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有些意外江发倒是个细心了,结果糕点:“今日下午约莫有一车药材送来,你入到一号柜子,记得清点数量和检查质量。”
“好。”
沈宁租了匹马,才出平县城门就被姚夫人的马车追上了。
“沈姑娘,你这是去哪啊?”
“姚夫人?”沈宁有些意外,“青州府,去买些药。”
“我正好也要去青州府探亲,不如我帮你带吧。”姚夫人道,“我明日便回。”
这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我……”
“我知道。”姚夫人给她一个我懂得的眼神,“这事我会找人去说的。”
姚夫人说的便是账本一事。
“那就多谢夫人了,我倒是可以偷个懒了。”
沈宁原本想去前面驿站租匹马,现如今倒是这事也省了。
马车朝前行驶。
姚正直倒了盏热茶给姚夫人:“辛苦夫人走这一趟了。”
今日一早,沈珩就来了院子找姚院长,问能不能请两日假,说想陪着阿姐去青州府一趟。
姚院长最近痴迷这蜜桃乌龙茶,而姚夫人又和沈宁投缘,若是他们知道沈宁要去青州府,多半不会任由她一个人去。
毕竟想弄死沈宁的陆家在青州府呢。
马车远远驶离平县。
姚正直给自己夫人倒了一盏茶,缓缓说道:“想让我们去青州府帮沈宁,却又不直接说,而是借着沈珩的嘴说出,还能猜到我们肯定会主动提出去青州。”
姚夫人啧啧两声:“这肯定不是沈珩那小毛头会想出来的。”
“沈宁倒是个聪明人,但她没必要这样做。”姚正直道,“这主意总不能是沈宁家的那几只鸡想出来的吧?”
“没想到她那大表哥不仅长得英俊帅气,这脑子也有几分聪明。”姚夫人由衷地夸道。
姚正直伸手,把她虚无的视线拉过来,反手指着自己:“我,你的夫君,年轻时可比他英俊多了,不然你能看上我?”
“就算放眼中年界,我也是最英俊的中年美男。”
“这几日药有好好吃吗?”姚夫人凉凉地道。
姚正直顿时犹如鹌鹑一样缩着脑袋不说话了。
时长不是你想长,想长就能长……
沈宁折返回后索性先去了秋梨膏铺子,发现铺子里就吕嬷嬷一个人,不见春苗的影子。
吕嬷嬷坐在凳子上捶着腿:“什么身体不舒服了,我看她根本就是因为你不肯借她三十两银子,故意甩脸色呢。”
沈宁蹲下来查看吕嬷嬷的腿,发现脚都肿了,是站的时间太长了。她拿了银针扎了一番后道:“她有说要休息几天吗?”
“自己都没来,还是让她儿子大山来传的话,说什么腰痛是老毛病了,也不知道要休息几天才能好。”
“那大山也不学学他爹的老实,倒是把春苗的那股子贪便宜劲学了个十足。”吕嬷嬷越说越气,这一气就觉得胸口又隐隐作痛,她只得让自己尽量平复下来。
沈宁也不意外,等沈珩放学了,让他写了张大纸张贴在铺子门口。
“招工?”来买点心的学子道,“沈珩你家招工,多少钱一个月啊?你也真是的,家里忙就在家里帮忙,就别来书院了呗。”
“包吃包住,但没有月钱,你来吗?”沈宁笑着道,“上次听说你又不合格,要不就别读了,来我这铺子干活吧,提前适应适应,反正考不上。”
沈宁说着,他那份红糖糍粑已经做好了,但明显比别人的要少。
学子顿时嗷嗷叫:“凭什么给别人这么多,给我这么少?”
“你的是正常量,别人的我才是多给的。”
“我以前也都有很多的,今日怎么就这么点?”
“问你自己咯,说话不讨喜我还得给你多的,你看我像冤大头吗?”沈宁也不留情,这要是说她倒没什么,但说弟弟就不行。
学子翻了几个白眼,走了。
有沈珩和周文泰的帮忙,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要关门时,有个穿着带补丁的布衣学子在门口徘徊着,看到他们都关门了,这才咬牙上前道:“沈珩阿姐,你们这招工有什么要求吗?”
“唐一远,是你家里有人想要来做工吗?”沈珩问道。
唐一远在学堂里是属于闷声读书的人,但他看似一心扑在学业上,只是这投入和收获实在不成正比。
“我……我有个阿姐,她在家里倒是空着能来,不过,不过……”
“他阿姐是个哑巴。”周文泰接了他的话,“听说是小时候生病,没能及时看大夫就成这样了。”
唐一远很是难为情。
“不能说话但不影响干活,你让你阿姐明天来试下吧。”沈宁把门锁上,“要是干活都不错,人也实在我可以录用。”
唐一远显然没想到沈宁会回答得这么干净利落,他怔愣片刻后鞠躬:“谢谢沈珩姐姐。”
周文泰道:“师父你找他阿姐做什么,这不能说话到底是不方便的,不然我让我的小厮来帮你。”
“不必。”沈宁道,“教你的那些练得怎么样了?”
“那肯定不错,一会师父检查一下……”
沈珩看着周文泰犹如跟屁虫一样跟在沈宁身边,手舞足蹈地说着习武的事,他有些闷闷不乐。
自从阿姐祠堂回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她的生活里不再是只有他和嬷嬷了,有她自己想要的目标和生活,有各种各样的新奇想法,整个人也灵动起来,犹如初升的太阳,带着人温暖,让人渴望靠近。
他的失落直到吃完晚饭还没回复过来,趁着没有别人,霍翎问他可是今日去找姚院长出什么差池了。
“没有,和你预算的一样,姚夫人听我这么说了后就说她正好要去青州府探亲,让我和阿姐就不要去了。”
“为何闷闷不乐?”霍翎问道。
“我……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沈珩道,“你也没有阿姐,理解不了我的心思。”
“我有。”霍翎微微低垂着头,“只不过她……死了。”
沈珩惊讶,看他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心里莫名觉得如果不说就对不起他一样。
“算了,你好歹也是这屋子里的第二个男人,我就和你说吧。”沈珩还真就说了,“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