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洲清冷的声音带着些嗔怪。

“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们的感情,不过就是你口中的‘不太重要的东西’。”

鹿知之被纳入拥抱中,习惯性地去揽顾言洲的腰。

可听到顾言洲这样说,她的动作一滞。

反应过来后,她推开了顾言洲。

“你没失忆?”

顾言洲摊了摊手。

“你扶起我的一瞬间,我的记忆确实有空白。”

“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是谁。”

“但你握住我手之后,所有记忆就一股脑地冲了进来,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顾言洲双手抚上鹿知之的肩膀,又将她拉进自己怀中。

“知之,如果我真的失忆了,你是不是就打算否定掉我的一切,不争取了么?”

鹿知之的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滴在顾言洲的衬衫上。

顾言洲感受到她的眼泪,这才慌了神。

“知之,你别哭,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捉弄你。”

鹿知之狠狠地在顾言洲的胸口锤了一下。

感觉不解恨,双手握起拳头,雨点般地落在顾言洲的胸膛。

顾言洲不闪不躲,就任她这样捶打。

“知之,你生气就打我,都是我的错。”

鹿知之停了手,近乎失控地大喊。

“顾言洲,你真的太过分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顾言洲追出去,外面站着一排保镖。

见到鹿知之和顾言洲出来,急忙围上前。

“五爷,您没事吧。”

“多亏陆总给我们带了检测仪,要不然我们肯定早就冲进去了。”

保镖围上来,鹿知之已经从空隙中离开,头也不回地登上了停靠的直升机。

顾言洲叹了口气。

自己这次算是惹了大麻烦。

“我没事,来几人跟我进山洞收拾一下。”

其实山洞里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没有光源,看不清东西。

几个人打开了高倍的照明器械跟顾言洲进了山洞。

顾言洲将包里散落的法器都收好,又把祭台上的地丹装进盒子里,这才登上了直升机。

这一路上,鹿知之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色。

她戴着隔绝噪音的耳机,将头转向另一边,闭着眼睛。

不知道她是不是在休息,顾言洲也没有打扰她。

直升机停在顾家老宅后院的停机坪上,刚挺稳,鹿知之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她拿着包直奔大门口,目标很明确。

顾言洲大步迈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知之,求你了,别生气。”

鹿知之垂眸,甚至不看顾言洲一眼。

她也不是真的有多生气。

其实她刚才醒来的时候,脑袋也有一瞬间的空白,还是催动灵气的时候才恢复了记忆。

看着垂头丧气的顾言洲,鹿知之轻声开口。

“顾言洲,我不知道你假装失忆是想做什么,是在试探我么?”

“或者你只是想开一个玩笑。”

“可我觉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顾家不比山洞,庭院四周灯火通明,能清楚地看到他眉眼间淡淡的忧伤。

他本身皮肤就很白,配上他通红的眼睛,更显凄然,仿佛受委屈的是他。

“知之,我真的知道错了。”

“不是故意戏耍你,我就是想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我以为的那么重要。”

“从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开始,你就始终淡淡的。”

“生与死在你这里不算大事,我们的感情好像也一样。”

“我曾经因为自己犯下错误无法挽回而痛心疾首夜夜难安,当我千方百计将你哄回来,却也不能经常感受到你有多爱我。”

顾言洲声音都跟着哽咽,委屈得不行,

“我就像个想引起父母关注而淘气捣蛋的坏孩子。”

鹿知之白了他一眼,可语气却软了不少。

“搞了半天,还是我的错喽?”

顾言洲急忙拉住她的手。

“我只是想让你多爱我一点。”

“当我说出失忆的话时,我希望你的反应是强烈的。”

“你可以指责我,发脾气,怪我为什么要忘记你。”

“你命令我跟你在一起,告诉我你是多么爱我,我亦曾经把你当作生命。”

“或者你可以用你的那些术法迷惑我,强制我必须和你在一起。”

顾言洲垂着眼眸,那亮晶晶的眼泪呼之欲出。

“可是你并没有什么表示,还说……”

鹿知之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顾言洲好像抽噎了一下。

“还说忘了就忘了吧,没什么重要的。”

“原来我们的感情,是不重要的东西。”

鹿知之还没等说什么,潜意识里响起了胡莺莺的声音。

“哎呀,顾言洲个死绿茶!”

“人家霸总都是直接按进怀里,直接堵住嘴就可以了,他在这哭唧唧。”

“他这个霸总,怎么一股绿茶味儿!”

鹿知之看了看泫然欲泣的顾言洲,那股萦绕在心里的淡淡忧伤消失得无影无踪。

胡莺莺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破坏了顾言洲煞费苦心营造出来的气氛,还在意识里不停地说。

“听说顾言洲之前还骗过你,他假装自己是顾家不受重视,受顾五爷欺负的旁支少爷。”

“明明能走,还坐个轮椅假装瘸子,装可怜博同情。”

“啧啧啧,死绿茶!”

鹿知之想起之前顾言洲的种种,忍不住‘扑哧’地笑出了声。

顾言洲正在酝酿眼泪,看到鹿知之笑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眨了眨眼睛重新整理好情绪,准备再说一些煽情的话,余光却看到鹿知之身后的树丛里藏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顾言洲立刻明白鹿知之为什么笑了。

他知道鹿知之和胡莺莺两个人可以用意念沟通。

看着小狐狸摇着尾巴,眼睛里满是嫌弃,不知道这狐狸跟知之说了什么。

好好的气氛一下子消失不见,顾言洲认命捏了捏眉心。

“胡莺莺,给我滚出来!”

胡莺莺摇着尾巴,步伐稳健的从树丛里走出来。

“呦,好可怜的顾五爷啊。”

“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

“是不是知之不打算要你了。”

“重九呢,快推轮椅出来,你家主子伤心难过了,把轮椅推上来给他助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