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偷偷打量了一眼何栩,见他看得高兴,这才放下心来。这段时间他真是太忙了,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今晚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铛铛铛!”三声震天响,将若水的视线从何栩的身上转移到舞台上,但见台上的两个狮子舞到精彩处,小狮子就地一跃竟然飞到了大狮子的头顶,浑身上下一抖,威风凛凛的直立在大狮子的头顶,两个加起来可不就八尺有余。
若水的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可是又抓不住。趁着大家都将注意力转移到舞台上,若水偷偷扯了扯何栩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走。
两人偷偷来到后台,见里面正有几个练把式的杂耍艺人,也没有惊动他们,径直往她们放道具的地方走去.若水领着何栩小心翼翼的避开众人的视线,来到一个房间门口,趴在门缝里一瞧见里面空无一人,就悄悄的推门进去。
果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各式各样的道具摆满了整个房间。
何栩见若水不停的寻找什么,开口询问。若水只是摇头说不知道,“总感觉到这里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这是女人天生的直觉,男人是没有的。”
何栩就问若水是从哪知道这些歪理说词的,若水鼻子一哼说是紫鹃告诉她的。“紫鹃还说第一眼见到若水的时候就觉得若水不是一般人。当时若水也吓了一跳,以为紫鹃看出了什么,谁知紫鹃说是女人的第六感,又说女人的第六感一向是很准的。”紫鹃还说:“你这个少爷平常冷冷冰冰的除了老夫人他谁也不理,就是隔壁双喜天天有话没话的跟你闲扯,你都不理。自从我来了之后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都有说有笑的,对人也和气了不少。”
何栩见若水提起紫鹃,不可否认的一笑,鼻子里嗤了一声道:“你是你,她是她,你们两个可不是同一类人,她说的话能信么?”
若水有些不服气噘着嘴道:“我们怎么不同了,大家不都是女人么,反正我觉得紫鹃的话说的挺有道理的。”
若水说完,何栩只是笑笑,也不答话。看来是对女人有第六感的话还是不太赞同。若水也不同他计较。扯开话题道:“当时在墓里的时候,你怎么知道何斌就是那个无头恶鬼的?难道就凭那个不起眼的笊篱么?”
何栩道:“当然不是。其实从进入陵墓的时候若水就有些奇怪,墓里面除了那一口棺材和一些生活必需品以外就剩下那么一个笊篱。可是何斌又不养家禽,好端端的在墓里面放那个笊篱做什么?随后我又在棺材底下找到了一套官军所穿的盔甲,那盔甲看上去比平常的大了很多,再看旁边的尸骨,根本就没有那么高,所以我就开始怀疑,但也只是怀疑。随着进一步的接触我心里就突然冒出了那个想法,一开始我也只是试试他,没想到他那么容易骗,被我一句话说的就露出了真面目,要不是他做贼心虚,若水还真不一定套了出来……”
“好你个何栩,原来你也会骗人啊!”
“什么叫骗人,我这叫兵不厌诈。”
“既然何斌能够扮成无头厉鬼,那么别的人也可以办到,我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那么高的人。”
何栩听若水这么说,也点头深思:“你说的对,看来这件事还得从何老板查起。”何栩说完盯着若水道:“既然如此,那你在这里查什么?”
若水将心中的说法说了出来:“你不觉得刚才两个狮子叠加起来的时候,那身高跟人们描述的凶手的身高差不多么?我过来就是想看看有什么证据没有。”
何栩翻了一下眼皮:“无缘无故的怀疑他们做什么?他们只是刚从外地来讨生活的,没有必要杀人那?”
“我不也只是怀疑吗?在这之前榆钱镇还好好的,怎么他们一来就发生了命案,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何栩正想说什么,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若水与何栩对望一眼,连忙找个地方藏了起来,听那人嘴里还疑惑道:“奇怪,刚才明明听见里面有声音的,怎么突然没了?”
