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沈怀泽隐约察觉到了不安,心里一慌。

江楚宁虽然昏迷着,但她的身上并没什么伤,可身体却十分冰凉,像生机快耗尽了一样。

一想到那冰凉的触觉,沈怀泽便忍不住身体颤抖。

“你说呢?老沈,你要是真的恨她,就干脆直接报警,真相查明,该判判,该罚罚。可你这么折磨人,算怎么回事?”

唐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怀泽,揉了揉眼睛。

忙了这么长时间,一眼都没合过。

沈怀泽破天荒没有开口反驳,只是,向来沉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苍白。

“她…怎么样了?”

沈怀泽看着依旧还在昏迷当中的江楚宁,心里一阵害怕,身体控制不住在颤抖。

“幸亏你送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上一个小时可能她就没了。”

唐华看着脸色苍白,脆弱的沈怀泽,终究还是不忍心轻叹了口气,如实地说道。

抢救的时候,他都感觉到十分的震惊。

江楚宁的身体里,能量严重的缺失。

即便用医药品补充,却未能让江楚宁苏醒过来。

可见她的身体,虚弱成什么样子了?

“救过来就好……”

沈怀泽脸色蜡白,踉跄了两步才用手扶住了床沿,撑着身体坐了下去。

唐华看着也有些不忍心,“老沈,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不是我。”

沈怀泽缓缓地开口,目光直射向刚刚进屋的宋时许。

感受到沈怀泽的目光,宋时许心里不由得一颤。

刚刚那种眼神,寒冷刺骨,毫无温度。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仇人一般。

还没等十万个为什么问出口,就被自己压了下去。

“唐华,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一定要让她恢复过来。”

唐华看着两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到这个时候,他也看明白了点。

看样子这次江楚宁变成这个样子,和老沈无关。

很快唐华就走出了病房,屋子里只剩下沈怀泽和宋时许。

沈怀泽给江楚宁掖了一下棉被。

躺在病**的江楚宁,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瘦弱的身体,小小的一只,即便躺在棉被下面,也感觉到宽大的棉被松松垮垮,空****的。

他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江楚宁,他心里竟然升腾出一团对宋家的怒火。

宋时许感受到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异样,声音有些不安。

“怀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怕到现在,宋时许依然认为沈怀泽并没有可信的。

但,沈怀泽的反应又让他隐隐的不安。

沈怀泽默默地看了一眼江楚宁,压低了声音:“咱们出去说。”

以前他从来没有主动地进过宋家的杂物室。

在他看来,那是一个狗都不住的地方。

阴暗潮湿,再加上屋子里的灯也坏了,实际的环境和古时候的地牢也没什么区别。

哪怕是到现在他都难以想,江楚宁是怎么在又黑又暗又冷的房间里,没吃没喝,待了三天三夜。

就算江楚宁再罪大恶极,也不至于要被这样折磨,苛待。

这样的宋家人,和他一直气恼的江楚宁又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江楚宁杀人的罪名,还有极大的可能是被冤枉的!

两相对比之下,他心里又是说不出的沉闷。

沈怀泽看都没看宋时许一眼,率先一步,轻轻地走出了病房。

宋时许微微地皱了皱眉,隐约察觉到了沈怀泽的不一样,但他还是缓缓地跟了上去。

两人走出病房,站在了走廊上。

兄弟两人面对面,可气氛却一点也不似兄弟之间的和谐。

宋时许张了张嘴,心头一阵烦闷。

面前的沈怀泽没有说话,神情格外的严肃,只是沉默地朝他看过去。

那冰冷的目光让他格外地不舒服。

“怀泽,江楚宁本来就一身的罪孽,她被这样对待也活该!你没有必要因为她生气!”

“活该?”

沈怀泽声音不自觉地冷了起来。

像看陌生人一样,看宋时许。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江楚宁执意让他和宋时许一起玩,他不可能和宋时许亲近。

因为他知道,他们两人性格并不同。

宋时许是可以为了家里的事业牺牲一切的人,包括婚姻和友情。

所以自然而然,他只会和对自家生意有帮助人深交。

但这样近乎冷酷冷血的人,对江楚宁十分宠溺。

可眨眼之间,又将宠溺变成仇恨。

明明他和江楚宁生活了二十年,可因为他的偏见误会,否认了曾经美好记忆,还认为对方活该。

“江楚宁本来就是那个坏女人的女儿,如果不是她偷换了我妹妹,我和我妈也不至于认错人,白白对仇人的孩子好!她受到这样的教训,纯粹是报应!”

宋时许眼里没有丝毫的同情和后悔。

哪怕看到江楚宁奄奄一息,他脑子里唯一想到的就是不要因为江楚宁的死牵连宋家。

如果江楚宁真的死在地下室,他们还要背上杀人的罪。

好在,江楚宁留下了一条命。

怨恨的话语,仿佛是在对待自己的仇人一般。

沈怀泽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沉闷:“如果,江楚宁没有害死婉莹,凶手另有其人,你还会这么对待她吗?”

宋时许面对沈怀泽的询问,微微拧了拧眉。

但态度依旧。

“当然!就算她不是害死婉莹的凶手,可她却甘心堕落借着我宋家的名声,又是跳舞又是陪酒,甚至给人当暖床的**!就凭这点她死也不可惜!”

回想起这段时间,因为江楚宁的负面新闻给他们宋家带来的麻烦,他心里的怒火就没有压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