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要债的打扰,江楚宁松了一口气。
只要给她足够多的时间,无论是还债,还是照顾母亲,她都能顾及。
看到母亲休息,江楚宁困意袭来,干脆靠在走廊上的休息椅上,睡了过去。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
这一觉过去,又是天翻地覆。
刚刚平稳的日子,再一次被拉入到了黑暗的深渊,
“嘿嘿!狗杂种,你还真是能躲!”
熟悉又令人恐慌的声音,突兀的传来。
江楚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心里一片恍惚茫然。
她伸出双手捂住了耳朵,瑟缩在一角。
“我是又做噩梦了吗?”
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的便是整日对她施暴的恶魔,她乡下的生父林强。
其实这些日子,很多个晚上她都没有办法睡踏实觉。
因为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林强的脸,狰狞的笑着向她逼近。
用牛皮筋做的皮鞭,抽打她。
很多时候,她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每次母亲都会上山采药,一直鼓励着她,告诉她只要活着,才能有希望,才能有幸福。
当时她因为这句话想起了沈怀泽。
因为她还想,做他的新娘!
所以,哪怕是肋骨被打断两根,身上新伤盖着旧伤,肾脏被生生的切掉一颗后感染高烧了六七天,她硬是醒了过来。
因为就算是死,她也不想让自己最喜欢的人把自己当仇人!
“哼!江野种,见到老子,开心坏了吗?跟老子装傻是吧?”
恶狠狠的声音,伴随着冷冰冰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样剜向了她。
冰凉,透骨。
江楚宁愕然的起身,恐慌的看着林强。
“不是梦?”
周围人来人往,护士和病人家属,在走廊里穿梭。
而旁边的位置,正是坐在轮椅上的林强。
他戏谑而冰冷的目光,就像是看待猎物一样狰狞。
哪怕林强坐在轮椅上,但带给她的恐惧和冲击,并没有减少。
那凶狠的眼神,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再度向她挥下皮鞭。
林强按动轮椅,向着她贴近了一些。
“江杂种!你一辈子也别想摆脱老子!别以为老子废了,你们母女俩就能把老子给甩掉!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恐慌的情绪就像潮水一样,就将江楚宁的心给淹没。
她的脸一瞬间白了下来,恐惧的看着林强,颤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起生活了三年,她很清楚,林强就像吸血鬼一样,不将她们的最后一丝价值榨干,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即便是她回到京市,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把母亲也带到了京市治疗。
因为唯独只有这样才能够保护母亲,不受林强的欺凌。
可是,没想到瘫痪了的林强,还是能找到她们。
江楚宁只觉得手心发凉,浑身冰冷。
“干什么?当然是让你们母女两个伺候老子!给老子养老送终!”
“另外,你现在赶紧的去给老子买一套养老房,最好再找个保姆伺候我!要不然,你或者你那个病秧子的贱人妈,回家伺候老子!”
林强不耐烦的开始安排。
这些日子,他输了不少的钱,还被要债的人堵了门,家里也被打砸一空。
要不是他机灵,把所有的债都推到了这个野种的身上,说不定现在小命都没了。
好在老天有眼,他刚到京市,竟然就碰到了这个贱种!
这一次,说什么,他也得看紧了!
江楚宁倒吸了一口凉气。
哪怕她整夜辛辛苦苦工作,钱别说不够给妈妈治病,还债都已经不够了催债的人,根本不可能卖房子。
而且妈妈的病情已经不能再等了,要是再不动手术 妈妈怎么可能还有命?
所以想要和母亲活下去,她必须反抗!
江楚宁鼓足了勇气。
“不可能!”
林强冷蔑的笑了一声:“你要不管可以,那我就去找你的贱人妈,她总不会不管我!”
林强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阴冷邪恶。
江楚宁所有的防线顿时溃不成军。
“不!不要!”
妈妈现在的状况好不容易稳定一些,说什么也不能被打扰。
林强一旦出现在她的面前,势必会刺激她。
让林强去找她,跟要了她的命也没什么区别!
林强笑着,满意的点点头。
“江野种!你知道害怕就好!我告诉你,别想逃出老子的手掌心!也别想玩什么花样!”
“老子饿了,你现在就给老子去买点好吃的!记住,多买点肉!”
林强缓缓的靠在轮椅上,斜眼吩咐。
他坐着电动轮椅,一路逃到了京市,要不是路人看他可怜,一路上,给钱给物,否则他根本无法支撑下来。
只是路上他手痒,又去赌了,把好心人赠的钱输了个精光。
因此这三天时间,他一口热饭也没有吃上。
还好总算是老天待他不薄,让他看到了江楚宁。
“你……你跟我一起去吧!”
江楚宁惨白着脸,捏了捏自己口袋里留下的生活费。
不到三百块钱。
虽然她也不想和林强有过多的接触,但把林强留在医院,她更不放心。
“也行。”
林强冷冷一笑,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甚至还示威一般的朝着柳叶眉的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启动了轮椅,跟着江楚宁,朝电梯走去。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
他一点也不担心,拿捏不了享了二十多年福的贱种!
因为,柳叶眉就是她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