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山与萧宁氏担忧坏了。

萧乐晚与他们说洛河的趣事说到大半夜,她们才安心了一些。

从锦安堂出来,萧乐晚直接回了梧桐阁。

今夜她不打算再回沈府了,舟车劳累,她乏了。

意外的是,沈听淮居然还没离开。

“萧乐晚。”

沈听淮静静地站在梧桐树下,那双桃花眸含着笑意。

苍白的月光将他俊美的五官染上一层银辉,萧乐晚的心又砰砰跳个不停。

夜风拂过,带起他衣袂飘飘,犹如谪仙。

她的心脏又开始不停地狂跳。

若论阴柔美,恐怕世间少有能与沈听淮匹敌的。

“你怎么还没回府?”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沈听淮说:“我在等你。”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他们两人和这满树的梧桐叶。

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夫人”

听见耳边呢喃的声音与痒意,萧乐晚朦朦胧胧的睁开眼。

昨日她还是与他回了沈府。

算起来,昨日应是她们都清醒着,水乳交融的第一次。

他很动情,折腾到她几乎晕厥。

想到这些,萧乐晚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见萧乐晚没说话,沈听淮又将头埋在她肩窝。

“夫人,为夫要去上朝了。”

沈听淮的手从她腰间穿过,紧紧环住他,哪里有半分要起床的意思?

可今日还有正事,她掰开他的手,缓缓坐了起来,下了床。

“我与你一同进宫!”

因着沈听淮的吩咐。

今日萧乐晚穿了一身雪青色锦绣长裙。

裙摆处绣着繁复苏绣牡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犹如真花在微风中起舞。

她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发饰不多也不少,既显重视面圣,又没多夺目。

出沈府时,沈听淮已经在府门口等候了。

许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穿着打扮,沈听淮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他亲自扶着她上了马车。

府门口的小厮都惊呆了,再去洛河之前,她们似乎貌合神离。

即便同乘马车,沈听淮也绝不可能亲自做马童将夫人扶上马车。

看来日后得更加谨慎伺候,讨好夫人了。

沈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外,萧乐晚与沈听淮分道而行。

沈听淮去上早朝,而她依照规矩,将诏书递给太监,等圣上早朝完宣召。

不多时,一名宫女便端方的走来。

萧乐晚还以为是陛下遣人出来带她先进宫等。

没想到宫女微微颔首后,却说:“沈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萧乐晚微微一愣,但随即恢复了平静,礼貌的问了句,“皇后娘娘可有说召臣妇何事?”

听见萧乐晚的问话,宫女稍显不耐烦,“未曾,跟我走吧!勿让娘娘等急了。”

萧乐晚没再说话,宫女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定然不是好事。

她也有些惶恐,曾几何时,她还在为秀才一家头疼。

可如今敌人已经是前太子与皇后了。

稍有不慎,便是尸骨无存。

她跟随宫女穿过层层宫墙,来到一座坤宁宫前。

宫女转过头,说:“沈夫人在此停步吧,奴婢去禀报!”

如今天光已经亮了,只是冬日的清晨还是有些冷。

许多穿着华丽的妃嫔入坤宁宫,她一一行礼,直到再无人进,可皇后始终没有召她。

因着是面见圣上,她未曾带暖炉来。

站了许久,寒风吹的手与耳朵生疼。

宫殿内不断传来丝竹之声,笑语晏晏,这她还有何不明白的,是皇后故意晾她的。

不过想到等会要面见圣上,萧乐晚心中倒是也平静。

毕竟皇后也不敢误了她面见圣上的时间。

坤宁宫内。

见妃子们都走完了,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你是说她没有丝毫挪动,方方真真的站在原地?”

皇后有些不敢相信,听闻萧乐晚只是一个商女,不懂规矩。

她本想着一届商女,应该沉不住气。

只要传召时她动了或者站得不端,都可以让女官治她个无礼之罪,搓搓她的锐气。

她再出面许以好处,让她感念恩情去沈听淮那吹吹风,缓和下关系。

未曾想到她竟如此沉得住气,站姿又挑不出毛病。

那便只能用第二招了。

“去,传进来。”

坤宁宫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名宫女匆匆而出,脸上带着几分不耐。

却也不得不维持着宫中的规矩,微微欠身道:“沈夫人,皇后娘娘请您入内。”

萧乐晚整理了一下衣裙,迈步跟在宫女身后。

站了那么久,腿早麻了。

可她不敢有丝毫懈怠,从前便听闻宫内规矩多,她自然要打起12分精神。

坤宁宫内金碧辉煌,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

一进来,暖炉的暖意传至耳朵与手指,她只觉得火辣辣的疼,定要生冻疮了。

正中的凤椅上,皇后娘娘一身锦黄色宫装,雍容华贵,见到萧乐晚进来,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萧乐晚低垂眼睑,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微微抬了抬手,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起来吧。”

萧乐晚起身,皇后并未赐座,所以她只能站在原地。

可皇后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似乎在等她主动问。

于是她犹如堂下无人一般,饮完了整整一壶茶。

萧乐晚冷笑,朝会将要结束了。

若是皇后再不说话,恐怕皇帝身边的太监就要来请了。

果然,最终还是皇后先沉不住气。

“沈夫人,你可知本宫为何召你前来?”皇后突然开口,眸光十分锐利,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

“臣妇愚钝,不知娘娘深意。”

皇后微微一笑,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居高临下的看着萧乐晚。

“洛河之事,你可有什么相与本宫说的?”皇后加大声音逼问道。

本以为她的逼问下,这个小商女定然会吓得不知方寸。

没曾想,萧乐晚行了个礼,丝毫不惧地迎上她的目光。

“该陈明的,臣妇夫君已写奏疏与陛下陈明,想必娘娘也有所耳闻。”

皇后竟然还敢提洛河的事,让萧乐晚吃了一惊。

洛河一事如今已定,太子的罪行该知道的都知道。

她突然有些好奇皇后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