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医馆。

沈宁看着工人把新做的牌匾挂上去,这金光灿灿的,阳光一照,好看得很的。

沈珩仰头看着牌匾:“仁心医馆,阿姐这是你自己的医馆。”

不是父亲留下的,是阿姐你靠着自己的实力赢回来的医馆。

沈宁听明白了,心里有些宽慰,她摸了摸沈珩的脑袋:“你是懂阿姐的。”

“三郎。”沈宁回头看了一眼戴着帷帽的某人,“这牌匾怎么样?”

霍翎透过白色的布看着金光灿灿的牌匾:“好看。”

沈珩压低声音:“阿姐,三郎到底是个男人,你怎么给他戴了个帷帽。”

沈宁道:“他长得这么貌美如花的,若是不戴帷帽,来的人到底是看我,还是看他?”

沈珩又扫了霍翎一眼,撇撇嘴:“也不是很貌美啊,我看周文泰就比他好看。”

沈宁:“……”

弟弟,咱不能因为对霍翎有意见,就否认他的美貌不是?

“师父,开业大吉。”周文泰远远地就喊道,他送来了不少东西,但凡是医馆里可能会用到的,他都给当做贺礼送来了。

他也把医馆当自己家一样:“走了一路累死了,我先进去休息一下。”

沈珩:“……”

今日仁心重新开业,仁心药铺的牌匾拿下来,换上了仁心医馆。

这牌匾周边都是用金箔做的,贵气十足的同时……

骚气十足。

虽然今日是开业,但因为之前仁心药铺的名声不好,沈巍夫妇卖假药的事传遍整个平县,以至于就是开业也基本上没什么人来。

但沈宁对此并不在意,酒香不怕巷子深,有实力也不差这几日。

沈巍夫妇留下的那些药,都被沈宁做主给扔了,她如今本钱不多,能买的药材也有限。

所以只能先买平时经常会用的,那些名贵也不常用的,就一点点慢慢铺开。

霍翎身上的伤才略有些好转,沈宁今日也是想让他看医馆开业才让他来的,开业一过就让他赶紧回去休息了。

“我等你。”霍翎道。

沈宁摇头:“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好,你先回去吧,家里还有人在修缮屋子,总得有人在。”

原本和大冬说好了今日来的,但过了晌午还没见他来。

“沈姑娘。”周二娘拿着贺礼上门,她的点心铺子离医馆不算远,午后人不多她就提着贺礼来了。

沈宁正在整理柜子。

“大冬没来?”周二娘有些意外,放下东西撸起衣袖二话不说也帮着沈宁一起打扫,“他不像是言而无信的人,许是家里有什么事拌住了。”

沈宁“嗯”了一声,今日没什么事,一会关门了去看看,她眉眼一直跳,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二娘,二娘……娘!”潘盛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撑在膝盖上只喘个不停,“出……出事了,你表妹她……”

“她怎么了?”周二娘心里一个咯噔。

“出……出血。”潘盛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娘子如风一般地卷走了,他才讪讪地补了个字,“大。”

沈宁也跟了上去。

大冬家。

门被人从里面关着,周二娘不停地拍门但没人来开门。

“大冬媳妇她姐,不会开门的,我和相公敲了很久门了。”一个穿着青色布衫的妇人道,“里面月儿一直哭着喊疼,我放心不下让我相公去你铺子喊你过来。”

说话的是隔壁邻居,因为和苗月关系不错,每次周二娘来若是遇着了也都会聊几句。

“娘,二姐在外面喊呢,她不是外人我去开门。”大冬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不准去。”大冬娘一声怒斥,“没看见神婆在做法吗?只差最后这场法事,孩子就能成为男娃了,你要是再捣乱,就别怪娘不客气!”

那日听说喝什么药可以女胎转男胎已经是荒谬之至了,现在还做什么法事?

见过愚蠢的,没见过这么愚蠢的!

都叮嘱过不要喝药了,怎么还给喝?

周二娘急得不行,使劲拍门:“大冬开门,我进去看看月儿怎么样了!”

依旧没人来开门。

沈宁示意周二娘走开,一抬脚直接把门踹倒了。

门一倒,沈宁就看到院子中间站着个身穿布条乞丐服手拿摇铃的神婆,闭眼在原地跳大仙。

这院子是三户人家住一起的,另外两户人家都在自己屋前站着,或是畏惧地看着神婆,或是有些不安。

神婆被这踹门声吓得摇铃掉到了地上,回过神来后连忙捡起摇铃,很不满的道:“我这法事很关键,这要是被打断了,法事失败了还是生下个女娃你可别怨我!”

大冬娘一听这还得了,顿时抄起扫帚对着沈宁和周二娘挥过去。她身子不太好,力气不足,挥到一半就没了力气。

但神色和语气却很凌厉:“这是我们王的事,你们这帮外人少来掺和。”

周二娘忍不住发飙:“外人个屁!躺在里面的是我妹,我算哪门子坏人!”

“你个糟老婆子,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害死我妹妹!”

正僵持着,屋子里突然传来了苗月“啊”的凄厉惨叫声。

沈宁神色大变。

而神婆却喜滋滋,一脸邀功的表情:“看到没有,原先还死气沉沉的,可我这法事一做,都这么有力气了,能喊这么大声了。”

大冬娘也是神色欣喜:“神婆就是厉害,我就等着抱大孙子呢。”

抱你妹!

沈宁要进屋,但大冬娘来拦,她直接一抬手把人推开了。

“大冬,拦住她!”跌坐在地上的大冬娘还不死心。

大冬对娘本能的言听计从,等他自己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到沈宁跟前。

“如果想你媳妇死,你就尽管拦!”沈宁神色严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不敢放肆。

大冬自然不敢再拦。

沈宁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躺在床榻上的苗月一脸痛苦的。

听到脚步声,她费力地睁开眼。

沈宁上次来,苗月没有仔细看,只依稀看到了侧影她就走了。

沈宁跪在床榻边,迅速查看苗月的情况,脸色沉了下来。

苗月的情况比她想的更加严峻。

她对门外喊道:“二娘,进来帮我。”

周二娘要进来,但被大冬娘死死地拖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