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上江市的一种合作姿态,也是苗莲芬朝着个人事业成功方向的一次努力,赶在市局两家联合办公序幕拉开前,苗莲芬上了一次上江市电视台,代表上江市委市政府,阐明了这次移交工作的重要意义,主旋律声音强劲。

请问苗市长,市政府对将要接收的能源局移交单位是否做好了充分准备?女主持人问道。

苗莲芬说,上江市届时将专门成立一个接收小组,由一名副市长挂帅,注入相当数量的再就业启动资金,用最短的时间,把接收过来的职工都送到工作岗位上去。

请问苗市长,接收这件事,对上江市的未来发展,会有哪些影响?

苗莲芬道,展望前景,我们信心十足!能源人素质高,机械设备先进,市场开发经验丰富,企业管理意识超前,相信他们的到来,会对上江市今后的经济发展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能源人的智慧,将很快转换成上江市的财富。

这时在金宜家里,赵源光着膀子,下身一条黑白格短裤,坐沙发上,盯着电视机里的苗莲芬,逐字逐句咀嚼她的话。

这个女人,不能细看,越细看,她越是个一脸苦相的女人。坐在赵源身边的金宜说,把一粒饱满的美国大杏仁填进他嘴里。

赵源没有接她的话茬,嚼着杏仁,把左手放到了她**的大腿上。

金宜就抓起他的这只手,轻轻拍打着。

苗莲芬在上镜前,专门打电话通知了赵源,要他看今晚这个电视节目。

苗莲芬从电视屏幕上消失时间不长,赵源就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

赵书记,怎么样,这就是我要送你给你的礼物,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苗莲芬开门见山地说。

这不是送给我一个人的吧,苗市长?赵源用手势示意金宜把电视机音量降低一点,谢谢你苗市长,你这是在帮我们能源局做政治思想工作呢。

明白我的用心就好。苗莲芬说,赵书记,我跟你的合作之心,已经昭示天下了,回头你怎么跟我合作,你就看着办吧。

赵源打岔说,早知这样,我们能源闭路电视就去市里搞现场直播了,让我们能源职工都来听听苗市长热情洋溢的讲话。

赵书记,就这,收视率也低不了。苗莲芬说,我们上江电视台,独家买断的韩国电视连续剧《信封里的命运》,在你们能源局里反响很大,今晚我让他们把第十七集,晚播了半个多小时,我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违啊,今晚指不定有多少能源人骂我苗莲芬祖宗八辈呢!

赵源瞥了金宜一眼,想笑,因为她刚才就在埋怨苗莲芬霸道,占了播放《信封里的命运》的频道唱高调。

苗莲芬说,好了,不多跟你说了,赵书记,我还有事,再见吧!

上帝啊,我真替这个女市长感到累呀!金宜弄出一脸稀松的表情。

赵源放下手机,侧过身子,把她揽进怀里。

他胸脯上散发出来的热烘烘的气味,从她玫瑰色衣衫的领口挤进去。他缠绕在她背后的那只手,滑落到了她的腰部。

她软化在了他身上,嘴里却说出与此时气氛相悖的一句话,你怎么不留晓妍多呆几天?

他的身子硬了一下,但没有僵住,仅仅是瞬间里硬了一下。

秦晓妍是昨天下午离开上江的。

他抚摸着她的头,不以为然地说,她要上班。

她把脸翻过来,静静地瞧着他,一种很少流露的表情,让他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像是自己怀里,正歇息着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女人。

她这是头一次在这样的环境里,给他这样一种腾空的感觉。

他的目光无处可去,因为他觉得这间屋子,已经变成了一个陷阱。

于是他就通过她躯体散发出来的气息,去寻找某种不在身边的感觉。

他收了一下小腹,把头低下去,用有力的吻,把她嘴上的话语权缴到了自己的双唇上。

尽管这样,他还是无法回避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正在进行中的吻,不是一个温馨的吻,这个吻带有一种自我欺骗的色彩,无非是要把一清二楚的现实朦胧化。

突然,她使劲咬了一下他的鼻子,仿佛是要通过这个动作来发泄一下内心深处某种难言的感受。

他一丁点儿提防也没有,疼得舌头一个打挺,嘴里滚出一串混浊的声音。

她舔着嘴唇说,你这个出众的鼻子,对大姑娘小媳妇来说,就是一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要用武力解除它的魅力。说罢,就莫明其妙地笑起来。

他一怔,吸溜了一下鼻子说,这可是能源局第一鼻啊,属于重点保护器官,咬出点事来,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话音落地,他也嘿嘿笑起来,只是笑得有些魂不守舍。

心照不宣地较量了一阵,她把自己搞得衣衫不整,他赤条条的上身正在往外冒汗气。她伸来一根指头,戳着他肚脐眼左边的一小块疤痕。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她今天过于装神弄鬼了,不得不找个话题绕开眼前的游戏。

他问道,近来,是不是有一个操西北口音的中年男人常去看武双。

她往上一拱,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问,又要拿我当跳板?这次打算往哪里跳?

赵源想,女人的可爱与可恨,看来是成正比的。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转着,不慌不忙地问,你是说陈上早吗?

怎么,你知道他?他有些纳闷儿,他从来没跟她提过陈上早。

我那里是什么地方?不是普通病房。她又靠到了他身上,叹口气说,能源局处级以上干部,部那边厅局长以上领导,你说有几个我不认识?

赵源将闪跳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她接着说,据我所知,武双可能在利用他在西北的同学关系,给陈上早曾经呆过二公司承揽工程呢,陈上早的角色,大概是在中间搭桥。

噢——他扬了一下头,笑道,这个武双,也是真有本事呀,住进去就不出来了,换了一般人,就是没病也把病住出来了。

她不冷不热地说,心病,一时半会能治好?再说了,人家出来干啥?位置都给你和徐正瓜分了。

看来,你们的医患情结,算是建立起来了。赵源话里带刺。

她推了他一下说,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我觉得武局长这个人,心里还是想着能源局的事,有时我看他也怪可怜的。

赵源叹口气。

她也叹口气,说,乌纱帽丢了,儿子死了,女儿疯了,老婆这会儿也变得神经兮兮,身上要是没几根硬骨头,还真是撑不住呢。唉,要说武局长他们这代领导,跟你们这一批四有年轻干部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四有?他饶有兴趣地问,四有是什么意思?

她卖关子的口气说,我也是刚听来的,不告诉你!

他把手伸进她内衣,抓住一只早已过了青春期的**,轻轻的,只揉搓了那么几下,一种快乐的感觉,就背叛了她跟他过不去的这张嘴,告诉了他什么是四有年轻干部。

干事业,有主意;

年终评,有政绩;

玩小蜜,有实力;

谈未来,有底气。

赵源玩味着这几句话,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怎么了赵书记,刚揭开你一层皮,你就疼得受不了了?她满嘴挑衅。

他刚要反击,手机响了,打算捏她鼻子的那只手,在途中停顿了一下,然后就落到了手机上。他一看来电号码,脸色马上正经了,悄声对她说,徐正的。

徐局长,你这是在哪里啊?

回来了赵书记。徐正说,明天我上班,有话,咱们明天说。

赵源道,好好,徐局长,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

窗外静悄悄。星光很亮,使得夜色掺了水似的,显现出了无声的动感。

这时的赵源和金宜,却是迟迟不能上床,因为上床的那种感觉,今夜迟迟到不了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