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远的头猛然抬起,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眼中射出的光芒如同火山爆发的岩浆,滚烫压抑。

王林海就站在几步之外,他那平静冷漠的声音,仿佛在讲述一个无聊的故事。

可正是他那种态度,深深刺痛了邵明远的内心。

他像是一个天下最愚蠢的小丑,在没有观众的舞台上表演,最后摔得腿断手残,最后落得狼狈离场。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王林海淡然的话语,直指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我没有!”

邵明远突然大声吼叫,他的拳头紧握,指甲深陷肉中。

“还是不死心。”王林海无奈地笑了笑,他轻轻吐出一个名字,如同咒语一般,让邵明远的心脏猛地一缩。

“沈月。”

这个名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划破了邵明远的记忆,唤醒了他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回忆。

“不,母亲……”

吕程手中的长枪缓缓收起,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虚影上,那是一个半隐半现的身影,被自己逼至舞台的角落。

“你说你是邵明远的母亲?”吕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他的目光冷冽,只是审视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沈月的身影微微动了动,她的嘴唇轻轻开合,虽然没有声音,但吕程似乎能读懂她的言语。

剧院内依旧寂静,只有吕程在侧耳倾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静静等待沈月的下一句话。

“杀了你!杀了你!”

邵明远的怒吼声再次响起,他挣扎着起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要向王林海发起攻击,哪怕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斗。

旁边的巧巧冷哼一声,动作迅速,一拳将邵明远捶倒在地。

邵明远的眼中充满了不甘,他心中满是愤怒和无力,但在收尸人面前,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根据资料显示,你的父母皆是在十年前的意外中离世。”

“在好奇的驱使下,我仔细调查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结果过我发现,你父母的去世透露着太多的蹊跷。”

“当时你的父亲正值壮年,戏班在他的带领下打出了名气,在周围县城里辗转表演。有一次从外地表演过后回来,你父亲就突然病倒了。人病如山倒,短短几天的时间过后,你父亲就因病去世。戏班险些因此而解散。”

“你父亲去世后,你母亲整日在家里沉郁寡欢,也就在此半个月后,你收到消息,你母亲在家里自缢。”

“从那之后,便只剩下你孤家寡人一个,听说从那时候你便性情大变,原本对剧院不敢兴趣的你接受了戏班,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将其维持了下来。”

“十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过得可真快!你做得很好,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让剧院关门。”

邵明远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空旷的庭院响起,起初是低沉压抑,如同被压抑的野兽在暗夜中低吼,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笑声逐渐放大,最终变成了一种张狂的狂笑。

他抬头看着王林海,眼中原本的恐惧和愤怒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平静。

王林海与他的视线对上,心中不禁一震,原本准备出口的话语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心中暗想:必须继续拖下去,时间还不够。

旁边的巧巧见状,不满地踢了邵明远一脚,却猛然发现,自己好像踢在了一块铁板上,传来阵阵刺痛。她惊讶地看着邵明远,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坚硬。

邵明远的笑声变得更加狂放,他翻了个身,直接躺在了地上,仿佛在享受着某种即将到来的盛宴。他的声音在庭院中回**:“来了,都回来了!”

在县城的剧院里,吕程的长枪刺入了沈月的胸膛,随后将其碾碎。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耐烦:“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聒噪!”

受到死亡之力影响的他,根本没有那么多耐心去听她细细讲述。

吕程抬头看了眼红幕遮掩的舞台,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暴虐。

在他的心中,只有毁灭的念头在涌动:毁灭!毁灭!

把一切撕碎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嘭!

刺啦!

长枪挥舞,舞台在他的破坏下更显破败。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视线扫过,在后台里,他好像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走进后台,吕程的脚步骤然停止。

他的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眼前的情景让他感到诧异。

烛光摇曳,铺设红布的桌子上供奉着各种奇怪的纸人和符号,香炉里飘散出烟雾,在半空中凝结,散发着一种晦涩发臭的味道。

那是祭台?还是什么东西?

他脚步有些踉跄,向着那张古旧的桌子靠近。手掌重重地摁在桌面上,瞬间感到一种异样的粘稠感。

他抬起手,视线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模糊,看不清楚手上究竟蹭到了什么,只有那股腥臭的气息直冲鼻腔,刺激着他的神经。

是血!

这个念头划过他的脑海,令他一震。

吱呀!

一声尖锐的响声划破了沉寂,远处的门被缓缓打开。

吕程猛地转身,手中的长枪紧握,警惕地看向那扇门。

只是门打开了,并没有任何人影进入,只有一阵阵阴冷的风从门外吹入,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他手中的长枪猛地扫过,那看似神圣的祭台在他的力量下直接被砸了个稀巴烂。

木屑和灰尘四溅,祭台上的符号和仪式用具散落一地,显得格外凄凉。

冷笑着,吕程将那铜黄色的座像踩在脚底。

那是一尊古怪的神像,姿态像是在向世人拥抱,身上穿着华丽的戏服,头上镶嵌着六颗宝石眼睛,反射着恐怖的微光。腰间挂着两条毒蛇,蛇信在空气中吞吐,飘带展开,一副邪神的模样,显得格外诡异。

随着吕程的破坏行为,整个剧院被一种更加深沉的冷意所笼罩。空气中的寒意有了实体,它们在无形中游走,在物体表面凝结出了冰霜。

这一次,他可以百分百确定,有东西来了。

视线在昏暗的剧院中四处游移,除了那被破坏的残骸和那尊被踩在脚下的神像之外,他什么也没有发现。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愈发强烈,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紧紧盯着他。

突然,一阵细微的响动从剧院的某个角落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移动。吕程迅速转身,长枪指向声音的来源,那里除了阴影,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