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娟顿时满脸委屈,“可是爹!他张帆明明对我付出了那么多,明明嫁给他的应该是我才对!”
岂料她不提这些还好,话一出口,她爹杨秀脸上也开始有些愠怒,“你还有脸说!”
“我只说让你别轻易答应他的求亲,要让他多付出一些,免得人家看低了咱们杨家。”
“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一边收他的礼物,一边跟别的公子哥混在一起……”
面对父亲滔滔不绝的数落,杨淑娟委屈得嗷嗷哭了起来,“嗷嗷嗷……你个没出息的老废物!你还有脸怪我?”
“明明是让我多参与年轻人之间的交际,多替家里积累人脉,好助力你官位更上一层楼!”
“现在我被人横刀夺爱了,你还怪我给你丢脸呜呜呜……”
那哭嚎声可谓撕心裂肺,很快吵醒了昨晚送杨淑娟回来,客居杨家的王功林。
这位状元郎一听心上人哭得那么惨,顿时急了!
他胡乱穿好衣服,随手抹了把脸,便迈动圆滚滚的身躯,“滚”到了杨家餐厅,“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我们淑娟宝贝了?”
由于没来得及洗脸,王功林这会儿连眼屎都还挂在眼角上!
加之也没来得及漱口,这会儿他两片厚唇张合间,那“芬芳”口气瞬间弥漫了整个餐厅!
一时间,杨淑娟连哭嚎都顾不上了!
她两手撑着膝盖,一个劲儿干呕,“yue!yue!嗝……yue!咳咳咳……”
杨秀也捂住了口鼻,那怒瞪着的双眸中,满是鄙夷与嫌弃,“王贤侄!你身为第三大儒嫡孙,还是新科状元郎,难道不知早上起床必须漱口吗?”
王功林尴尬得直挠头,“呃呃?我这不是怕淑娟受委屈,关心则乱嘛……”
胡乱解释了一番,王功林脸色都变成了猪肝红!
臊得他双手着捂脸,跑回客房洗漱去了。
这一刻,杨淑娟看向父亲的眼神,都开始有些呆滞了。
都说哀莫大于心死。
她这会儿不仅心要死了,甚至都想跟杨秀这个亲爹同归于尽算球!
杨秀!
你个老废物!
你让本小姐矜持点,多吊吊张帆,还说如果轻易让张帆求亲成功,外人轻视了本小姐和整个杨家!
而今倒好。
玩脱了,就都倒打一耙,说是本小姐的错?
这也就罢了,王功林那个恶臭下头男呢?
昨晚本小姐就想赶他走来着。
也是你杨秀说什么“颍川王氏世代出大儒,如果实在高攀不上镇北将军府,那就退而求其次,嫁给当今第三大儒嫡孙也不错”!
现在呢?
那王功林仗着身份和你杨秀的欣赏,大清早就来把本小姐恶心到想吐……
这一刻,杨淑娟越想越感觉来气,越想越感觉委屈!
最终,她彻底崩溃了。
“啊!啊!啊……”
伴随着疯狂尖叫,杨淑娟胡乱挠着头,朝着家门外狂奔了出去,“呜呜呜……救救我!张帆你快来救救我……”
哭哭啼啼中,杨淑娟觉得整个世界都对她充满了恶意。
她彻底绝望了!
绝望到本能跑去找张帆求助!
因为在她认知中,张帆向来对她有求必应。
哪怕自己假装生气了,张帆也会为了获得她的谅解,不顾一切去哄她开心……
也直到这一刻,杨淑娟才终于发现:以前张帆把她捧在手心里时,她真就像个贵族千金。
现在没了张帆,她感觉自己连普通人家的女儿都不如!
一念至此,杨淑娟更加努力奔跑着。
她觉得只要自己跑得够快,就能阻止张帆跟陈曦完成订婚仪式。
就算实在阻止不了。
她或许也可以放下往日的任性,好好给张帆认个错……
另一边,御书房。
帝姜白一遍又一遍擦拭着金剑,同时默默听着暗卫的汇报,“陛下,二皇子退朝后真就又去了张家。”
“但张帆给他一箱酒时,曾经建议他放弃权利争夺。”
“不过二皇子拒绝了,还明示张帆说,自己昨晚的话都是真的……”
不知为何,暗卫着重说了二皇子有多大逆不道。
但帝姜白这是嘴角微微一抽。
他看了暗卫一眼,又自顾自擦拭金剑了。
暗卫战战兢兢,索性不再说二皇子,反而开始说起张帆的种种古怪。
“那张帆有了九个追随者之后,还说自己懒得去记他们的名字,要求追随者们按实力论排行,还说要给他们统一赐姓……”
好一会儿之后,帝姜白又看了暗卫一眼,又继续擦拭金剑。
这让暗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还不得不继续从实汇报,“帝师那边,他是打定主意要陈家跟张家绑在一起了。”
“胡人刺客那边,只探到她们疑似跟一个叫领航员的组织有关,但那组织据说总部在海外某座岛上,外人无法……”
直到暗卫汇报完了一切,帝姜白这才挥了挥手,“再探!”
帝姜白终于不再擦剑,反而摊开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个个人名,并附上评价。
张霖:该杀,但有托土大功,不可妄动,却又不得不……
帝师:不能杀,也难用,孙女陈曦或可利用……
老二:疑似有反骨,但不足为虑,亦不可杀……
写到最后,帝姜白又凝眉思忖。
心说朕的老三尸骨未寒,你张霖查案不力也就罢了,这会儿还给你儿子办上订婚宴了?
这是为人臣之道吗?
再一想到张帆手中那种仙酿,帝姜白很快有了主意。
“拟招,张家在三皇子尸骨未寒之际办订婚宴,大不敬。”
“责令张霖明早启程,去往山河关整军,不破北方西胡不得班师!”
“封帝师孙女陈曦为长乐郡主,张帆为郡马,二人遥领长乐郡,但不得擅自离京……”
与此同时,张帆卧室中。
床单已经滚动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两个年轻人初尝禁果,日晒三竿了还有些兴致盎然。
但侍女春桃中途来送饭时说,很多酒鬼官员因为早朝时闻过茅子的酒香,这会儿为了喝上茅子,都厚着脸皮跑来送礼道贺!
没奈何,张帆只好任由陈曦赖在**,自己出了卧室,去客厅跟宾客们打招呼。
可也恰在这时。
一个熟悉身影闯入了张家,“张帆,你不能跟陈曦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