看样子,他好像是在跟另一个人说话,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另一个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可能是你听错了吧,快点走吧,下一场就轮到若水们了。”
先前那个合上门,还未说话先叹了一口气道:“唉,想当初和我一起表演九天飞人的是阿兰姑娘,如今她死了,就剩下我们了。”
“阿兰?”另一个道:“早就听说阿兰的绝技,只是可惜无缘得见,谁让她英年早逝,不然我也能跟他同台表演了。你刚才说阿兰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先前那个叹了一回,然后才道:“具体若水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当年给一户大户人家表演杂技的时候,被那老爷看上了,要将她娶来做小妾,谁知道不久之后就传来她病死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
后一个道:“她这么一死,阿生哥可就伤心了……”
“是呀……”
声音到这里就听不清楚了,眼见着人已经走远了。
“我们出去吧,被人发现了可就解释不清了。”
“想不到那个阿兰姑娘也听可怜的,年纪轻轻就死了。”
“别感叹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若水与何栩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散场,正赶上最后一班表演。看完表演,天已经擦黑,四个人说说笑笑的边讨论着刚才的表演边往家赶。一路上就数紫鹃声音最高,也是她唧唧喳喳的说个没完,最后又和赵羽宸吵了起来。
当夜,若水睡的正香,忽然感觉胸口一片冰凉,惊醒之后,发觉胸前的璞玉正散发出幽幽的绿光。
若水怕又被冰司捷足先登,来不及唤醒何栩,胡乱地穿上衣衫,一个瞬移已经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正碰上冰司似笑非笑的脸。若水看着他手心里被白色的灵力裹着的一团绿色的魂魄,当即就变了脸色。
“请你将魂魄还给我,不然……”
说话的时间月亮已经隐藏在了云层里,天色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只剩下冰司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蓝色的如鬼火一样的光芒。
“不然怎样?”冰司冷笑:“难道你要在这里跟我大战三天三夜么?”冰司话一出口,若水就知道是不可能从他手里夺回魂魄了,当即转身便要走,谁知眼前一花,冰司已经拦在若水的面前。
“虽然我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也有例外,若你想要这个魂魄就答应我一个条件。”若水心想果然如此,这才是冰司,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小人,真是可惜了他那副好皮囊。若水刚准备开口问,只听冰司继续道:“你知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我说出来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你清楚的我也清楚,说罢,你想要什么?”
“我的要求不高,只是想要你的一滴心血而已。”
心血?心头上的血!
“给你就是。”若水想也没想,手上瞬间聚集起一个红色的灵力朝心口处一点,那些红色的光芒像是一条丝线一眼瞬间穿透若水的心房,很快一滴血珠已经顺着红光所化成的丝线飘出:“拿去。”
若水强忍住钻新的疼痛将血滴用灵气包裹着送到冰司面前,然后从他手里拿回那一缕冤魂。冰司走后,若水颓然的跌倒在地上。
心头血,若是失去一滴就相当于失去了全身的法力,虽拥有不死之躯,其余的却和平常人无异。早在很久以前冰司就知道了若水的这个秘密,他也不是没有这样干过。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的,他要便给他就是了,只要他不伤害榆钱镇的百姓。
只是失去了法力,若水已经无法再探查灵魂里的秘密了,得到了也没什么用了。只好念了一遍往生咒送她离开,天一亮,就能知道死者是谁了。
若水现在倒是不担心何栩了,反正已经有那么多条人命了,再多这一个也不多,虱子多了不怕痒。不过,现在摆在若水面前倒是有一个难题,她现在在房顶上,这么高,要怎么下去?若是天亮了,她还没有回去,何栩肯定又要满大街的找她了。
失去心头血不但法力全失,就连身体短时间以内,也会变得非常虚弱,恐怕走路都很困难了。现在什么也做不来,倒不如躺下来等体力恢复了再说。希望明天何栩不会责怪。突然又想到冰司要心头血做什么?还有双喜,他到底对双喜做了什么?看来想要知道答案,还得去见一见双喜。
若水正想着该如何见到双喜,下面突然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伴随着阵阵尖叫,听上去好像声音的主人见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若水也不由得扭头向下望去。这一看可把若水也吓了一跳,此时此刻才相信那些人口中所描述的凶手是多么的恐怖。
那是一个身穿盔甲的行尸,脖子以上的地方,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割断,伤口处鲜血淋漓,就好像是头颅才被人割断不久。行尸的左手提着死者的头颅,右手则拿着一把锯子。
没有头颅却还能行走,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以前都是听他们说,现在若水亲眼所见,饶是见惯了尸体,还是不免吓了一跳。如果说赤眉镇的那具无头恶鬼是被人假扮的,那么眼前这个呢,倒是真的有些相信是恶鬼来复仇了。
只不过有一点他们说错了,凶手不是八尺多高,而是九尺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