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不屑道:“阿娘从未把陈氏一家放在眼里,所以,阿娘也不知道陈氏是何来历。”

明明是很迫切的事,被阿娘这么一说,反而有些啼笑皆非,“阿娘……”

刘嬷嬷在一旁看着,倒是有些感慨,许久没见到夫人如此神采奕奕了,现在倒是有些夫人未出阁时候的模样了。

终归是姜尚明亏待了夫人……

柳曼摸了摸女儿的头,“那起子腌臢货,不必如此担忧,不过是些下作手段而已。”

怎么可能不担忧,我看向一旁的刘嬷嬷,刘嬷嬷对自家夫人莫名的自信也是有些无奈。将军府里人员简单,没有普通世家后院那么多阴谋诡计,夫人自幼也是活泼开朗,被将军和两位公子娇宠着,没什么心眼子。

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这么自信的。

我牵起嘴角,尴尬地笑了笑:“阿娘,要不然你就帮我找找消息,冲锋陷阵的事让女儿来,行不行?”

柳曼瞥了一眼女儿,“卿卿不是我说啊,虽然阿娘没怎么参与过后宅争斗,也不代表阿娘不见过,你看,那陈氏不就……”

我有些汗颜,之前确实是不察,被陈氏母女欺压至此,不过,也怪不了阿娘。上一世,姜妍溪不过一个大字不识的庶女,而陈氏也只是一个只会拈酸吃醋的妾室而已。

这一世,陈氏不仅被抬为了平妻,更是生下了父亲唯一的儿子,就冲着陈氏是姜府唯一继承人的生母,姜尚明就不会对陈氏怎么样。

更加不用说姜妍溪苦心经营自己,直接把自己经营成了京都才女。

阿娘的脸色越来越好,李大哥给一边给她解毒,一边给她调理身子,这效果果然比坊间大夫开的药好。眼瞅着阿娘的脸上就有了些许红润。

“阿娘,你有想过同父亲和离吗?我已经嫁出来了,闻璟不会因为你和离了,就亏待我。”

柳曼摇摇头,“暂时我还不想和离,我凭什么给陈如云让位置,不可能,在我这里,姜府只有你一个嫡女,该是我们娘俩的,我绝不会退让一步。”

阿娘话音刚落,宋闻璟便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阿娘。”

阿娘一展笑颜,“闻璟来了啊,刘嬷嬷,快给闻璟端张凳子过来。”

宋闻璟坐下之后,说道:“阿娘,我刚刚听您的意思,您还要回姜府吗?”

“阿娘有这个打算,阿娘呢,只有卿卿一个孩子,那也是卿卿的家,那个家里的东西,理应有卿卿的一份。我不能就这么空手让人。”

宋闻璟也能理解柳曼的心,只能说道:“阿娘,您要是回姜府那就再带几名会武的侍卫回去,回头我再给您一个女侍卫,贴身保护您。”

柳曼看着眼前这一女一婿,心中很是欣慰,“好,闻璟的好意我就收着了,我呢,就争取不给你们添乱。”

我看着宋闻璟,眼神里冒着亮光,“夫君……”

宋闻璟相视一笑,在阿娘看不见的地方,捏了捏我的小拇指。

柳曼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刘嬷嬷说道:“嬷嬷,我记得父亲曾经给我留了些人的,他们人在哪儿呢?”

刘嬷嬷也才想起来,“夫人,那些人不都被你打发到庄子上了吗?”

柳曼恍然大悟,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刘嬷嬷道:“这些人嬷嬷我也只见过一面,夫人你也是,在夫人你成婚的前一晚,将军刚把人拨给你,你就把人给打发了。”

“嬷嬷,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有印象了。”

柳曼又转头,眼睛里闪着兴奋,“闻璟,你的人我就不需要了,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应该还能给你几个。不过,你要先帮我去把这些人找回来。”

我听着她们的意思,这是在说什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晃着阿娘的手,兴奋地说道:“阿娘。阿娘,外祖父给我们留了人手吗?”

“是啊,你外祖父当年怕我在姜家受委屈,特意给我指派了二十个打手。”

“二十个打手?真的吗?全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吗?”

阿娘摇摇头,拿手指戳了戳我的脑袋,“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那些人同我一般大,我都这把年纪了,他们能不能打都还另说。”

“没关系,没关系,有总比没有好。他们在哪个庄子啊?”

柳曼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哪个庄子,应该是哪些庄子?嬷嬷,你还有印象吧,你把庄子的名字写下来,交给卿卿他们,让她拿着我的令牌去把人召回来。”

我得意地看向宋闻璟,“你瞧,我这就已经帮手了,我自己也能行哦。”

转念一想,我又有疑问,“阿娘,既然有这么多能打的,你当时为什么要把人给打发到庄子上啊,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

刘嬷嬷老神在地在一旁抢答,“夫人当时觉得他们是个大麻烦,养不起他们,就把他们全部给打发了,哦对了,是瞒着将军打发的。”

我听了之后,一脸责备地看向阿娘,“阿娘,你怎么能嫌弃他们呢?要是有他们在,你还能中毒不成?那飞絮院都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阿娘好像有些心虚,往床里挪了挪,“那不是也没想到吗?我以为……”

是的,她以为她和姜尚明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以为自己能和姜尚明白头到老,现在看来,都是笑话而已。

阿娘的脸色一瞬间就暗淡下来了,我瞧见了,连忙转移话题,“对了,闻璟,王爷那边怎么说?”

宋闻璟看见了我使的眼色,连忙回答:“哦,父王同意了我的建议,对了,仵作应当已经过来了,我先去看一眼,卿卿,你要不要去?”

我没回答他,而是看向阿娘,“阿娘,你先睡一会儿,我先去地牢那边看看。”

阿娘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躺了下去,说是不伤心不难过,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同床共枕了将近二十年的人。

我拉着宋闻璟一起出去,嘱咐刘嬷嬷,“嬷嬷,你看着些,别让她一个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