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佳的事情已经是满城皆知,李眉儿对陈顺早已死心,也就无所谓陈顺知不知道钟佳和黄坚之间的事情,专心埋首电脑和“梦游”一起经营她的QQ乐园。
转眼又是几个星期,在这几个星期里,陈顺没有去找钟佳,原本,他以为钟佳离开两天就会回来,可是一个星期了,她还是没有动静。陈顺心想,两人的性格委实差得也太多,索性都冷静冷静,对两人也许都好。只是天气凉了,好在钟佳的厚衣服都在她原先的宿舍里,也就不担心她会不会着凉。
陈顺将钟佳的衣物用品收拾到旁边的单间,然后搬出自己被钟佳扫到角落的那些书籍和碟片,看着上面沾满的灰尘,一种久违的感觉让他对这些曾经心爱的东西颇感歉疚。他细心地擦去上面的灰尘,一本本码好,叠好,然后搬出CD机,放进一张碟片,躺在**边听古典音乐边看书,感觉惬意极了。但是,他也知道,如果钟佳回来,他这熟悉而亲切的一切就必须重新归置到不见天日的一角,他忽然希望钟佳能够迟些回来。
这天晚饭后,陈顺走在市委宿舍楼旁边通往静心小湖的路上,自从有了钟佳,这条路几乎很少走了。钟佳喜欢热闹,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和她在一起,似乎除了逛街,就是喝酒应酬,还有就是朋友聚会。至于这条小路,他曾经带她走过一遭,但那一次她抗议得厉害,说是这条路太安静,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陈顺以为女孩子都胆小,从那以后就没再带她来过。
陈顺在静心小湖边停下,凉风习习,湖面波光粼粼,湖边绿柳成荫,他深吸了口气,心头顿时一片澄静,他在一处堤岸上坐了下来,望着远处那抹轻浮的薄雾陷入一片遐想之中。也不知坐了多久,待到陈顺被一阵凉意惊醒,天色已经黑了,只剩天上一轮金黄的月亮和三两颗星星寂寥地悬着。陈顺忽然伤感起来,记得今年的中秋节,是钟佳陪他过的,还约了一大群男男女女,跑到了敬缘山上看月亮,然后是喝酒,喝完了大家吵吵嚷嚷,还一起站在山巅之上将自己心底的苦恼都喊了出来。这让陈顺想到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和吴东东、刘能、李眉儿在一起,除了吴东东的呱噪之外,几声吼叫放在这儿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陈顺很少这样闹过,不过,那个晚上他喜欢那样的热闹,没有拘束,没有顾忌,虽然他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开,但那晚的心情的确是愉快的。他也总算知道,如果要说和钟佳在一起,最大的好处是什么,那就是和她一起玩的时候,没有拘束,毫无顾忌,能让自己完全放松。
陈顺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在快接近宿舍楼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宿舍门口有一个黑影,那个黑影在门口呆呆地站立着,一动不动,翘起的发梢在夜风中飘拂着,看身形,好像是钟佳。
陈顺停住脚步,他希望钟佳明白自己和她之间还存在着许多差异,不可能一直都是自己在忍让,只有双方都后退一步,他们还可以继续走下去,而且走得轻松。就在这时,他看见钟佳举起手,似乎想敲门,但举起的手半天也没伸过去。陈顺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站在钟佳背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道:“回来了,就进去吧。”
钟佳在外面飘**了几个星期,见陈顺还是没有找她的意思,急了,也不甘心自己几个月的辛苦就这么付之东流,想了想,还是决定回来看看,此刻见到陈顺,眨巴着眼睛,眼泪就出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陈顺看出来了,她的眼睛有点儿湿润。心里顿时感慨起来,他不知道钟佳在这几个星期里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斗争,他不相信在这近半年的相处过程中,钟佳对他会没有半点儿感情。
“我怎么会不要你?”陈顺轻轻拥着钟佳,“我们的新房还只装修了一半,那都是你的功劳。这些天,我没找你,只是想让你想清楚,我们的个性、观点都相差太多。要在一起,要过得幸福和谐,我们都必须作出一定的牺牲。我希望你能尊重我,我的事情交给我自己处理,难道你不相信我有能力处理得很好?”顿了顿,笑道:“你不会以为我真的那么糟糕吧?一点儿交际能力都没有?要真这样,那你可真就要考虑清楚了。”
钟佳也笑了,捶了陈顺一拳:“你就是差劲,害我为你白忙一场,死没良心的。”
回到房间,钟佳见自己的东西都被整进了小间,顿时哇哇大叫,狠狠地敲了陈顺一记后脑勺,笑骂道:“你翅膀硬了不是?真想休了我啊?”
