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台风只是从滨海侧面扫过,但滨海还是接连下了三天两夜的暴雨,市委、市政府领导纷纷下到自己挂点的县市蹲守,陈顺自然不敢怠慢,接连三天三夜都守在办公室里,一有电话铃响,整个人就惊跳了起来,唯恐哪里出了状况。
已经是第三天了,陈顺看着玻璃窗外豆大的雨点,眼光不时瞄着桌子上的电话,沈从书去了最危险的铜川县,那里的灾情听说是最严重的,溪水都已经涨到了居民住房的一楼。滨海市稍好些,昨天,接到报警电话,说是水淹到了一些比较低洼的地方,在市电视台播放的节目当中,洪水淹没了滨海城郊的一个养猪场,猪群被冲散,武警战士在水中帮忙抓猪,那情景叫人又紧张又好笑,可铜川县海拔低,是滨海主要河流的下游地区之一,水情要比郊区严重得多,这雨要是再下下去,只怕铜川的损失就不仅仅只是财物那么简单了。
陈顺不时打电话和沈从书的秘书小周联系,一边了解灾情,一边叮嘱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下午,雨水总算是小了,天边也出现了亮色,陈顺这才放下心来。四点半的时候,楼下传来车声,陈顺探头一看,沈从书他们裹着一身雨水湿淋淋地回来了。
陈顺见沈从书紧绷着脸,稍稍问了几句铜川县的情况,就不敢再问什么。回到办公室,才听小周说,原来,他们下到铜川县的一个村庄视察,发现驻村干部居然不在村里。沈从书很是生气,让陪同前去的县长打电话给这个驻村干部,答复说就在村里。县长让他立刻前来支书家,他这才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在县城家里。县长恼火万分,只好如实禀告沈从书。沈从书大为生气,当场训斥这名干部玩忽职守,危难时刻置百姓生命于不顾,要求县领导对这名干部一定要严惩。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沈从书从铜川县干部身上还是发现了不少问题,因此在回来之前,特意要求该县要下定决心大力整顿干部队伍,提高干部素质。
台风过后,市委办重新又恢复了平静,沈从书松了口气,将这一段时间落下的一些事情又提到了议事日程,同时交代陈顺,要留意一下铜川县的情况,要及时汇报整顿作风提高干部素质的情况,并将产生的经验延伸到全市进行推广。
陈顺将综合科拟调人员的参考名单报给了张含,张含见其中没有王龙戚的名字,就在上面加了王龙戚的名字。陈顺道:“这次考核,为了减少和市政府之间的摩擦,基本上不考虑用下面县市的人员,特别优秀的除外。”张含道:“就让他试试吧。”而后就和陈顺一起拿着名单向沈从书作了汇报。沈从书指示道:“这些人一定要考核清楚,最好德才兼备,具体的由你们两人一起把好关就好。”
陈顺将名单交给干部科,让科长林招云去考核一下,在其中选出最优秀的调进市委办。与此同时,林招云接到张含的电话,说是对王龙戚要特别关注一下。林招云心知肚明,打电话到临川县了解。
晚上,钟佳打来电话,约陈顺一起去她朋友家为朋友庆祝生日,并叮嘱陈顺一定待在宿舍,她来为他打扮。陈顺苦笑,也只好乖乖在宿舍等着钟佳。很快,钟佳来了,陈顺一见,脸一红,原来钟佳上半身就只穿了一件红色肚兜,性感极了。陈顺颇有些不习惯,拉了拉她的肚兜,咳了一声,问钟佳:“是不是可以换一件?”
