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下辈子投个明主。”
静谧的黑夜里,数道黑影掠过,本就中了软筋散的沈听淮的身体瘫软在地上,被利刃刺穿。
一个黑衣人举起手中刀剑朝他的头挥去,领头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终究还是抬手阻止,“住手!留他一个全尸。”
沈听淮眼中只有嘲弄不甘。
他突然觉得别人夸他,还未及冠便官至首辅,绝圣弃智,令人叹服极讽刺。
连身边人都看不清,即便封侯拜相又如何,到头来也没命享。
......
“小姐,你回了萧家,若是祝家上门闹事可怎么办?”
剑兰还是对萧乐晚硬刚祝家有些担忧,毕竟妇以夫为天,更何况祝融才在路覃县还有些名望。
萧乐晚张开嘴,正准备说话,马车便猛地停住。
车身剧烈摇晃了一下,险些将车厢内的萧乐晚和剑兰晃倒。
萧乐晚蹙起眉头,疑惑地掀开帘子。
车夫呆愣在马前,惊恐的说:“小姐,我们的马车撞死人了。”
萧乐晚定了定神,看了马车下的人一眼,淡定的吩咐车夫。
“大活人走在道上你定然看得见,不会撞上。他本就死了,只是正好被我们撞见罢了,只当没看见,明日自有官府的人来验尸,还不快走。”
马夫还是犹豫,“小姐,若人真是我们撞死的……”
萧乐晚不悦地打断他,“若是你撞死的,你自然要去衙门投案,难道你想畏罪潜逃?”
听见萧乐晚的话,马夫瘫软在地,就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口中喃喃,“我不能坐牢,我上有老下有小,这可怎么办。”
“行了,”萧乐晚真是受够了这个笨蛋,“他胸膛那么大个窟窿,莫非你的马变异了?长出个剑蹄子,刺死了他?”
车夫这才反应过来,如获大赦般起身。
他正准备挪步,那人满是鲜血手募地抓住他的脚。
“救我!”
说完,人又晕了过去,可他的手却纹丝不动,死死抓着马夫的脚踝。
马夫还想尖叫,却被萧乐晚迅速下马车捂住了他的嘴,“闭嘴,再叫,等会便把你送衙门。”
马夫悻悻闭嘴。
萧乐晚默念救人一命七级浮屠,把剑兰叫下马车,和剑兰一道将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抬上了马车。
因为这件事,剑兰抱怨了一路,男人靠不住,关键时候还得是女人。
萧府灯火通明,萧父萧母一早就收到了萧乐晚送来的信。
萧母拿着信,手微微颤抖,眼中泛着泪光。
萧父亦不闲着,焦急地来回踱步。
“乐晚这孩子,命怎么那么苦。”萧母的声音带着哽咽,手不断抹泪。
萧父也是一脸凝重,“我就说那祝融才不是好人,当初就不该让她嫁,若不是乐晚拦着,我非让人去将这对母子腿打折。”
萧母擦去眼角的泪水,训斥道:“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打秀才是入刑的。”
说完,萧母又愁容满面地感慨,“咱萧家虽家大业大,奈何如今这世上商人卑贱,一不小心行差踏错便是灭门之祸。”
萧父站起身,拍了拍萧母的肩膀,“好了,为夫再也不说了,夫人也莫担心了,若实在放心不下,我们便去门口等。”
……
萧乐晚刚掀开车帘,就看见萧父萧母担忧地站在宅门外悲伤地看着自己的方向,一时间泪湿了眼眶。
“爹,娘。”
萧父萧母同时诶了一声,马车堪堪停住他们便疾步迎上前。
看见萧乐晚身上的血迹两人抱头痛哭,萧父嚷嚷着要去杀了祝融才母子。
好半晌,两人哭完,萧乐晚才吩咐门口的家丁,“将马车上的人小心搬运到我的院子,请府医去替她医治。”
眼看着家丁将人抬下来。
沉浸在悲伤中的两人才反应过来,血是那个人的,瞬间又高兴起来。
进了正厅,烛光照耀在沈清河脸上时,萧母又小声啜泣起来。
萧乐晚心中一暖,泪水再次滑落,她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笑着安抚道:“娘,女儿没事,是女儿不孝,不该让你们担忧的。”
“说的什么话,”萧父训斥道:“千错万错都是祝融才那个狼心狗肺的黑心肝的错,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爹必要替你讨回来。”
看着父母亲一把年纪还在为自己心焦,萧乐晚莫名难过,跟萧父萧母叙话到大半夜,萧乐晚才回了梧桐阁。
剑兰守在东院门口,见到萧乐晚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小姐,府医说了,这位公子剑伤正好偏离了心脏一寸,没有生命危险,只需每日去城东小华佗那开些身生丹,大约半个月便能恢复如前了。”
“什么?”萧乐晚十分不情愿,“一枚身生丹5两银子,我为何要给一个陌生人花一百多两银子?”
剑兰一脸坏笑,“小姐不若先去看看这位公子再决定要不要救。”
萧乐晚白了她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
萧府的丫鬟婆子干事很是得力,房间内打扫的一尘不染,连一丝血腥味也没有,空气中只有香炉里燃着的霜月兰香。
男子平躺在**,身高约八尺,应是还要高一些。
现在是盛夏,他身上只着了一条极薄的蚕丝被,勾勒出他整个身体的形状,萧乐晚眼前一亮,转过头看着剑兰,赞叹道:“身材不错!”
