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溪坐在上坐,冷声道:“废物,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纳妾一事她早生疑虑,命底下人去查,却只查出了背后确有人在操控,但是查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头绪,那背后之人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竟没有查处任何蛛丝马迹。

“都给我警醒些,若是有人效仿陈深,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底下跪着的人擦了一下冷汗,“是,主子。”

“继续查,查不到也就不用回来了。”

姜妍溪刚刚回了王府,院子里的下人就过来说:“侧妃找您。”

……

长寿苑内。

我还在奋笔疾书,这一月之期,眼看着就已经过去几天了。

我这破嘴,当时逞什么强,低一下头,会死吗?

现在可好了,手都要废掉了。

我看着一旁的宋闻璟,“夫君,你先去书房温书吧,我好像耽误你读书了。”

宋闻璟放下笔,“没有,没有耽误。那些书的内容,我早就熟记于心了。”

“唉,神童就是神童。你若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便当真了啊。不过你每日必须要去读会儿书,要是耽搁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宋闻璟笑着说:“无事,你不需要担心我,我既然说了这个话,就绝对不会让这话落在了地上。”

“好了,啰嗦鬼。既然你如此信心十足,那便赶紧抄吧,我这一月之期,还是挺着急的。”

午后,楚王着宋管家前来传话,命我和宋闻璟去正院儿一趟,也没说到底要做什么。

走去正院儿的路上,我便有些紧张。

一见到楚王,见到他那黑如包公的脸,我抿抿嘴,看来是慈宁宫一事被他发现了。

楚王怒喝:“跪下。”

连礼都还没行,就“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楚王冷哼道:“今日本王下朝之际,被太后娘娘请到了慈宁宫,若非母后身边的宫女告知我,本王竟还不知道你们俩还在慈宁宫闹了一场!”

宋闻璟直起腰:“父王,惹得皇祖母不高兴,却是我们俩的错,不过,这皆不是出自本意。”

楚王冷笑:“本意?若是出自本意,忤逆长辈,皇上便能把你扔去宗人府,宗人府是什么地方,你不清楚吗?”

宋闻璟打断楚王,“父王,我说过,不是出自本意。在月华庭时,有几位堂兄弟口出污言,云卿她为了维护我,不小心失手伤了他们,皇伯父也知晓此事,事后他也并未罚我们,而是惩罚了宋闻泉和宋闻轩。”

楚王听完宋闻璟的一番言论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闻璟,在宫中被人刁难,你可以告诉父王,自有你皇伯父替你做主。何必让云卿替你出头,惹得你皇祖母不满。”

宋闻璟在心底嗤笑一声,“父王,难道宋闻泉那些人会当着你的面,说我的不是吗?没有证据的事,你会相信吗?这一次还是皇伯父目睹了全程,才站在我们这一边,若是没有看见呢?那皇伯父还会站在我这边吗?

更何况,儿时我每每遇见类似的事,父王你都是让我放宽心,说他们没有恶意。若不是云卿帮我,我……”

宋闻璟一骨碌把儿时受过的委屈全部说了出来,若是平常他定然不屑于说这些,此刻为了身边人免受惩罚,不得不为之。

宋闻璟又道:“慈宁宫之际,皇祖母只听他人说云卿的无礼,却不知无礼的原因是何。皇祖母已经降下懿旨,命云卿罚抄《女戒》与《金刚经》百遍。云卿所为,皆为了儿子,还望父王莫要再罚她。”

楚王面上软和了不少,道:“本王何时说过要罚你媳妇,闻璟,你从小便不喜把自己的事说给我听,如今,有云卿在,我也放心不少。

不过,太后降下的惩罚还需认真对待,在宫中定谨言慎行,莫要惹事在身。”

宋闻璟明明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这糊涂爹,还一个劲儿地说要“谨言慎行……”

我抬起头说:“父王,夫君他平日里即使是在卧房都是克己复礼之人,在宫中,是那些人太过分,背后说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借着三弟,走到我们面前来辱骂。

夫君他好歹是世子,一昧地忍,只会让其他王府觉得我们楚王府好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恕儿媳直言,该反击还是要反击,否则别人就会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楚王一拍桌子,“说得好,宋闻轩和宋闻泉是吧,本王这就去会会他们,看看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叔父!”

我做出高兴的模样,“儿媳和夫君多谢父王,多谢父王替我们找回公道。”

宋闻璟和楚王做了那么多年的父子,却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相处方式。

楚王戎马一生,得了无上荣光,又是皇帝的同胞亲弟,他其实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宋闻泉和宋闻轩两人此举无疑就是在打楚王府的脸面,只不过宋闻璟从未往这方面联想过。

楚王因要出门找人麻烦,就当我们回了长寿苑。

回到卧房内,我看着宋闻璟的心情似乎是不太愉快,便说道:“夫君,你……”

话还没问呢,就被宋闻璟打断了,“无事,多谢你今日帮我说话。”

宋闻璟介意的永远都是楚王对他的漠不关心,就算是关心,也是碍于皇伯父和皇祖母,这些不过是假意而已。

宋闻璟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我,“给我点时间,我调整过来就无事了。”

说完话,他便起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青竹走上前来回话:“主子,暗卫传信,有人在查三公子纳妾一事。”

宋闻璟闻言,也没在沉浸在楚王的身上,抬起眼眸问道:“都处理干净了吗?”

青竹答道:“都处理干净了,那些人定是无功而返。”

宋闻璟点点头,“世子妃出门时,暗卫不可松懈。”

青竹道:“是,世子,属下这就去传令。”

被此事打断之后,宋闻璟也不再多想,直接回了卧房,坐在了我的身边,提笔帮我抄起书来。

卧房里,我和他都没有说话,就连下人走路的脚步声都便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