钟佳瞄了他一眼,得意道:“没想到你堂堂市委办主任也这么封建、保守。”
陈顺尴尬道:“哪里,我只是不想你露得太多。”
钟佳道:“这可是时下最时髦的打扮了。你放心,待会儿在派对上有你瞧的。”说着就帮着陈顺找起衣服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满意的,只好一边骂陈顺老土,一边拎了一件陈顺平常穿的短袖扔给他换上。
生日派对上,陈顺见钟佳的朋友女的大多身着时髦而且暴露,有露背装,有低胸装,但最露的还是钟佳;男的打扮嬉皮,身上的衬衫或条纹或花色,却都只扣着一个扣子,露出里面的胸肌,脖子上手腕上都悬着一些叮叮当当的挂饰,有一个甚至留着长发,要不是看着那突出的喉结,陈顺真以为那是个女子。看看他们,再看看自己身上正统的白色短袖蓝色长裤,陈顺还真觉得自己土得掉渣。
唱过生日歌,分吃了蛋糕,大家就各玩各的。陈顺感觉无聊,就在一旁独自喝起闷酒。陈顺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停下来,打算叫钟佳一起回去,就在这时,跳得满头满脸是汗的钟佳走了过来,拉着陈顺一定要陈顺陪她喝酒,陈顺被她缠的没办法,只好拿起酒杯,一杯酒刚下肚,钟佳的朋友一起围了过来,拍着手,纷纷叫嚷着要敬陈顺,陈顺推辞道:“我已经喝得太多了,再喝就醉了。”
钟佳朝朋友们使了个眼色,故意绷着脸道:“你不喝就是不给我的朋友面子。”而后,紧贴着陈顺耳根道:“这里可不是市委办,你不是他们的领导,他们也不是市委办的客人,要想娶我,你可得过了他们这一关。”
陈顺为难道:“可我刚才已经喝得够多了。”
钟佳也不答话,拿起酒杯,托着陈顺的下巴就灌了下去,大家顿时哄笑起来,你一杯,我一杯,倒满了酒往陈顺嘴里灌,嘴里还嚷嚷道:“不喝就是看不起我。”逼得陈顺一口气又是好几杯。钟佳更来劲了,放下杯子,拎起旁边的酒瓶,嚷嚷着干瓶,陈顺见状,急忙道:“实在对不住了,我明天早上还有重要工作,大家体谅一下,我自罚一瓶,大家放我一马,改天我和钟佳请大家喝酒。”
钟佳的朋友嚷嚷着不行,钟佳看陈顺直甩头,而且拼命眨巴着眼睛,估计这一瓶酒下去也就差不多了,这才慢条斯理道:“也行,改天就改天吧,说话可得算数。”见陈顺咕咚咕咚一瓶酒下去,这才罢休,收拾了东西和陈顺一起离开。
陈顺见自己脑瓜子发晕,想叫司机接自己,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只好打的送钟佳回去,可钟佳死也不肯,说是不放心,叫的士将自己和陈顺直接送到市委办宿舍楼。
陈顺在迷糊中打开自己的宿舍,精神一松懈,脑袋瓜嗡的一下就没了意识,扑在床铺上就呼噜呼噜睡着了。钟佳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看你还逃得出我的手掌心。说着关上房门,将陈顺衣服一脱,自己也上了床。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陈顺醒来,只觉得头晕口干,知道喝多了,甩了甩头,刚清醒过来就发觉不对劲,自己从来睡觉都穿着睡衣,什么时候赤身**过?再一看身边,居然躺着钟佳,心里一惊道:完了,完了。
陈顺一骨碌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忐忑不安地推了推钟佳,钟佳一见陈顺,微笑道:“你醒啦?”
陈顺口吃道:“你……你怎么睡在这里?”
钟佳撒娇道:“还说呢,你昨天晚上一直拉着人家,不让人家回去。”
陈顺尴尬笑着,心里疑惑,却是无可奈何。
任一鸣了解到市委组织部有一个编制空着,急忙找到张含,张含打电话向组织部副部长了解情况,副部长见是张含来电询问,不敢怠慢,将情况作了详细介绍,张含随后打电话通知了任一鸣。
任一鸣在离市委办不远的地方给许娜租了一个房间,此刻接到张含的电话,大喜过望,不过,张含告诉他,组织部要求新进的人员必须是党员。任一鸣知道许娜不是党员,顿时伤了脑筋。想了半天,只好打电话给自己在临川县的死党——副县长肖斌,让他和许娜单位的领导打声招呼,让许娜火线入党,随后又通知许娜立刻赶回原单位补了入党申请书等系列材料。安排好这些事情后,任一鸣跷起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美滋滋地哼起小曲,这以后啊,一个老婆,一个情人,爱上哪儿上哪儿,多逍遥啊。
想到这里,乐呵呵地回去了,晚上情人不在,总得回家看看老婆,要不,老婆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李眉儿见无法联系到陈顺,心中焦急,一边上网一边想办法,“梦游”见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很是奇怪,再三询问。
李眉儿只好道:“是一个朋友,快要结婚了,可是他的女朋友是一个作风极为不好的女孩子,自己想要告诉他,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跟他说。”
“梦游”道:“你的那个朋友该不会就是你的梦中情人吧?”
李眉儿打了个激灵,却一口否认。
“梦游”道:“这世上唯一无法强求的就是缘分,也许那就是你那个朋友的缘分,说不定他根本就不介意,愿意等她做一个贤妻良母也未必。就像我,明知道我的前妻不可能爱我,可是我还是愿意等她,等她回心转意。”
李眉儿道:“你的前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梦游”道:“不过,也许那就是我们的缘分,短短的几年缘分,缘尽了,也就散了。”
李眉儿奇怪道:“那你前妻知道你这么爱她吗?”
“梦游”道:“不知道吧。她从来都没在意过我,又怎么会知道我究竟爱她几分呢?”
李眉儿叹了口气,为什么痴情的人都这么不幸,于是给他出谋划策:“也许,你应该换一种方式让她知道你有多爱她。”
和“梦游”聊了很久,两人感慨连连,聊着,聊着,李眉儿又想到了陈顺,自己是不是也该换一种方式让他知道自己有多爱他?
想到这里,她忽然精神一振,对了,明天找个机会再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