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兰定定神,满脸笑容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张含和任一鸣。

原来,张含这天正巧没什么事情,任一鸣到他办公室聊天,见他无聊,忽然想起王如浩对他说的有关周凝兰的事情,于是眼神一转,谄笑着对张含道:“秘书长,今天反正没什么事情,我们出去兜兜吧。我知道,南街今天开了一间新的男装专卖店,款式极为新颖,生意听说也不错,不如我们去看看?”

张含自从妻子过世之后就很少出去买衣服,此时见任一鸣提及,正中下怀,当下,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就和任一鸣出去了。

任一鸣在街上东转西转,一边估摸着王如浩所说的服装店的位置,很快,他就看见那家崭新的名叫“装缘”的店铺。于是拉了拉张含的衣角,走了过去。

张含一进店铺,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个气质高雅的女子站在眼前,只见她皮肤白里透红,瓜子脸,柳叶眉,唇不点自红,一头黑发盘成一个云髻,罩了一个网兜,别了一朵淡紫的小藤花,一身淡紫西服裙,将她高挑丰满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

任一鸣见到周凝兰,也不觉傻了眼,心道:这陈顺真是艳福不浅。这么正点的女人居然也让他捷足先登了。他转过头正想对张含说些什么,却见他傻愣愣地望着周凝兰,刚想说出口的话立刻咽了下去。

顿了顿,任一鸣转而对周凝兰说道:“老板,有没有适合我们领导的衣服拿来看看。”

周凝兰看了看张含的身材,转身在一旁拿出一套深蓝的和一套条纹的西装道:“如果是正式场合,这套深蓝的比较合适,如果是平常穿的,可以试试这套条纹的,看起来比较年轻,而又不失稳重。”

张含看了看两套服装,在身上比画了一下,周凝兰笑道:“这样比画还是看不出什么,您还是进去试穿一下比较好,也省的买回去以后发现不合适还得回来换。”

张含动了动嘴角,拿了深蓝色的西装进了试衣间。

见张含进去,任一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跷起二郎腿,道:“这店铺是新开的吧?老板贵姓?”

周凝兰道:“姓周,你叫我兰儿好了。”

任一鸣点点头:“这么漂亮的老板,往铺子里一站,难怪生意好。”

周凝兰道:“您过奖了,我们开服装店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看样子,你们是在单位上班的吧?”

任一鸣盯了她一眼:“嗯,我们是市委办的。”

周凝兰大喜:“你们是市委办的?你们的市委办主任陈顺还是我的老同学呢。”

任一鸣正要回答,里面却传来张含的声音:“哦,陈顺是你老同学?”

周凝兰就像见到熟人似的:“是啊。没想到你们是他同事,这样好了,如果你们想买衣服,我给你们打八折优惠。”

张含走出来,看了周凝兰一眼,心道:这女子和陈顺同学,想必年龄也差不多,该是名花有主了吧?想到这里,顿时没了主意,盯着镜子,脑中却像被抽了魂似的,一片茫然。

任一鸣见张含若有所失,故作惊喜道:“噢,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听王局长说过,陈顺有一个女同学在这里开店,没想到就是你。”

周凝兰心道:连王局长都知道,那就更不会假了。于是热情地迎上前去,拉拉张含的衣角,抚摸了一下张含腰背上衣服的褶皱,又仔细端详着张含身上的衣服。衣服很合身,看上去整个人显得精神。

周凝兰很是满意。张含的肩膀宽而平,穿西装再适合不过。

张含见周凝兰眼里满是欣赏艺术品的眼光,顿时来了精神,周凝兰看出他眼里的满意,又拎起那件条纹的衣服,道:“这件还要试试吗?”

张含看了看,说:“试吧。既然来了,试一件也是试,两件也是试,多看看也是好的。”

穿上衣服出来,任一鸣看了暗自发笑:这件衣服穿在张含身上确实显得年轻了许多,就是有点嬉皮,和他脸上的严肃很不相称。

周凝兰也看出来了,笑道:“你太严肃了,笑笑,脸颊放松点儿,这样就比较适合了。”

张含看看镜子,有多久没看见自己这么年轻了?又看了看镜子里的周凝兰,和她站在一起,就得穿这样的衣服才是。见周凝兰这么说,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想了想道:“这样吧,两件都要了。”说着就要掏钱。

任一鸣见状,急忙摁住他的手道:“秘书长,你忘了,钱夹子在我这里呢。”说着掏出钱包付了钱。

回去的路上,张含对任一鸣道:“你今天是特意让我去见那个女的吧?”

任一鸣听出张含话里的意思,知道张含误会自己要给他做媒人,于是将错就错,道:“嘿嘿,不知道秘书长有没有意思?”

张含道:“对方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

任一鸣一听,有门儿,急忙道:“我问过了,她叫周凝兰,大家都叫她兰儿,刚离婚,丈夫是外地人,一个孩子听说是判给了她丈夫。”

张含心中暗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任一鸣端详着他的脸色,道:“那,我们晚上请周小姐吃饭?”

张含点点头:“到时候叫上陈顺。”

任一鸣一愣,叫上陈顺?想想,也就释然。

回到市委办,张含径自上了七楼。任一鸣则特意拐到了陈顺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敞开着,陈顺正埋头看着刚整理好的调研文章。任一鸣敲了敲门,陈顺见是任一鸣,搁下笔笑道:“任副主任,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快进来坐吧。”

任一鸣道:“主任就是不一样,天天忙。对了,晚上,张秘书长请吃饭,你可一定要去哦。”

陈顺道:“都是些什么客人?”

任一鸣道:“没什么客人,就我们几个,都是自己人。秘书长做东,特意点名叫你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记得,六点准,在滨海酒家,你只管赴宴,其他的我来安排。”

陈顺心道:这任一鸣,也不知道搞什么鬼,神秘兮兮的。见他出去,重新埋头看起文章来。才一低头,电话响了,是周凝兰打来的。电话里,周凝兰问及王如浩侄儿王龙戚调回滨海的事情。陈顺道:“市委办的确是要进几个人,但是,已经决定要通过考核来决定,如果王龙戚的条件的确不错,只要入围,应该不是问题。”

周凝兰想:以陈顺的个性,估计要他开后门不大可能。可这件事只能请他帮忙,自己又不好开口,这可怎么办?忽然想起在自己店铺买衣服的那两个人,他们可是陈顺的同事,还有,那个长脸的,似乎还是个领导,只是不知道他的职位是不是比陈顺高,权力是不是比陈顺大,当下直后悔没有和那两个人好好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