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迟,你想吻我吗?

她这样问。

呼吸近在咫尺,几乎紧挨着他。

熟悉又让人贪恋的香气无孔不入。

陆怀迟视线垂坠,落在她的唇上。

眼里划过一丝渴望,不自觉的滚了一下喉结。

面前的红唇却轻轻扬起弧度。

“陆怀迟,你想吻我。”

她往后退了几步,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笑意,眼里只有戏谑。

陆怀迟瞳孔的暗色渐渐散尽。

“可是我不想吻你。”

沈稚伸手,体贴的拉着他的被子盖在他胸口,怎么说她也还是他的妻子,拉被子这种体贴关怀的表面功夫,总要做的。

“我跟徐年是好朋友,更是把他当成亲弟弟看待,我们之间没有你想的那么恶心,所以,你先打人,就是你的错。”

“我想的恶心?”

被子下的掌心紧紧攥进来。

沈稚没应,只道,“不管你怎么想,我跟徐年都是正大光明的见面,我们是朋友,我们见面聚餐都很正常,跟你没关系,陆怀迟,你反应太过激了。”

陆怀迟不肯承认,“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

她冷下脸,“我们是朋友,可不会往酒店跑,更不会影响陆氏什么,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多检讨自己。”

陆怀迟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这一番含沙射影,心里不适,嗤笑一声。

“所以你过来根本就不是来看我,而是来向着徐年跟我吵架的是吧?那你觉得你为了别的男人跟我吵架是对的吗?”

“你这么介意徐年,还说不是吃醋?”沈稚看着他。

陆怀迟的眉心很快的拧起,下意识回答,“我又不喜欢你,怎么可能吃醋?”

“对啊。”

她好笑,无情的拆穿,“那你干嘛管我跟谁见面,又为什么想要吻我呢?”

为什么想要吻她?

那根本就是一种下意识的冲动,欲望使然,他就算再冷漠,也是个男人。

他也会有冲动。

陆怀迟跟自己解释明白,抬头去看她,病房里已经空无一人,她早走了。

那抹压下去的烦躁又翻上来。

她就这么着急去见徐年那个病秧子?

“总裁……许琛看他脸色难看,小心翼翼的进来,“您要喝点热水吗?”

“不喝。”

腹部小声的咕噜一声,他视线转到桌子上放着的粥,“把粥拿来。”

“好。”许琛端过去,“还在温着,您还想吃什么,我去买。”

空**的胃被温暖的粥填满,陆怀迟垂眸喝着,许琛竟然看出了几分落寞来。

太太刚才来过。

难道两人闹了不愉快?

他欲言又止。

陆怀迟看穿,直言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别支支吾吾的。”

“您为什么要跟着太太来赫港啊?”许琛一路上都在疑惑这件事。

因为梦家矿场的事,陆氏忙的厉害,安悦几乎连歇脚的空闲都没有,总裁办的文件堆成小山。

他竟然跟着太太来了赫港。

还跟徐年发生了冲突。

这并不像他原本理智冰冷的样子。

陆怀迟被问住,想了想道,“因为孩子,四个孩子都闹着要跟她来赫港,她一个人照顾不了。”

“……可是有佣人。”

“……”

眉头一拧再拧,越想越觉得脱离原本的控制,不耐烦道,“赫港对她们算是陌生的地方,佣人也不熟悉,万一出事怎么办?更何况!”

他冷笑,“她跟人一见面就是一下午一整天,哪里管过孩子,不都是我在管?我不来孩子丢了她都不知道!”

许琛,“……”

这好像也算个理由。

许琛想到什么,又问,“那您跟徐先生冲突,也是因为太太跟他见面吗?”

陆怀迟顿了一下,唇间的嗯变成,“不是,她说了带孩子玩却忘了。”

那就掐了徐年?

许琛挠挠头,觉得哪里不对劲。

沈稚第二天就带着孩子和佣人回了南城,没有跟陆怀迟一块走,落地将孩子送回松山别墅又约了段烬。

“情人节不约我,都过完了又约我。”段烬拿着菜单,一脸不虞,“今天你请客,好好宰你。”

“我没让你请。”沈稚拿着手机头都没抬,页面停在一则消息上,等他点完菜才把手机递过去。

“你看到这个没?”

Z国明港最大的矿场成安原矿遭遇抢劫,但这一次成安的负责人留了心眼,那些人抢劫不成反被杀。

他们是明港最大的抢劫的团伙,数万人几乎全死光,这则新闻很大,轰动了整个Z国,也意味着成安矿场会独大,明港的抢劫团伙也不会有胆子招惹成安。

段烬一脸凝重,“你的意思是现在去跟成安集团谈合作?我觉得没有胜算,

一是离得太远,二,成安能解决Z国嚣张跋扈的抢劫团伙,怎么可能是善茬?”

沈稚也知道成安不可能是善茬,但现在除了陆氏,不会有人比成安手底下的矿场大,资源多了。

“距离不是问题,至于危险…”

她喝了一口茶,稳了稳情绪,“总要去看看,看看再说。”

“Z国很乱。”

段烬提醒,“明港那边更乱,Z国持枪是不违法的,没人管的那边,你何必过去找死?你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不想跟陆怀迟牵扯,更何况,他们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吧?我又…”

“会。”

段烬打断她的话,声音强硬,“我不会同意你去明港,你可以跟陆怀迟没有情感牵扯,情感和工作分开就是。”

沈稚紧了一下手指。

“他这个样子,你总不会害怕他对你下死手吧?不会的,你好歹也是他的妻子,他顶多对你放水。”

“我怕我守不住自己的心。”她无奈,“我不想当个可怜虫,你懂吗?”

段烬不是很理解,明明有捷径,偏偏要去走最难的路,“万一是他先守不住呢?这很有可能,他不让我见你,明显是吃醋了,你们俩…”

沈稚打断,“别说了。”

“不管他是不是吃醋,我都不想跟他纠缠了,不想纠缠的最好办法就是,永远不见面,明白吗?”

“永远不见面?”段烬失笑,“你们之间有孩子,怎么可能永远不见?”

“只要不想见,就永远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