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栩满园子的喊若水,紫鹃在门口见了,就说若水正在老太太屋里叙话呢,怎么请安也不一起过来。何栩听了连忙奔到何母的房间,见若水与何母聊的正欢,方松下一口气来。彼时赵羽宸也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进来,见到何栩刚准备开口,被何栩一个眼色给阻止了,然后又朝若水的方向努努嘴。赵羽宸这才见到若水,见到若水安然无恙,这才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然后满脸堆笑着过来给何母请安。
“水儿!这一次是我们何家对不住你,也不知道栩儿发了什么疯,竟然做出那种事,你放心,等以后娘再挑个好日子,再风风光光的给你办一场婚宴,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若水听何母肯如此为自己着想,心里感动,想起冰司说过的话,心里难受,但表面上却装作没事人一样,只是顺着她的话道:“有娘这句话,我就是一辈子做牛做马侍奉在娘身边,我也心甘情愿。我从小无父无母,辛遇到娘这么一位带我如亲女儿一样的人,我心里非常感动,至于我跟阿栩,怕是我连累了你们,可能是我没有那个福气,我只愿做娘的女儿,不知道娘是否……”
“水儿,我们之间没有谁连累谁?”若水的话还没有说完,何栩就开了口。
若水心里凄苦不能明说,只是道:“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成婚那天你弃了我,赶我走。榆钱镇的百姓都看在眼里,我还有脸面再嫁给你么?”若水看了一眼何母,见她眼眶里已经氤氲出了泪水,反观紫鹃与赵羽宸也是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可若水还是坚持道:“娘,请受女儿一拜!”说着便“普通”一声跪在了何母面前。
何栩怔了一下,好半天才道:“水儿,那天我根本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就算我有千错万错,我给你赔罪好不好,说好的要在一起的,你不能反悔!”
若水当然知道何栩的心意,自己又何尝不是,“阿栩,你知道的,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若水说着暗中窥视了何栩一眼,若水这么说何栩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娘,我跟水儿有些话要说。”何栩说完,拉着若水就走,等到了合适的地方,何栩开口便道:“水儿,你为什么要这样,以前你从来不在乎这些的。”
若水挣脱开何栩的手,假装生气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总是会变得,我也一样,你知道我能活千年万年,可是你呢,你却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寿命,你说要我跟你在一起,那你有没有想过,等哪一天你死了,我怎么办?你让我一个人在世上怎么活?”
何栩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此时的何栩胸口像是被一颗大石压住一样,让他喘不过起来,一种揪心的疼痛涌到四肢百骸。
若水见何栩沉默,知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虽然决绝,但是为了何栩不受伤害,这样也好,时间一长,感情淡了,自己就可以离开了。就在若水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何栩忽然抱住了她,在其耳边呢喃:“水儿,我不管,我们不要管以后,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若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何栩,他一向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情绪从来不会出现太大的波动,可是这一次,若水明显的感觉到了何栩的害怕,因为他的心在颤抖。那一下一下的心跳,有节奏的敲击着自己的心口。
若水享受着那种被人关怀的感觉,她舍不得挣开,开始事实上她注定了会孤独,“阿栩,不要再强求了。”若水挣脱开何栩的怀抱,头也不回的离开。
“何栩!”良久何栩身后传来赵羽宸的声音:“水儿这么做一定有她的苦衷,她是不想……”
“不要说,我都懂,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何栩,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想想你娘,想想榆钱镇的百姓。不要白费了若水的苦心。这样不也挺好的么?最起码,我们都还在一起。
何栩忽然上前揪住赵羽宸的衣领,怒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希望水儿嫁给我是不是,你对她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何栩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盯着赵羽宸,赵羽宸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脸色憋得通红,“就算我放不下又如何,就算我喜欢她又如何,何栩,你以为自己聪明就了不起么?我告诉你,你跟水儿两个人在一起,受到伤害最多的一直都是她。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何栩举起拳头对准赵羽宸的脸却始终下不去手,良久转身一拳打在旁边的一颗碗口大的花树上,花树应声而断,何栩的手也擦破了皮,流出血来,可是他并未感到疼痛。
何母听见声音,在紫鹃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正好见到刚才的情景,满脸担忧:“哎,这是怎么了,有话就好好说,犯不上动手。栩儿,你没事吧?这都流血了,紫鹃快去拿药来敷上。”
“娘,我没事,衙门里还有事,我走了,晚上再回来看你。”
“这……阿宸啊,他到底怎么了?若水呢?”
