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梁司闵匆匆赶来,把坐在走廊闭目养神的楚荆开薅了起来。
“他们人呢?”
楚荆开跟着姜行川奔波一天一夜,虽然身上没有致命伤,但是大大小小的皮外伤几乎遍布所有**在外的肌肤。
他看起来很疲惫,眼皮子一直耷拉着。
金枕媛那群人已经被押送到了公安局,后续事情还需要他参与。
“行川刚刚被送到病房,已经没事了。”
他只是想在这坐着休息会儿,然后回去,他打了个哈欠,掀开眼皮看了梁司闵一眼:“你要是不忙就去看看行川吧,我明早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梁司闵拉住他的胳膊,“陈清念呢?她怎么样?”
梁司闵有些着急,一时间没注意自己的语气和神态,是一种过了界的关心。
楚荆开狐疑地看向他:“陈清念还在发烧,在另一间病房输液,有何苗陪着,怎么了?”
他顿了一下,又问:“司闵,你跟陈清念很熟?”
言下之意,是不是反应太过了?
梁司闵的表情有一瞬的变化,很快就恢复如常:“我跟清念有些渊源,她是我父亲当年的病人。”
“你父亲?我记得没错的话,他是一名心理医生。”
“是”
多余的话他没再说,楚荆开也没再追问。
姜老夫人和姜如驰接到消息,立马赶到医院,只是他们没想到,还有人比他们更早一步。
姜牧城站在电梯前,刚按下上升按钮,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周正。
他转头,看到了姜老夫人和姜如驰。
“妈,这么晚了,不是说让你明天再来吗?”
老夫人身上穿的还是睡衣,只在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长衫,花白的头发用一根簪子挽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疲惫。
反观姜牧城西装革履,整个人哪怕在深夜也能收拾的格外整齐。
不像是来探病的,更像是来谈合作的。
“幺儿,你怎么也来了?”
他们叔侄闹得那么不愉快,本还以为两个人再见面会是分外眼红的场景,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来医院探望。
就连姜如驰都不由得在心底泛起了嘀咕。
这小子不是跟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因为一个姑娘闹得不可开交吗?
现在跑到这医院是为了什么?
该不会是来看笑话的吧?
要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穿的这么人模狗样。
姜牧城:“妈,我跟行川毕竟是一家人,听到他出事,心中担心得很,所以就想着来看看。”
回答得倒是滴水不漏。
姜牧城伸手扶住老夫人的胳膊,俨然一个孝顺又体贴的孩子。
他本就长相温和,素来是个体贴又懂事的形象,这样道貌岸然的几句话,顿时显得他心胸宽广起来了。
姜如驰不由得在心底喟叹一句,他这个弟弟是有点表演天赋在身上的。
老夫人点头:“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现在能跟行川不计前嫌,我就放心了,毕竟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打断骨头连着筋,总不能真的老死不相往来吧?”
这话里有话,点到一旁的姜如驰身上,让他尴尬地侧过了头。
真正能做到老死不相往来的,恐怕只有这爷俩。
姜如驰和姜行川这父子关系,少说僵持也不下六年了,半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安静的走廊处处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白炽灯在墙壁上反射出白森森的冷光,一行人停在VIP病房门口。
透过门上的玻璃就看见了躺在病**面色苍白的姜行川。
“我们川宝儿怎么样了?”
还没走进房门,老夫人担忧的声音就率先响起,七十多岁的老太,这会儿腿脚利索得跟田径运动员似的。
“老夫人”陈森原本守在床边,听到声音连忙站起身。
“小姜爷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现在只是有点累,睡着了。”
老夫人只是往**看一眼,就立马哭天喊地:“哎哟,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啊,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下这么狠得手,看看我们川宝儿小脸白的,这可怎么办啊……”
陈森有些难为,小姜爷只是睡着了,又不是睡死了。
“老夫人,小姜爷他没事,身上的伤都处理过了,医生说他已经没生命危险了。”
姜老夫人这才放下心。
姜牧城拖了把椅子让老太太坐下。
“听说行川是为了救陈清念才冒的险?”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这问题显然是抛给陈森的,这他该怎么回答?
三先生先前因为陈清念和姜行川大打出手,今天又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谈论起这件事,如果不是姜牧城是个大度的人,那就是他太会伪装自己。
老夫人闻言一顿,抬眼看向陈森。
临危受命的陈森,下意识挺直了腰板,语气都变得郑重起来,字正腔圆地回答:“我不清楚。”
不清楚也值得回答的这么煞有介事?
姜如驰不信。
“你怎么会不清楚呢?那臭小子有什么事不都最喜欢告诉你了?”
“二爷,我确实不清楚,小姜爷也不是什么事都告诉我的。”
“你少在那儿胡扯,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陈森你可别忘了,当年收留你把你派给那臭小子的人是我!这个姜家现在也不是那臭小子说的算呢!”
陈森梗着脖子,一根筋。
“可我现在只听小姜爷一个人的安排。”
他绝对不会出卖小姜爷的。
姜如驰被一根筋气到:“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姜行川冒死出海的原因了?”
陈森不卑不亢:“那您去查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姜老夫人被他们你来我往的争吵扰的头疼,不得不出言打断。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有什么事等川宝儿醒了问他就好,你们两个在这争论来争论去,有什么意义呢?”
陈森赞同地点头。
“二爷,您有什么问题就等小姜爷醒过来亲自问他吧。”
姜如驰冷哼一声,“我才不会问那臭小子,我跟他早就断绝父子关系了。”
陈森:“哦。”
倒也不用这样事事有回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