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他今日穿的是黑色的衣袍,可以掩人耳目。
想到此,他猛地一用力,从衣袖上撕扯下一块布料,他将这块布料紧紧蒙在脸上,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松勤见状,立刻心领神会,他也迅速效仿娄钧的动作,将自己的脸蒙了起来,二人都扮成了刺客的模样。
随后,娄钧从马背上飞身而起,以极快的动作跳上马车,他一掌劈晕了车夫,掀开马车帘子后一手捂住了穗岁的嘴,一手扣住了穗岁的腰,将穗岁带出了马车。
他的动作很快却又很轻柔,生怕自己的动作会弄疼了穗岁。
穗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她本能地挣扎,失声惊叫:“放开我!皇后娘娘召我入宫,你竟敢如此大胆,绑架朝廷命妇?!”
娄钧禁锢在她腰间的手很紧,她根本挣脱不开。
穗岁一边喊叫吸引着周围人的注意,一边迅速拔下头上的发簪准备用力往那蒙面男人的脖颈上扎,刚要动手,耳边忽而响起了男人熟悉的声音:“是我。”
穗岁一愣,这声音如同春风拂面,瞬间吹散了她心中的恐惧与愤怒。
“是我。”
娄钧脚步不停地再次重复,娄钧的嗓音低沉温柔,虽然面容被遮挡,但这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穗岁的手一顿。
再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她愣了一下,再看向那双眼睛,她顿时明白了。
穗岁收起了簪子,看懂了娄钧眼中的含义,更加卖力地喊了起来,演戏就要演到底。
“救命啊!”
与此同时,松莲也被松勤捂着嘴搂着腰抓了起来,松勤没有娄钧那么好运,松莲没有认出松勤来,她拼命地反抗,对他是拳打脚踢,张嘴就往他的手腕上、脖子上和耳朵上咬,留下了好几个一排一排深深的牙印。
松勤吃痛却又不能放开她,只好在她耳边低声吼道:“松莲,你是属狗的吗?再咬……再咬我就把你丢下去!”
松莲一愣,这刺客怎么还能叫的出来自己的名字?而且,这声音无比的熟悉。
松勤见她终于冷静了下来,不再像是疯狗一样咬自己,松勤一边禁锢着她的腰飞檐走壁,一边说:“是我,你可以喊叫,让那些刺客误以为是另一波刺客把你给带走了,但是你可别咬了,我的耳朵都快要被你咬掉了。”
松莲一愣,这才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既然来掳走她的是松勤,那么掳走夫人的就是侯爷了?这是唱的哪一出?
还没等她多想,松勤用力握着她的腰,带她飞到了更高的一个房檐上,松莲吓得再次失声叫了出来:“呜呜呜,啊……好高啊……你能不能在地上跑,非要飞檐走壁的吗?吓死人了!”
松莲一害怕,两只胳膊就搂紧了松勤的脖子,甚至双腿缠上了他的腰,生怕自己会掉下来。
被她这样紧紧地贴着,松勤的呼吸都乱了,耳边满是心跳的声音和呼啸的风声,哪里还能听的清楚松莲说了些什么。
松勤一紧张,飞檐走壁的速度更快了,松莲更加害怕,抱着他也就抱的更紧了。
地上,守着马车的侍卫看着那将夫人和松莲掳走的两个刺客的身形、招式分明和侯爷、松勤一模一样,而且那人一晃而过的时候,脚上穿的靴子很是眼熟,就是松勤常穿的。
几个侍卫一时间犹豫起来,不知道是否要上前阻拦。
眼看着二人已经把夫人和松莲带走了,忽而又从暗处冲出来几个蒙面的刺客。
这一波人看起来明显不同,几个侍卫立刻身形一闪,拔剑假装要去追娄钧和松勤,新冒出来的刺客立刻阻拦,两队人马打成了一团。
剑光与匕首的碰撞声、金属交击的刺耳声响彻街道,伴随着偶尔传来的惨叫声和倒下的身影。
一个刺客问为首的沐风:“头儿,我们要不要把人抢过来?”
沐风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以为是潘汇信不过自己,又安排了其他的人来绑人,他说道:“不必,我们阻拦这些侯府的侍卫,别让他们追上去。”
打了一会儿,沐风看了看远处,确认已经看不到了几人的踪影后,才带着属下撤退。
回到了潘府,本以为侯府夫人已经被抓到了,可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儿,风平浪静的,哪里有侯府人的身影。
潘汇质问他:“你们怎么空手回来了?人呢?”
沐风惊讶道:“大人不是在我们之前,派的其他人去掳走了安国侯夫人?”
潘汇一脸的无语:“我什么时候派过其他人?!”
沐风这才明白过来,懊悔无比地叹息:“遭了,中计了!”
……
宫里,乔雅芷捂着大肚子来回地踱着步子,算着侯府到皇宫的距离,若是坐马车,这会儿也该到了,可是宫里并没有人来通传说穗岁到了。
乔雅芷很是担心,她吩咐青鸾:“你快去打听打听,穗岁到哪里了?”
青鸾应了一声,片刻后,她神情焦急,脸色苍白地回来禀报道:“皇后娘娘,安国侯夫人还没有来。”
乔雅芷握住她的手:“不必担心我的身体,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该经历些大风大浪了,快说,她到底怎么了?”
青鸾叹息一声:“说是安国侯夫人来宫里的路上被人掳走了,如今……下落不明。”
乔雅芷往后退了一步,青鸾忙扶着她坐好。
乔雅芷很是自责:“是本宫不好,本宫不该召穗岁进宫来陪本宫说话的。若是她不出府,也不会出事。”
青鸾忙劝道:“皇后娘娘可别这么说,安国侯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乔雅芷心中不宁,焦躁不安地吩咐手下能用的人去查穗岁的下落,想法子一定要将人平安的救出来,可她手下能用的人多半集中在宫里,出宫去找人,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