地的下地。

杨二走过去,扯着冯小麦的衣服领子将她拽了起来。

“你娘家用十八万八把你卖给我第一次,又用二十万,把你卖给我第二次,怎么说都是你冯家赚了!”

“你以后就是我的人,除非你死了,否则就要永远跟我在一起。”

冯小麦被拽起来也没有挣扎,亦步亦趋地跟在杨二身后,像是认命了一般。

热闹没了,鹿知之也带着胡莺莺回到了陈贵的房子。

刚才出门走得急没注意,这会儿刚进院子,她就看到自己房间的窗边留着一封信。

她快走两步,打开了信。

是陈贵和万荷花留给她的。

胡莺莺现出了狐狸身,跳到鹿知之的旁边。

“这屋子里没有别人的气息了,他们信里说了什么?”

信很短,鹿知之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又将信放回信封。

“他们两个离开了。”

胡莺莺疑问。

“离开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要等陈贵好了之后再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