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里正,我家和堂伯母家的一些恩怨,我想您也多少也知道一些。今夜这事,他们确实太过狠毒,不如就报官吧。”

这都是杀人发火了,县衙肯定会处理的。

而且人证物证都在,只怕不一定能善了。

关键是杨有福不算什么权势人物,对曹县令来说也没什么用。所以曹县令肯定不会为了杨有福,把这事做成一场误会。

“不能报官。”杨氏阻止,这要是报官自己弟弟就毁了,她还不得被爹娘骂死?

苏里正看向沈宁:“可别有的协商法子?”

“赔偿。”沈宁道,“五百两。”

“五百两?”杨氏吼叫,“这都没有什么损失,你凭什么要我赔偿五百两?”

“你们把我这院子弄得乌烟瘴气的,还害得我阿弟和嬷嬷害怕,心灵都受到了损害,就是给我一千两都弥补不了。”

“若不是看在你我是亲戚的份上,今夜之事即便不报官,没有一千两也绝不会善了。”

沈珩和吕嬷嬷就在屋子里呆着,在上床睡觉前就得了沈宁再三叮嘱。今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就呆在屋子里别出来。

“那你还把我弟弟的胳膊都打断了,你也要赔我医药费!”

“你先赔我一千两,我再在这一千两里给你扣除医药费。”

经过一番“艰难”的谈判,杨氏最后只赔了一百两,带着杨有福等三只大老鼠离开了沈宁家。

“阿姐,沈宁这贱人根本就是在讹我们!”

杨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不知道吗?谁让你没成功?谁让你让她当场抓住了?”

沈宁拿着银票进了屋子,吕嬷嬷连忙上前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小姐你可真大胆,这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还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吕嬷嬷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依然觉得刚刚很解气。

霍翎没说话,但眼里也闪过一丝赞赏。

她又预判了杨氏的行动。

她怎么会……

这般聪慧!

还……

胆识过人!

沈宁凑到他跟前,晃了晃银票:“你看,这不是上杆着送钱来了吗?”她一笑梨涡就特别明显。

看霍翎没说话,她又“咦”了一声:“你怎么看着有点脸红?”

“天气闷热。”

“哦,我还以为是被我迷倒了。”

霍翎:“……”

沈宁白天是故意说要收回铺子的,依照杨氏那性子肯定不会乖乖地把铺子还给她,很有可能晚上就会派人来杀人灭口。

所以她去买了马蹄钉和捕鼠夹。

翌日,许是昨夜起夜没睡好,吕嬷嬷今日起来没什么精神。

沈宁便没让她去卖饭团,只让她今日若是得空去问问村里的王木匠,看看怎么翻修这屋子。

她提着一筐饭团去了书院门口,却发现因为来得晚,原先的位置已经被人占据了。

而且占据的这人,售卖的也是饭团。

沈珩皱眉,却也无法说出指责的话,因为这摊位不是固定的,也没有写沈宁的名字,换而言之谁来得早谁就可以抢位置。

但沈宁没想到这是个老熟人。

张尚月。

张尚月微微抬着下巴:“你就是卖饭团的姑娘?这位置以后就是我的了,你就别想了。”

潘盛的铺子生意好起来后,服务态度恶劣的赵德山点心铺生意就一落千丈。那天意外听到书院门口饭团生意火爆,张尚月让伙计买了一个回去,尝过后发现这容易得很啊。

于是今日就起早做了一筐子的饭团,来这抢了位置。

沈宁笑着道:“丢了的肚兜找到了吗?”

“你……”

“这书院里的学子以后说不定都是贡生、举人和秀才,你可要注意你的言行哦。”沈宁笑着道。

“你看不起谁呢?就你这样被退婚的,又是什么好东西?”张尚月气得不行,要不是隔三岔五肚兜就被偷,她早就去找沈宁麻烦了。

“不是看不起你,是根本没看你。”沈宁道,“你确定你要在这?”

“对,我就是在这!这又没写你的名字,凭什么就你一个人霸占着?”张尚月双手叉腰趾高气扬。

沈宁“哦”了一声,眼角扫了二楼窗户一眼,看这巷子里摊位都满了,也不打算在这里了:“阿珩,你放学了就自己回家,阿姐到别的地方看看。”

“好,阿姐当心。”

沈宁拎起筐子,就好像拎鸡毛一样,健步如飞地走出了巷子。

张尚月阴狠地盯着她,然而没想到才刚坐下,楼上就有人打开窗户,一盆水浇了下来,直接把她和饭团浇了个透。

张尚月嗷嗷叫:“你眼瞎吗?不知道这下面有人吗?”

楼上探出半个脑袋:“这门口是我的地盘,你在我的地盘卖东西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沈宁那贱人在这卖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泼水?”张尚月气的鼻孔扩大,“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沈宁在这摆摊不假,可人家不是白摆摊的,每日会给我一枚铜钱,我当然不会泼了。”妇人“啪”地一下把窗户关上。

沈宁摆摊时就和这户人家达成了协议,虽然是摆在门口但也不白摆,每日给一枚铜钱。

虽然不多,但这纯粹是天上掉的铜钱,妇人当然答应下来。如果是别人来摆摊,妇人就收不到这一枚铜钱,所以只要不是沈宁在摆,她都泼水。

别人摸出了规律自然不会来触霉头,但张尚月不知道,结果喝了满满一盆洗脚水。

这苦没得说,毕竟这位置是她自己抢的,沈宁来了也不让。

而沈宁走了几圈后在一个铺子旁找到了个合适的摊位,售卖的生意虽然不如书院门口集中和火爆,但陆陆续续也卖了不少。

她还有事要做,一直耗在这里也不行。

旁边是卖冰糖葫芦的摊,沈宁让那阿婆帮忙看下这个筐子,若是有卖出去的,就三七分,她七阿婆三。

这啥也没做就能分到三成,阿婆自然是高兴的。

“对了阿婆,这仁心药铺怎么走啊?”沈宁问道。

阿婆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向后转。”

沈宁依言向后转。

“抬头。”

沈宁抬头,仁心药铺的匾就在跟前。

敢情她就在药铺前卖了半日的饭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