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急救室门外。
“小遥，你妹妹她现在怎么样了？”
收到消息的卓文天，他刚一出现便着急慌忙，询问出声。
洛不归摇头。
“暂时还不清楚，医生还在里边抢救。”
现场再次恢复死一般的安静中。
就在这时，卓文天忽然注意到，一个陌生女人披散着长发，就站在不远处。
当他视线瞄去时，对方刻意转身，似乎不想让他看清她的正脸。
但。
这个角度。
真是像极了！
“瑶瑶？”
他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激动，忍不住喊叫出声。
谁知，对方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更是用手压住自己的长发，语气慌乱，进行否认。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瑶瑶？爸，你是不是把这个女人当成我妈了？我妈都已经过世多少年了，而且我妈也不长她这样。”
洛不归跟阮世薇不同。
他是跟自己亲妈共同生活过几年，他很清楚自己亲妈长相和声线。
没有一处是相像的！
可不管他如何否认，卓文天还是坚定不移往前走去。
他越是靠近，毁容女人就越是往后倒退。
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始终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卓文天索性加快脚步。
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扼住对方的手腕。
对方还想挣扎。
她拼命扭动。
“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真不是什么‘瑶瑶’。”
“瑶瑶，我知道是你，你要不肯承认，敢不敢现在就跟不归去做个亲子鉴定？如果最后结果证明你们没有关系，我肯定放你离开，还会给予赔偿。”
“我真不是。”
别看卓文天长得文质彬彬，但他手劲却不小。
无论对方怎么扭动挣扎，就是没能从他手中挣脱。
就在这时，紧闭多时的急救室大门，忽然被打开。
紧跟着，阮世薇被推了出来。
毁容女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
卓文天则是趁着这一间隙，伸手抚向女人的长发。
拨开。
女人的五官，就这么清晰可见，曝光在众人面前。
疤痕纵横交错，几乎没有一块完好肌肤。
整一个就是触目惊心。
“不要看。”
卓文天整个人呆若木鸡，女人赶紧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回，再次捂紧长发，挡住自己的整张脸。
手中一空，卓文天这才如梦初醒。
他喉头轻滚，再次开口。
“瑶瑶，我不知道你是遭遇什么而变成现在这样，你可以不认我，也可以不认咱们儿子，难道你连咱们的宝贝女儿，还有小禧这个外孙女也不准备认吗？尤其是薇薇！她刚出生就被遗弃，成年之前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我。”
女人过于嘶哑的声线启口。
她似乎还在纠结。
这时，推着阮世薇出来的护士，忽地提高自己音量，即刻开口。
“咳！请问你们哪位是产妇的家属？她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她怀的是双胞胎。本来就有些虚弱，你们最好别太大声说话，以免影响到她休息。”
“双胞胎？哦，好好好，我们一定保持安静。”
原先还在纠结的女人，在听说这个好消息后，她顾不得其他，连连答应下来。
护士这才推着阮世薇，前往病房。
司律擎抱着小司禧，紧跟其后。
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来到病房，护士退出门外。
阮世薇还没醒，小司禧却是拼命扭动着自己的小身体，非得闹着从司律擎怀中下去。
反正这里都是熟人，他不怎么担心。
小司禧刚一落地，她迈着小短腿就朝着毁容女人那处跑去。
来到面前。
她暂时还发不出声，只能打起手语，但对方看不懂。
“你，是不能说话吗？”
毁容女人声线艰涩。
闻言，卓文天小心翼翼挪动脚步，靠近过去。
“瑶瑶，她是小禧，咱们的亲外孙女。她不是不能说话，只是前阵子发高烧，导致语言神经受损，目前正在接受针灸治疗中，不会一直不说话。她刚刚是在跟你打招呼，在喊你‘外婆’呢。”
“真是个乖宝宝。”
毁容女人看向小司禧的眸子，愈发柔和起来。
忽然想到什么，她想抽回手，准备去挡自己被毁容的脸颊。
她怕吓到面前的小家伙。
谁知，小家伙却快她一步，小手轻轻去拉她的手。
被她这么一碰，毁容女人明显一怔。
“你，不害怕？”
小家伙用力摇头。
同时还走上前去，动手轻扯，示意让她蹲下。
毁容女人跟着照做。
小司禧小嘴儿微微嘟起，冲着刚才触摸过的地方，吹了口气。
她继续手指比划着。
毁容女人还是没能看明白，只好转而看向已经在逐渐逼近的卓文天。
“她。”
“小禧是在心疼你。”
卓文天再次帮忙解释。
他这次开口，毁容女人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
一个伸手，她一把就将跟前的小家伙搂入自己怀中。
“对不起，我不该不认你们的，对不起！”
“所以，你真的就是阮书瑶，是不是？”
听着她近乎承认的口吻，卓文天忍不住心尖一颤，他再次询问出声。
听到这话，洛不归整个人再次呆住。
好半天后，他这才勉强找回自己嗓子。
“阮书瑶？爸，她怎么看都不像我妈啊。”
“嗯，我是阮书瑶，也是小遥你亲妈。当年，我生完你妹妹后，因为体力不支而晕过去。等我醒来后，你们都已经被阮淑暖跟唐汉星赶出阮家本家。我的这张脸和嗓子，也是那个时候被弄伤，直到今天意外看到我女儿。她跟年轻时候的我，真的长得很像！我一眼就认出她。”
在提到这些伤心往事时，阮书瑶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感受到湿意后，小小年纪的小司禧，竟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阮书瑶的情绪，再一次开始崩溃，放肆哭出声来。
得到肯定回答后，卓文天终于靠近过去。
“小禧，你让外公跟你外婆说几句话。”
小司禧非常懂事，很快闪开身，重新回到自己亲爸身边。
卓文天伸手去扶。
阮书瑶却刻意躲闪，就是不希望被他碰到。
卓文天清楚她的顾虑。
他再次伸手，紧紧拉住不放。
一把扶起。
“不要看！”
面对自己昔日爱人，阮书瑶再次别开脑袋。
她不想自己如今的丑陋，被他给看了去。
卓文天再次伸手，轻轻拨开挡住她面容的长发。
他一如曾经般，双手捧住她的脸，一记缠绵热吻落下。
阮书瑶被他亲得晕晕乎乎。
“天哥，你——”
“瑶瑶，在我心中，无论你变成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我爱你，爱的也不仅仅只是你的一身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