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询问后,时煜大致了解情况。
这支队伍倒也不是新成立的,而是收购原来的俱乐部,套壳上市的。
因为新成立的俱乐部,得从围丙开始打,慢慢往上磨。
鹿老爷嫌太费劲了,索性金口一张,搞了个现成的。
这可真是。
尽管时煜早就知道了鹿思竹小有家资,吃肯德基不用看星期几,喝酸奶不舔瓶盖,送爽歪歪以条为单位。
但能有资产到这个份上,属实令时煜始料未及。
本以为这傻姑娘是被骗了,被一个新成立的菜鸡队伍拐走了,没想到居然是自家队伍。
呃啊,打脸的感觉好痛!
如此想来,这队伍之所以最近才刚成立的原因也找到了,不是什么酷爱传统文化的房地产老板突然有钱,一拍大腿搞个围甲队玩玩。
而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在围棋方面颇有建树,索性为她搞一支队伍,再想着既然我连女队都搞了一个,不如再搞个男队吧?
既然都有了个男队,不如再搞个乙队吧?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乏味,想到什么就做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问个问题,你家里还缺狗吗?”时煜严肃地问。
“我家里有两条狗,暂时不缺,怎么了吗?”
“没啥,我什么时候可以进京面圣.呸,去见一见老板,当面签合同?”时煜大义凛然问道。
“随便,来之前说一声就行。”
几天之后,时煜光速杀到了环京。
地点在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里,地板一看就昂贵不菲,搞得人下脚都小心翼翼。
时煜穿着新买的正装,昂首阔步走进茶楼,在最豪华的那间包厢里见到了鹿思竹和鹿老爷。
也许是为了喜迎元旦,鹿思竹的画风也换成了中式风,两条长长的马尾变成了两个团子,身上罩着一件宫廷感十足的红色肩袄。
有一说一,这肩袄看着跟棉被似的,上一次时煜看这种装束,依旧是那破围棋漫画,上上次看到,则是亚瑟王。
“你就是时煜啊,长得不错,很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鹿老爷开口了,怀着饶有兴致的目光上下打量时煜。
用老爷这个称呼其实不太恰当,因为他看起来其实还挺年轻的,目光明锐,发型俊朗,浑身上下散发着华尔街一样的金融气息。
“您好,鹿老板。”时煜保持着深沉,礼节性鞠躬。
“别那么见外,你都还未成年,犯不着搞的像个小大人似的,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朝气才行!”
如此阳光明媚的气息,让时煜深受触动。
本来,他来这里之前,已经做好了面圣封建家长的准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坦**的一人。
“我听小竹说了,她最近的棋风变化很大,都是受你的影响。”
“不敢当不敢当。”
“你还将聂老送进过 ICU里?”
“没没这么严重没这么严重,就、就吸了两口氧气瓶。”
“好!干得好!”鹿老爷一鼓掌。
时煜:“???”
“因为受你的影响,小竹最近的棋艺也比以往更加精进,你是个好老师啊。”
时煜一抹头上的汗,笑容微微一僵。
这突然来一声好,搞得时煜还以为这人和聂老有什么仇,原来是为上一个问题叫好。
您老这也太跳了吧!
“那么话就不多说了,来看看你的合同吧。”
经理递来了一份文件,时煜战战兢兢打开,认真浏览了一眼。
然后默默收起来。
如今,他只想将头扭向鹿思竹那边,喊出那句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三国 slogn——
煜飘零半生!以下全文背诵!
一句话,鹿老爷不仅是你爹,更是我爷爷!
“鹿先生,真的同意让我一进来,就打围甲吗?”时煜确认这点。
“打,当然可以打,小竹指名你去打围甲,想来你也肯定有这个实力但是有一个小条件,你得先去打一轮围乙。”
“有什么必要原因吗?”时煜一愣。
鹿老爷露出一副不太好意思的表情:“主要是今年的围乙已经快开了,而我们刚好缺人,恰好其他几名围甲主力队员也不愿意去.”时煜心中一算,这才记起围乙马上就要开始,而围甲则还需等到年后。
至于环京龙源队的几名围甲主力成员之所以不愿意去,主要还是因为比较看不上。
围乙的对局费可比围甲低不少,而且为了保持更高水准的竞技状态,他们也的确不太愿意花时间去和低段棋手对局。
还是那句话,臭棋病毒,是真的可以通过棋盘进行传播。
这也是鹿老爷面露难色的原因,有些求人办事的因素在里面。
但这番话,在时煜听来,却有额外的信息量。
别看是乙级,就觉得里面全是软柿子。
围乙的参赛选手主要由三段到七段选手组成,其中不少人都有过围甲参战的记录,甚至有时运气好,还能咬某些知名棋手一口。
甚至就连一些知名日韩棋手,也会来围乙当外援,体验中外对抗的刺激感。
但这些都不是时煜所看重的。
他看重的是.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甚至明目张胆地刷库存了!
最近一段时间临近年底,根本没有别的比赛可以打,无聊的只能照镜子对自己龇牙。
而围乙,正好弥补了这段至关重要的空白期。
赛场上的出货率不仅是普通对局的三倍之多,更重要的是唯有赛场上,职业棋手的胜负欲才会被真正激发出来。
这么叠加算下来,比赛上的出货量简直是普通对局时的十倍!
按照这个进度下来,下一个大赛来临之前,自己身上又能再多挂一个buff了。
咦?
说起来,绝艺的C选择对了?
原来真的不该下围甲,而应该投身围乙?
绝艺,谢谢你!
绝艺:可恶啊!真让你蒙对了!
“我,不同意签约。”时煜低声道。
“啊?”
鹿老板一愣。
他想过对方会有些推脱,但没想到能拒绝得如此果断。
鹿思竹毫无反应,抱着桌上的糍粑小口小口啃着。
“两倍.”时煜低声说。
“两倍啥?两倍工资?这个有点要价太高了吧这倒不是我给不起,而是给你开这么高的工资,其他队员会抱怨的。”鹿老爷说。
过了一会,他恍然大悟道:
“我懂了,你是想赢了拿双倍,输了分文不取,对吧?这个好是好,只是我们不太提倡,会挤压低段棋手的生存空间”
“这个围乙,如果我赢了,就拿正常对局费,如果我输了,就支付双倍的对局费。”
时煜终于将完整的话说出来了。
鹿老爷被这少年的豪迈震住了。
好家伙!原来是你付我双倍啊!
“你你确定?”鹿老爷用颤抖的声音问。
“围乙而已,我想我应该很难输一把。”时煜淡淡地说。
“好!那说好了,围乙你输一局给我双倍,围甲你赢一局,我给你三倍!”
“好!”
“痛快,有我年轻时的风采,喝!”
“喝!”
两人杯子一碰,忘年交的友谊油然而生。
鹿思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这两人。
果然。
时煜又在骗我。
说什么未成年人不能喝很烈的酒。
结果他现在喝得可带劲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