剑兰点头如捣蒜,眼睛很亮,“不仅身材,面容也很是俊美呢。”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剑兰夸赞男人,萧乐晚不自觉地走快了些,十分好奇的靠近床边。
看清**面容那一刻,萧乐晚倒吸一口凉气。
男子面容如雕刻般精致,肌肤如玉,双眸紧闭。
他的鼻梁高挺,唇瓣薄而红润,眼下还有一颗殷红的小痣,貌美得不像男子。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萧乐晚心跳突然加速,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好在男子并未就此醒来。
萧乐晚松了口气,恶趣地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男子的脸颊,当即决定,“剑兰,我要跟他生孩子。”
饶是剑兰平日大大咧咧,此时也被萧乐晚的话吓了一跳,“小姐,这公子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怕是不会入赘商贾之家吧!”
萧乐晚低头,点了点头,一看这细皮嫩肉的便知他平日用的穿的都极讲究,才养的出这一身好皮肉。
旋即萧乐晚收回目光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剑兰,说:“我说的是与他生孩子,至于成亲,那不可能,祝融才的事让我突然想明白了,我萧家家大业大,不能再引狼入室,但是孩子还是要的,毕竟有家产要继承!”
“啊?”剑兰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完全明白。
萧乐晚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惊人,未婚而有孕,在这世道能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死。
可若是她生子后移居别处,谎称丈夫已故,那便没人能以此来说她不检点了。
萧家富可敌国,当初若不是京城权贵逼萧父站队想吞噬萧家,也不至于躲到这秀才难出的边陲小县避难。
想明白之后,萧乐晚立刻派来几个波好好照顾男子,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
那么极品的基因,若是错过了便难再找了。
许是昨日体力消耗大,萧乐晚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睁开眼见到照到屁股上的光亮,萧乐晚才想起来忘了吩咐小厮去小华佗那买身生丹。
“剑兰,剑兰!”
萧乐晚大喊了两声。
剑兰着急忙慌地推门而入,十分激动,“小姐,你醒得正是时候,那位公子正好也醒了,真是心有灵犀啊!”
“别胡说,”萧乐晚说着,连忙拿起一见外衫紧紧将自己裹住跑了出去,想到什么,她又转头吩咐,“去账房150两,买足一个月的,回来重重有赏。”
剑兰喜滋滋地离开了。
萧乐晚一向大方,只是嫁去祝融才家,祝周氏一直将她当傻子一般算计,她才渐渐厌了,不愿让这对母子多沾染一分萧家的财,回了萧家那便另当别论。
萧乐晚来到东院放慢了脚步,缓缓走进房间。
听见脚步声,男子苍白着脸侧过头,眼中是防备和警惕。
萧乐晚缓缓走到床边,男子立刻反射性地起身,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被他这一动作粗鲁撕裂。
两人对峙间,鲜血又染红了洁白的纱布,可男子硬是一声不吭。
“啧,”萧乐晚率先开口,“不错,够硬!与我生孩子正好。”
男子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个长得还算好看的女人,眼里是显而易见的鄙夷和嫌弃。
“我可是正经黄花大闺女,”萧乐晚解释道:“我救了你,就不要你以身相许了,借我个孩子便好,若你实在接受不了,每次办事时,我赏你些媚春茶。”
萧乐晚说完,男人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翻,垂直倒在了**。
萧乐晚叹了口气,正想去看看萧父萧母,两人便联袂而来,脸上是与剑兰一样的笑。
“爹、娘。”萧乐晚熟稔地见了个礼。
萧母萧宁氏小跑着过来将萧乐晚扶起,看了眼**的男人,满意地点头,“你刚刚的话,我与你爹都听见了,这位公子既没拒绝,那便等你与祝融才和离后立刻让他入赘我萧家,我与你爹必不会亏待了他家去,一定给双倍的补偿。”
萧乐晚转头,看了眼不省人事的男人,眼中有一丝怜悯,他恐怕是没来得及拒绝吧!
看他的眼神,他并不情愿,不过萧乐晚也没伤春悲秋,毕竟她也没想与他成亲,只是想与他生一个好看的孩子罢了。
萧乐晚没急着解释,萧父萧母看了一会后也离开去为萧乐晚打点和离事宜。
半个时辰后,剑兰拿着三个瓷瓶匆匆进来,小心翼翼地将瓷瓶交给萧乐晚。
萧乐晚接过后,看着剑兰满头的汗,有些心疼,“去账房支十两银子买些补的,可别跑瘦了,我心疼。”
听见萧乐晚的话,剑兰一溜烟就跑出了院子。
萧乐晚转过头,立刻从瓷瓶中倒出一颗放在男子嘴里,身生丹入嘴即化,不过半个时辰后,男子就再次醒来。
再次醒来,他看萧乐晚的眼神就更加防备了。
萧乐晚也没说什么只是谴退了下人,一个人在东院悉心照顾男子。
起初两日不论他怎么问话,男子都不说话,她还以为男子是哑巴,还有些遗憾,生怕孩儿生下来遗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