陈顺笑笑:“哪敢呢,我是怕你到时候东西没了怪到我头上。”心里却叹了口气,你的东西可以搬出来了,我的古典音乐和书籍就得消失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收拾起来,只怕它们都难逃厄运,不出一个星期,它们准得要么散架,要么被扔进垃圾堆。和钟佳生活了那么久,多少也知道一点儿她的生活习惯,于是不待钟佳发话,当即就开始收拾东西。钟佳已经习惯了东西都由陈顺整理,就坐在**晃动着双脚看着陈顺整理。
就在陈顺忙着收拾东西的当儿,手机响了,陈顺正要掏手机,钟佳一下从**蹦了下来,抢过陈顺的手机,陈顺急忙说:“别添乱,可能是领导或是值班室的电话。”
钟佳嘟起嘴,眯着眼睛看了看,见上面显示是周凝兰,嘴里道:“什么领导,什么值班室,这么久都不找我,原来是有老情人陪着。”
陈顺一把抢过手机道:“什么老情人?”见是周凝兰,心想,最近好久没联系,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原来,前一阵子周凝兰将铺子交给店里的小妹看管,上广州看望孩子去了,没想到到了前夫家,已经是人走楼空。周凝兰立即拨打了孩子爸爸的电话,电话接通了,孩子的父亲一听说她是来找孩子,想和孩子见个面,立刻一口拒绝。让孩子听电话,孩子根本就没将她放在心上,没说上两句话,就不耐烦地将电话给了他父亲。周凝兰恳求了半天,说是只想和孩子见个面就走,前夫不耐烦,挂了电话,再打已是关机。周凝兰焦急万分,在广州待了好几天,找遍了自己知道的前夫可能去的地方,都没办法找到前夫以及他的新住所。找不到人和地址,连官司都没办法打,失望之极,周凝兰只好给前夫发了一条短信,给了他自己在滨海的住址,叮嘱他好好照顾孩子,这才伤心地回到了滨海。
刚回到滨海就听说陈顺和钟佳闹翻了,周凝兰一阵欣喜,以为这是自己的机会,一收工,立刻马不停蹄给陈顺打来电话,谁知道钟佳却在当天回来找陈顺,自己白白错失了良机。
简单的问候之后,周凝兰试探性地问道:“钟佳呢?”
陈顺道:“在一旁呢。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周凝兰沉吟了片刻,心道:难道消息有误?嘴里却道:“你们没事吧?”
陈顺瞅了钟佳一眼:“没事,没事。”
周凝兰心中失望,只好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又怎么了呢。”
陈顺道:“就一点儿小误会,早没事了。”周凝兰挂了电话,钟佳立刻撇了撇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陈顺反驳道:“人家有张秘书长呢。你也别疑神疑鬼了,早点儿洗漱好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
钟佳不服气,嘟囔道:“人家嫌秘书长不够年轻英俊呢。还以为我看不出来,一双眼睛都在你身上瞟来瞟去,我看哪,只要是我们俩没结婚,她铁定不会死心。到时候,要是张秘书长怪罪下来,我看你主任也别当了,趁早滚蛋。”
陈顺见她吃醋的样子颇为可爱,戏谑道:“怎么,吃醋啦?以后你要再天天当我这个老公是摆设,我就找她去。”
钟佳捏了捏陈顺的脸蛋:“你敢!”当下,两人说说笑笑,一起收拾了东西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