赵羽宸咳了几声,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见何栩走了,便也准备离开,听问,嘴角扯起一抹浅笑,“没事伯母,可能是这次的案子比较棘手,所以他有些应付不过来,我去帮他。”
赵羽宸说着就走了,紫鹃出来的时候,眼前就生下了何母一个人发呆:“唉,我们何家这是遭了什么孽呀。”
“太太,您别多心了,少爷跟水儿两个人好着呢,外面又有赵公子帮着,太太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待会儿你去找水儿,开导开导她,就说我们何家对不住她了,也不知道栩儿是中了什么邪,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成亲的时候撞邪,唉……”
紫鹃将何母安顿好,即可就来找若水,见其正呆呆的倚在窗边发呆,走过去碰了她一下,笑道:“真搞不懂你们两个,明明互相喜欢却又为何彼此折磨。”
“……”
“看闷闷不乐的,走,陪我上街买菜去吧,我见你这段时间跟着赵公子学了不少做饭的手艺。正好今天我想偷懒,就由你给我们做饭了。”
若水应了一声,跟着紫鹃走了。
何栩与赵羽宸两个人在外面逛了一天,只要是跟何老板有仇的人,他们见一个审问一个,但好像所有的人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忙碌了一天,又是毫无线索。
两个人怏怏的回来,看见桌子上摆满了饭菜,当即就将烦恼抛到了脑后。赵羽宸一听说今天晚上的饭菜都是若水一个人做的,立马两眼发光:“水儿做的菜,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下有口福了,先让我尝尝味道如何?”
赵羽宸说着率先动筷子,刚一入口就皱起了眉头,见大家都望着他,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虽然没有我做的好吃,但这已经不错了,难得,难得。”赵羽宸一连说了两个难得。
若水拿起筷子试着夹起面前的炒竹笋片,赵羽宸连忙抢到他的嘴里,一面吃一面道:“这么好吃的饭菜,还是让给我吧。”
若水一愣,看赵羽宸急不可耐的样子,心里窃喜,原来自己还是有做饭的天赋的。可是一看大家的脸色,感觉不对劲,不顾赵羽宸的反对,在大家的注目中夹了一口菜塞进自己的嘴里,咀嚼了几下,干笑了两声道:“好像,忘了放盐了呐。”若水的声音很小,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双手齐动端起面前的菜道:“我再去回锅,你们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何母吃时笑着阻止若水道:“依我看,这样就不错了,这一桌子的菜可是水儿忙了一下午才做出来的,我吃着还好。你们呢?”何母问,一圈人都跟着点头,何母又接着道:“既然如此,就这样吃吧,好歹也是水儿的一番心意。水儿,你也别忙活了,快跟着坐下,一块吃。”
若水谄谄的笑了几声,既然何母都这样说了,虽然感觉不好意思,但还是坐下了。见大家吃的高兴,心里倒舒服了一点。一顿饭下来,不是这个忘了放盐了,就是那个咸了,要么就是半生不熟。心道改天等有空了,一定再跟着赵羽宸拜师学艺。
何栩眉怎么说话,饭也吃的很少,若水知道他有心事,还是开解不了的心事,吃罢饭也就回房了,两厢无话。是晚,何栩在若水的窗外站了一夜,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
一夜平安,直到第二天早晨有人到县衙报案说是又发生了一宗命案。何栩赶到现场一看,死者与何老板的死法一模一样,同样是被人砍断了头颅,掏了心脏。接连三天都是如此,已经死了四个人,每一个人死的时候,撞到凶手行凶的人都被吓傻了,神志不清,有两个神志清醒一点的,都说是见了鬼,跟何老板家里的那四个护院描述的一致,皆是身高八尺有余,无头,身披铠甲,左手拿锯右手提头,脖子上的断口处鲜血淋漓,形状身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