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齐齐地看了看身下,随后那夫人继续说道:“刮,全身上下,只要是有毛的地方都刮!”

“不仅如此,她还会在庐老爷外出的时候,请绮花楼的姑娘到府上教她勾引男人的媚术!”

穗岁和香儿听着咽了咽口水,没想到这些看起来端庄矜持的夫人们,私下里聊的是这些事情。

花园里,庐忆思坐在石墩上歇息,她陪着母亲崔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腿都站的酸了,便溜到了花园里偷一会儿懒,等歇息够了再去陪那些闺秀夫人们。

她自诩出身高贵,是四郡之一庐江郡守的嫡女,却要放下身段和那些小官武将的小姐们寒暄,笑着讨好长辈笼络关系,这让她心中很是不快。

庐忆思的丫鬟巧儿倒了杯果饮递给她,又拿过来食盒放在桌子上:“小姐,用些果饮点心垫垫肚子吧。”

庐忆思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忽而发现上面飘着一个小飞虫,又将口中的果饮吐回到了杯子里,皱眉道:“怎么会有虫子?!”

“奴婢该死!”

巧儿跪在地上求饶,慌乱之中,不知是庐忆思还是巧儿碰到了食盒,食盒里精致的糕点撒了一地。

“奴婢该死,奴婢这就重新去准备果饮和糕点!”

巧儿拎着食盒要走,庐忆思却是一把将她拦住,抬眼看着远处树下站着的穗岁和香儿。

她将杯中的果饮倒回瓶中,说道:“这糕点和果饮扔了、倒了怪可惜的,去给那两个丫鬟送过去。”

巧儿面露难色:“小姐,这糕点掉在地上已经脏了,给淮南王府的人送过去,不大好吧……”

而且,庐忆思刚刚把自己喝剩下的吐出来的果饮,又倒回进了瓶子里……

庐忆思弯腰,从地上捏起一块糕点,清理干净上面的灰尘:“你把上面的尘土弄掉不就行了?虽然她们是淮南王府的人,不过就是个卑贱的丫鬟,没有主子的赏赐,哪里能吃的上这么好的糕点?”

巧儿无奈,只好将糕点从地上捡起来,重新放回食盒里,拎着果饮瓶子,往穗岁和香儿那边走。

巧儿将食盒和果饮递给穗岁,说明了身份,穗岁谢过她后,巧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香儿打开食盒的盖子:“庐家小姐人还怪好的嘞,正好站的有些饿了,只是,这糕点的形状怎么有些奇怪,庐府的厨子手艺不咋地啊……”

香儿拿出来一块品相最好的递给了穗岁,穗岁捏着糕点,总觉得上面不太干净,那小黑点似乎不是黑芝麻的碎屑。

正看着,她手里的糕点被人一把打掉,抬头一看,娄绍婉正气呼呼地盯着那食盒。

香儿惋惜地惊叹了一声:“呀,五小姐,这是怎么了?”

娄绍婉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庐忆思把掉在地上的糕点捡起来给你们吃,也太瞧不起人了!”

“还有这果饮,里头还有她的口水!”

穗岁和香儿都愣住了,庐府财势不小,不至于就缺这么一瓶子果饮和一碟子糕点的钱,难道庐忆思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展现自己的优越来获得内心的满足?

穗岁摇摇头,这些大家小姐的心思啊……

娄绍婉拽着穗岁和香儿就要去找庐忆思理论,她本就看庐忆思不顺眼,这次抓到把柄了自然不会放过。

穗岁却按住了她的手腕:“五小姐,算了,只有你看到了,当面对质她也不会承认的。”

“好在你及时提醒我们了,多谢五小姐。”

香儿也紧跟着道谢,她们两个侍女可不想在庐府惹出什么麻烦。

见穗岁这样说了,娄绍婉也没再坚持,瞪了庐忆思好几眼才离开。

……

另一边,娄缙和九家人聚在一处寒暄。

娄钧找了一处偏僻的凉亭坐下,才端起茶杯,对面就坐下了一个人。

娄钧有些诧异,看着他那一身的珠宝,忍不住调侃:“笛子安?知道你有钱,你笛家富的流油,倒也不用这么显摆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江陵国首富?”

笛子安腰间系着白玉腰带,腰带的扣环上镶嵌着数颗小巧玲珑的金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悦耳的声响。

发冠上插着一根三指宽的玉发簪,两只手的大拇指和中指上都带着款式不同的金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价值不菲的血石。

笛子安摘下两个金戒指放进了香囊,被娄钧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道:“不敢不敢,在娄大公子面前,岂敢称自己是首富。”

“我戴这些首饰也是以防万一,淮南是富贵乡,钱要是花光了,不至于没有回去的路费。”

娄钧一笑:“你不是回京城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上次一别,笛子安说淮南的生意全部交给他弟弟笛子城打理,没想到这次诗会父王口中所说的庐家邀请的商人,就是笛家。

笛子安笑了笑:“我是回去了,可又回来了。”

娄钧见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催促道:“有话就直说。”

笛子安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妹妹的后半辈子的幸福还是开口了:“我听说你婚约的事情了,淮南王给你和庐家、豫家的两个姑娘指了婚。”

“若是她们可以,我妹妹是不是也可以?”

“还有,你喜欢的那个人,我大概也猜出来是谁了,你难道真的要她来做你未来的夫人,掌管一府吗?”

“还是那句话,若是她也可以,我妹妹是不是也可以?”

虽然娄钧掩饰的极好,但男人了解男人,他看向穗岁的频次,还有那目光里的情绪骗不了他。

娄钧无奈,想来之前和他说的话他都没有听进去:“她行,但是她们不行,你妹妹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