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刮在耳边,呼呼生疼。

但十八楼的夜景也确实不错。

楚荆开点燃一支烟,靠在墙角边站着,他看了眼窗户边的男人,叹了口气:“吓吓得了。”

可不能真的搞出人命。

“吓?我可不喜欢做吓唬人的事”姜行川笑着,骨节分明的手掐在男人脖子上,将他半个身子都压在窗外。

他哪次不是动真格的?

楚荆开皱了下眉,但并不上前阻止。

姜行川就像是一个有明暗两面的盒子,亦正亦邪,但楚荆开知道,姜行川这人,虽长了一张清隽周正的脸,但骨子里永远是邪大于正。

他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

斯文败类的疯子。

宋城荣的身后就是十八层的高度,如果姜行川真的松手,他会直接摔成肉饼。

“姜爷!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姜行川另一只手拎着那瓶酒,放在唇边,用牙齿咬开瓶塞,然后毫不客气地把瓶塞吐到宋城荣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上,他笑着,美人如画,勾人心尖儿,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颓靡之美,够疯够狂。

够心狠手辣。

他笑,撩人的桃花眼里浮光跃色,迷着一层朦胧的凄冷:“放你一马?理由呢?”

宋城荣的身子不由得颤抖,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十八楼的高度,立马生出强烈的眩晕感。

他不敢再看了,哆嗦着开口:“我什么都没做啊,姜爷你不能平白无故地这样对我。”

“平白无故?”姜行川咀嚼了一遍,目光陡然冷了下来,掐在他脖子的手猛地向下一按,宋城荣的身子被迫向后仰去,更摇摇欲坠了。

楼层间的风吹在他布满冷汗的脊背上,冷飕飕的。

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要掉下去了。

就会被摔成肉泥,就会彻底完蛋!

他吓得魂都要飞了。

姜行川最喜欢看人在临死之前流露出的最后一面,不堪,屈辱,乞求,可笑如蝼蚁。

“宋城荣,那你为什么又要平白无故来招惹我呢?你难道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恨被人算计?”

就盯上他最近被人构陷,所以就想趁机来踩上一脚,他凭什么呢?

姜行川从不自诩自己是个好人,向来都是他算计别人,何时轮到别人算计他了?

敢用一封假邮件把他骗过去,预谋用一瓶酒让他坠入阿鼻地狱。

他们这群人真是太天真了。

他们如果没机会搞死姜行川,那姜行川一定会搞死他们。

“看来你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姜行川悠悠一笑,“不如先喝两口酒,提提神,慢慢思考。”

姜行川手指收紧,因为缺氧,宋城荣本能地张开嘴,一大口酒顺势被灌进喉咙,烈酒灼喉,呛得他眼泪直流。

面前的男人逆着光,五官藏匿在阴影中,像个索命的黑无常。

太疯了。

太可怕了。

“姜……”又是一大口酒被灌进喉咙,宋城荣像是被钉在案板上待宰的鱼,整个人濒临死亡。

敢用下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小姜爷。

这是他自找的。

况且,这畜生为了利益连自己的亲侄女都敢绑架,这样的人渣,死不足惜。

“想明白了吗?”

姜行川冲他温和一笑,活像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小姜爷!你没有证据!你不能这样……咕噜”

又是一大口,这一次,瓶子直接插进他的嘴里抵着他的舌根灌下去,宋城荣被呛的干呕不止,但是面前的疯子却没半点收手的意思。

“只有警察才需要证据来收拾你们这些恶人,我姜行川,不需要。”

一整瓶酒全都灌了下去。

身后是粉身碎骨,身前是万丈深渊。

宋城荣今天里外都逃脱不开,他的眼里布满绝望和恐惧,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这是你自己的酒,我全当敬给你了。敬你死鸭子嘴硬。”

姜行川猛地抬起手,砰的一声,空酒瓶砸碎在宋城荣的脑袋上。

顿时碎片和鲜血直流。

他一松手,宋城荣的身子便缓缓滑了下去,整个人半死不活地跌坐在地上,额间绽开一大片肌肤。

姜行川嫌弃地后退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宋城荣,现在,你还想让我拿证据吗?”

地上的男人已经被彻底吓得瘫软,裤裆间一片潮湿。

证据?什么证据?

这他妈就是个疯子,你跟一个疯子谈证据,那不是找死吗?

“我招!我都招!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跟赵天明联起手来对付您……”

临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宋城荣毫不犹豫地把赵天明给卖了,那边的赵天明又何尝不是第一时间就把宋城荣供了出去?

这可真是物以类聚了。

姜行川冷眼看着他,对他的坦白并没丝毫动容,他只是转了转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腕,漫不经心地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楚警官,你听到了吗?这位嫌疑人已经把自己所有罪行都招了,该抓抓该判判,不用留情,记得下死手。”

宋城荣脸色惨白,死人一样毫无血色。

楚荆开微微点了下头,从腰后拿出一副冰凉的手铐,咔嗒一下拷在了宋城荣的双手。

“宋先生,你涉嫌绑架勒索和故意伤人,请跟我走一趟吧。”

走,现在肯定是走不了了。

宋城荣浑身都疼,脑袋又被开了瓢血流不止,更要命的是,刚才那瓶酒,开始发作了,他浑身就像是被点着了一般,烫的要命,下腹更是憋胀得像是要爆炸。

欲火最难熬。

爽能爽死,折磨也能折磨死。

极乐背后必定是极悲。

姜行川是懂怎么折磨人的,真不愧是京城最不能得罪的一位,回回都是下死手。

宋城荣难受至极,匍匐在地上哀求着:“警官大人求求你,救救我。”

姜行川从口袋里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手帕,将沾了酒水的手指一点一点擦拭干净,优雅的像古堡里走出来的王子。

楚荆开还没开口,姜行川把用过的手帕啪地一下摔在宋城荣的脸上。

他歪了下脖子,忽然开口:“你怎么绑她的?”

宋城荣愣了一下。

姜行川声音不疾不徐,平稳得听不出感情。

“陈清念,你怎么绑她的?又绑了多久?”他笑了一下,眼底结了层冰,“按照同样的方式和时间,把自己绑起来。”

宋城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是要硬熬死他吗?

姜行川,真的是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