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员外后来又来找过周文泰几次,但都被拒绝了。

也在沈宁医馆等过几次,最后被沈宁推出医馆:“周员外,你如果没办法处理好你和老夫人的关系,你们两个人的观点没办法保持一致前,还是不要来找文泰了。”

周员外讪讪的。

“还有,老夫人愿意被蒙蔽那是她的事,但如果因为被蒙蔽而让文泰受到伤害,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毕竟文泰喊过我几天师父。”

周员外倒是真的没有再来找过周文泰,偶尔会让周家小厮送些东西过来,价值不高的沈宁也就随着去了。

书院没了陆斌这个毒瘤,这段时间很和谐,就是吵架的事也没有发生过。

沈珩后面又跟了唐一远两三次,没再发现异常,他也就没有再跟了。

还有十来天就是冬至了,不少人家都陆陆续续地开始祭祖了。

沈家父母的墓在沈家的自留地上,当初沈父做生意,这自留地自然也不种菜了。

觉得租给农户,也不差这点租金,后来有路过的道士说这块自留地风水不错,沈父就和沈母说以后也不租给旁人了,就用来做沈家的墓地。

吕嬷嬷准备了很多祭品,金元宝,纸扎的四合院,还有逼真的高头大马的马车。

沈珩在清理杂草,沈父沈母去世的时候他约莫四五岁,能记事了却没到深刻印象的时候。

他现在就专心拔草。

而沈宁已经不是原主了,对沈父沈母自然没什么感情,她也跟着一起拔草。

小虚尘则是在念道观里教的经,他说师傅说了在烧纸的时候多念这些经,这样就能让逝者完全接收到这些金元宝,在地府就能愉快的用钱啦。

吕嬷嬷一边烧金元宝,一边抹泪诉说沈宁的出息。

“老爷夫人,你们放心吧。”吕嬷嬷道,“小姐不仅有出息了,而且还有上门……”

“嬷嬷。”沈宁忽然开口,“我母亲年轻时候是不是很漂亮?”

她是故意打断吕嬷嬷的话,这要是在双亲墓前说了霍翎就是上门女婿的话,这要是沈父沈母半夜飘过来找上门,赖住霍翎可就好玩了。

吕嬷嬷被这一打岔,已经忘了要说上门女婿的事,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了沈母。

她说了很多,沈宁就只记住了一句:“你母亲当初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漂亮,关键还端庄贤淑,就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风度一般。”

“和你那几个舅舅还有姨母那是天差地别,不知道的都说你母亲那是京城来的大家闺秀呢。”

“我是看着你母亲长大的,你母亲哪里是什么京城人氏。”吕嬷嬷说起往事,神色唏嘘。

沈珩回头:“母亲漂亮,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阿姐呀。”

没有人不喜欢真心实意的夸奖,沈宁是颜狗不假,但她也是自恋的,前世的她就是个美女,这辈子对原身的容貌更加满意。

“也才能生出这么英俊的弟弟啊。”

姐弟二人开始商业互夸。

“沈大夫。”有个捕快在田埂那头喊着,“沈大夫!”

“谁啊?怎么不认识啊?”吕嬷嬷道。

沈宁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是县衙的捕快,她道:“是捕快,找到这来了怕是有什么急事,我去看看。”

“我也去。”沈珩不放心,他这一走,小虚尘自然也是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

“我们夫人请沈大夫去县衙后院一趟。”捕快道。

“你们夫人生病了?”沈宁跟着捕快往外走,示意沈珩和小虚尘不必再跟来了。

捕快一直没有说为什么,沈宁以为是曹县令或者是曹夫人不适,等到了后院才知道是沈冬雪大出血。

平县里没有正儿八经的大夫,曹夫人去请了个赤脚大夫来看过,吃了药但还是只不住血。

曹夫人不得不请沈宁过来,毕竟这碗落胎的药是她给沈冬雪灌下去的,要是这样死了她也怕惹麻烦。

毕竟曹县令现在被青州知府盯着了,一言一行都要谨慎些。

只是沈宁还没进屋呢,就听到曹夫人的婢女说不用了。

“沈大夫,雪姨娘说不让你看,你会趁机害死她,就是开的药也只会是毒药。”

沈宁:“……”

就连翻白眼都很无力。

她要是早知道是沈冬雪出事,沈宁也不见得就会来,她自认道德没高到这地步。

“我们夫人说劳烦沈大夫开个止血的药方,先把这血止住再说。”婢女道。

回春堂和仁心医馆已经合并了,平县也没有其他的医馆药铺了。

就算沈宁写了方子,婢女也还是要到回春仁心馆去抓药,她就索性回去抓好药,让江发送过来。

婢女熬好了药,沈冬雪得知这药是沈星禾的医馆抓来了,都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还在扯着声音道:“我不喝,她肯定在这里面放毒了!”

杨氏来看到自己女儿时,沈冬雪已经奄奄一息,刚换上的干净衣服又一次被血染红了。

“这是怎么了?”杨氏惊得不行,连忙上前查看,可沈冬雪就是睁眼和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杨氏气得瞪着身边伺候的婢女:“你们这是怎么伺候我女儿的?她都这样了,你们还不去请大夫,根本就是让她在这等死!”

婢女冷眼旁观地道:“我们请了,药也熬好了,但雪姨娘说这是沈大夫开的药,她就是死都不会喝。”

眼看沈冬雪的气息越来越弱,杨氏差遣不动婢女,又踉踉跄跄的去了医馆,拖着沈宁的胳膊就往外走。

“去救我女儿,马上。”杨氏语气焦急,“她浑身都是血。”

沈宁皱眉,血还没止住?

这不可能啊,除非沈冬雪压根没喝药方子熬的药,否则不会这样。

这么大失血,只怕……

沈宁到县衙后院的时候,沈冬雪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眼睛瞪得很大。

杨氏踉跄着到床边,伸手一探,真没了气息,一下瘫坐在地上。

曹夫人一脸冷漠地:“她自己拒绝喝药落得这个下场,和我无关。”

“怎么会和你无关?”杨氏尖叫着,可对上曹夫人的眼神,她顿时又怂了下去,只敢嚎啕哭着,没有半句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