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看了一眼,发簪的根部和簪头的颜色有着明显的区别,她叹息一声:“她这是有备而来,
抱着必死的决心。”
穗岁嘱咐道:“让人把她看好了,虽然在她没吃饭之前大概不舍得去死,但以防万一,千万
别让她撞墙自尽。”
穗岁将人带到客栈之前,她已经派人提前过来吩咐了,将屋子里锋利的有棱角的东西都拿出去了,除此之外,将可能会打成结用力上吊的绸布也被拿了出去,为的就是防止她自尽。
出了屋子,穗岁对松勤说:“派人尽快去查一查龙门村的应家。”
松勤也明白,此刻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他们若是不能了解到她家里的情况,搞清楚她为何甘愿去死也要污蔑栾竹,打破应招娣的心理防线。
等她自尽了,栾竹不仅要倒霉,还会耽误彻查贪官的大事。
娄钧和栾竹坐在另一个房间里吃饭,二人看着面前冒着热气香喷喷的饭菜,都是没有胃口,
娄钧让他好好想一想究竟有没有见过这女子。
栾竹无奈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从前的我是花心,可自从……自从遇见了鞠初月之后,我就已经收心了,没有再招惹任何女子。”
“这女人我都没见过,何谈毁了她的清白啊?!”
他栾竹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逃避,但是他没做过的事情也休想让他去当那个冤大头。
“而且,我想要去鞠家提亲,既然我已经决定要和鞠初月在一起,哪里还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娄钧沉吟道:“看来是朝中故意有人用此事来拖着我们,不想让我们去彻查朝廷官员贪污腐败一事。”
正说着,栾竹的父亲栾正信身边的侍卫武杰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公子,不好了,有一个泼
妇带着两个爷们在府门口骂街,老爷气的一阵阵心悸!”
娄钧和栾竹的马车被应招娣拦住了之后,娄钧就吩咐人去告诉了栾正信他们落脚的地方,同
时,派人速速去宫里禀报了明昌帝他们没有今日离开京城的原因。
听到武杰的话,栾竹心里一阵发慌:“我得回去看看我父亲!”
娄钧一把按住他的手:“你别着急,他们这就是在逼着你出面,你留在这里,我替你去看看。”
栾竹沉吟片刻后,觉得娄钧说的有道理,他现在是流言的核心人物,百口莫辩,不宜出现在众人面前。
出了客栈,娄钧和武杰很快赶到了栾府,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头发散乱的妇人瘫坐在地上哭嚎:“你们把我的招娣藏到哪里去了,黑心肝的人啊!”
“玷污了我女儿的清白,就要始乱终弃,我可怜的孩子,若是把我的孩子逼死了,我老婆子就算是拼上这一条性命也会和你们没玩!”
还有一个大汉一个年轻小伙子在一旁帮腔,大步走到府门口要闯进去。
周围有不少围观的闲散百姓,因为那妇人哭嚎的厉害,很快,这里聚集了更多看热闹的人,对着栾府指指点点,还有不少帮腔的人喊着让栾府开门放人。
武杰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老爷和公子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付出了多少,劳心劳力的,他们怎么能听信这一面之词就如此辱骂老爷和公子?!”
“我这就把那几个领头闹事的人抓起来!”
娄钧一把拽住他,怎么栾府的人都这么冲动。
这种情况下用暴力镇压,只会更加激起百姓们的反抗情绪,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还会说栾府仗势欺人,当街行凶伤人。
娄钧低声和武杰说了几句,武杰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还是侯爷有法子,属下这就去办。”
听了娄钧的话,武杰立刻会意,到附近的面馆给了老板一些银钱,那老板先是一愣,抬头往栾府那边一看,心中也是明白了几分。
面馆老板将银子收好,喊道:“面馆回馈父老乡亲们,免费吃面条喽!”
老板起灶煮面下鸡蛋和肉片,顿时,鸡蛋的鲜香和肉片的味道飘散了出来,面馆的一个伙计一边往栾府那边走一边招呼大家伙儿过去吃面。
这会儿正是饭点儿,大家都是饿着肚子赶回家吃饭的,这会儿闻到了面条的香气,还听说能免费吃面,热闹也不看了,都往面馆那里挤。
顿时,围堵在栾府门前看热闹的人都少了不少,面馆里坐满了人,还有陆陆续续前来排队免费吃面的。
几个不务正业的男人端着面,互相打招呼:“呦,不看热闹了?”
“先吃面,这热闹不是每天都有?”
这些豪门大户里头的腌臜事情最多,哪天都有类似的场面上演。
不是小妾找上门了,就是自家公子冲动之下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今日这热闹看不上,明日还有别的热闹可看。
那瘫坐在地上哭嚎的妇人见没有人围观了,也不哭了也不叫了,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看了一圈,狐疑道:“怎么人,忽然一下子就不见了?”
那两个男人也不嚷嚷着要破门而入进去找人了,现在没有人看着了,没有平头百姓帮腔了,这些大官将人迅速拖进去,弄死他们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管事听着外头的动静小了一些,和娄钧商量了几句之后,将人带到了后院。
娄钧冲着栾正信点点头,他问:“你们是为何来栾府闹事?”
妇人的态度依旧蛮横:“哼,你们装什么糊涂?我闺女被掳到了你们府上,栾竹占了我家闺女的身子,你们得负责!”
娄钧淡然道:“你说栾府掳了你们的人?栾府一直大门紧闭,哪里有女子?不信,你可以进去找。”
管事带着妇人在府上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她女儿,可妇人依旧不依不饶地嘴硬:“你们豪门大院的,肯定有地道,有密室将人藏起来了!”
“不想让我们找到,你们可是有的是法子。”
“栾竹毁了我闺女招娣的清白,还想跑?你们得八抬大轿的把我闺女娶回来!”
“别以为你们是大官,我们就不敢把你们告到衙门去了!”
妇人一直大吵大叫的,栾正信年纪大了,被她吵的头痛欲裂。
娄钧淡淡地说:“栾竹也没回府,你闺女也不在,更没有人看到有年轻的女子进府,不如,你们先回去,回家里等一等,说不定闺女已经回家了。”
“不可能!她不可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