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时候去安葬老张头夫妇也不适合,沈宁只得先把他们安置在堂屋里。

三当家怕得不行,哆嗦着求饶。

“你们把抓去的人都卖到哪里?”沈宁蹲下来,手里大刀的刀锋就贴在三当家的脖子上,“想好了说,不然我就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

三当家看到过沈宁干净利落地扭断一个土匪的脖子,那云淡风轻的凶狠模样,他知道沈宁现在不是说笑。

“不不不不……不知道。”三当家吸着一口气,生怕脖子碰到刀锋了,“有专门的人来来来来……来收。”

“对方什么样子?”沈宁又问道。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知道。”三当家道,“我只管收收收收了,是老二交交交交……交接的。”

沈宁站起来。

三当家松了口气。

哪知道沈宁直接拿着大刀的刀柄一下就打在三当家的脑袋上,直把他脑袋开瓢,鲜血直流。

三当家瞪着眼:“你……你无耻,说了不杀我的。”

“我是说不杀你,可又没说不打你。”沈宁抬手又是一个手柄怕打下去,直把三当给拍晕过去了。

要不是想要借着三当家去找山寨,他还能活到现在?

担心他们坏事,霍翎给他们点了睡穴。

沈宁蹲下来看着女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女娃娃因为自小没了父母,又因为成日里都在家里住着,很是胆小。

“穗穗。”她低头,声音都要说到喉咙里了。

沈宁摸了摸她的脑袋:“等姐姐忙好了,就带你回家。”

穗穗没说话,视线落在老三头身上。

她虽然年纪还小,可也知道什么是死。因为在曹县,每天死的人都太多了。

老三头的家和泥瓦匠的家同用一堵墙,这边发生的事那边自然也知道。

等这边都安静了好一会儿,泥瓦匠的娘子才悄悄地爬墙探出脑袋,看到满地的血差点惊呼地从梯子上摔下来。

她连滚带爬地下了梯子,对泥瓦匠道:“血,都是血。”

泥瓦匠也怕得不行,二人本来以为今天是要躲不过去了,可哪知道这些土匪进了老三头的家后竟然一个都出不来了。

那边打打杀杀的声音,还有老三头夫妇的惨叫声一一传过来,泥瓦匠夫妇二人躲在家里的衣柜里瑟瑟发抖。

外面声音安静了很久,二人才从衣柜里跌跌撞撞的出来。

妇人压低声音:“我们多少也赚了些银子了,等晚上这批货交了,我们就搬到别的地方去,就去儿子儿媳那。”

泥瓦匠也是这么想的,赚多少钱是其次,万一没命,那岂不是白赚了?

二人收拾东西,天黑后听到额敲门声,泥瓦匠连忙去开门,正是一直来收瓷瓶的高个男人。

“东西都准备好了?”男人低声问道。

“准备好了。”泥瓦匠指着角落毡布盖着的板车,“这次要得多,我们是全家出动了。”

男人走到板车前,拉开了毡布检查后示意跟着来的人把板车推走。

他从衣襟里取出一个钱袋子递给泥瓦匠。

泥瓦匠结果钱袋子,掂了掂重量,比之前说好的要多,他面露喜色:“下一批的订单……”

“这次这么多也够用一段时间了。”男人淡淡地拒绝。

到手的肥肉竟然就这样没了?

泥瓦匠有些不甘心,可又不敢在这个男人面前放肆,只讪讪地道说要搬去儿子家了,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就去西岩村那边找他。

“要搬走了啊?”男人拖着尾音道。

沈宁就贴在墙上,把胳膊的话都听在耳朵里,听到这话时暗道一声不好,一下跃墙而过。

可没想到还是来不及了,那男人直接就是拿出匕首捅死了泥瓦匠。

沈宁一个横踢腿扫了过去,和男人交起手来。

下一刻,蒙着脸的霍翎就出现了,不过一招就直接把男人摁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沈宁去看泥瓦匠,因为离得近,直接刺得心口,已经彻底没气了。

泥瓦匠的娘子手脚并用爬过来,看到这个情况吓得浑身哆嗦。

“他是谁?”沈宁指着被摁在地上的男。

泥瓦匠娘子摇头:“就……就是来收瓷瓶的,我们叫他刀疤。”

沈宁转身过去看,借着月色依稀可见男人脸上的刀疤,正是苏和美看到过抢梨头的男人。

霍翎松开脚,刀疤男得了空隙起身想要逃。

没曾想才逃出两步,就被霍翎丢过来的小石子砸在了后腿,一下摔倒在地上,而且腿脚当场就没了知觉。

这是遇到高手了!

而且还是顶级高手!

下一刻,他就感觉身体一轻,竟是直接就被人拎了起来,一甩。

越过高墙直接给砸在了地上,连吐几口鲜血。

霍翎又跃墙过去,在他一番非人刑讯下,沈宁回来的时候已经问出来背后之人是谁了。

“周员外?”沈宁意外,“你确定?”

男人捂着胸口,疼得面目狰狞:“我每次都是去周员外家结算和交接,这还能有错?”

这都得绑了,也算是个证人。

夜路不好走,二人到翌日一早出发。

兵分两路,霍翎带着三当家等一串人去了县衙,沈宁则是带着穗穗和刀疤男先回平县。

霍翎到县衙的时候,别说没见到县令了,就是连捕快也没有几个。

值守的两个捕快还在斗蛐蛐,看到霍翎拉着一串人过来,本来挥手让他赶紧走别没事找事,结果一抬头看到了在这一串里面的三当家。

一个捕快把手里的蛐蛐都丢了,起身恭敬地道:“三当家?您怎么来了?”

“衙门的人对一个土匪卑躬屈膝,倒是少见。”霍翎神色清冷。

捕快瞪着霍翎:“还不赶紧把三当家松开?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三当家默默不说话。

小子,一会你有苦头吃的时候可别喊爹啊。

但他没想到霍翎还真的松开了他了。

霍翎手里摩挲着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真是笑话,这活阎王敢解开,他也不敢走啊。

三当家上前,拿过霍翎手里的绳子,又把自己给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