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涟被撞飞出去的瞬间就晕过去了。

车子被底朝天的翻了过去。

宋泱从车上下来,飞溅起的碎片划到了她的脸。

她不顾一切的往那边跑,车门紧锁着,车窗全部碎裂,宋泱不顾被划伤的胳膊,死命的摇晃着昏迷的宋涟:“小涟,醒醒,小涟,你醒一醒。”

眼见人没反应,她用脚踹,用手拉,紧锁的车门都纹丝不动。

又伸出手朝里面摸索,总算摸到了按钮,门开了。

但是宋涟完全被压住了,怎么扯也扯不出来。

宋泱无助地朝周围大喊:“救命啊,帮帮忙啊——”

周围的人报了警,但是没有人过来。

滴答滴答。

她听到一阵不同寻常的声音,还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有不好的预感。

寻着方向看去,果然,车漏油了。

有路人大喊:“小姑娘,车子要着火了,快跑啊。”

宋泱充耳不闻。

在她不断的呼唤下,宋涟终于醒了,他眼神还有些涣散,一偏头,看到的是宋泱着急的脸:“小涟,快点,把手给我,没时间了,快啊!”

意识开始回笼,宋涟清楚现在的处境,他伸出了手。

他稍微一动,身体疼的他面部扭曲。

“没关系的,别怕啊,姐姐一定会救你的。”

宋泱红着眼眶,额头青筋凸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拉着,加上宋泱也在努力朝外,终于把人拉了出来。

他的腿受到重创,已经完全走不了路了。

宋涟也知道现在的危险处境,他推了一把宋泱,喘着粗气说:“你走吧,别管我了,照顾好妈。”

宋泱就像没听到一样,把他背在身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你是我弟弟,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抛下你。”

“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救你的。”

宋涟没力气地爬在她的背上,感受着她孱瘦的身体背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外走。

就是这个背影恍惚间让他想起了小时候那年游乐场活火灾,也是这么一个充满温柔的人背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外走。

两个背影在此刻重合。

宋涟喃喃:“姐……姐。”

他们缓慢的离开这里,身后“轰”的一声。

车子爆炸了。

宋泱被巨大的热浪掀飞了,她倒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宋涟,眼睑沉重地眨着,还好……

“顾总,这次季临骁约我们在云筑小院见面,这是他的私人会所,虽然没有明说目的,但是恐怕也和清水海湾脱不了关系。”

祁特助分析着,毕竟清水海湾可是一块大肥肉。

顾宴城下了车,理了理西装袖口不存在的褶皱:“管他什么目的,见了不就知道了。”

“他最近和鹿家走动频繁,听说鹿董有意把清雪小姐许配给他,我猜季临骁这么多动作,是不是打算把季家的重心转回国内了。”

顾宴城抬眼,盯着头顶的鎏金烫字:云筑小院。

字迹入木三分,游走飘逸,从一个人的字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A市海纳百川,但也不是那么容易他想回来就回来的,就怕A市的那些企业把他撕碎了。

有侍者出来迎接他们:“顾总,您跟我来。”

顾宴城刚要迈脚,心口骤然被针扎了般的痛了一下,疼得他用手捂住了胸口。

祁特助:“你怎么了?”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祁特助先接了电话,面色大变:“顾总,太太出事了。”

顾宴城转身就走,侍者叫喊:“顾总,季总还等着您呢。”

是男人刻不容缓的声音:“改日我亲自向季总赔罪。”

他们的车很快就没影了。

侍者只好回去汇报。

“走了?”季临骁坐在温泉池边,轻轻落下一枚棋子:“都到门口了,就这么走了?”

“是啊,好像是突然有什么急事,就走了。”

季临骁不紧不慢地又落下一子:“他走得这么急,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侍者不平:“那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您还等着呢,这也太没礼貌了。”

季临骁抬手制止了侍者:“找个人去打听一下情况,我们也去看看,这位顾总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顾宴城步伐飞快,祁特助的小跑着才能跟上。

上了楼,就看见了头上围着一圈白纱布的宋泱,她正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顾宴城心疼地抱住她:“你没事吧?还好吗?怎么下地了?护士呢?护士!”

“我没事,我就是被热浪冲击到了,是小伤。”宋泱担忧地看向了手术门:“我担心的是小涟,他伤得挺重的。”

顾宴城盯着她头上的纱布,无比阴沉:“给我查!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车祸?”

祁特助不敢耽搁。

过了半个小时,祁特助回来了:“顾总,太太,是一辆喝醉酒的大货车司机闯了红灯,撞到了正常驾驶的宋涟,大货车司机已经当场死亡。”

宋泱抿唇不语,这场事故似曾相识。

上一次她怀孕出车祸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情况。

必须两次,都这么雷同,是巧合就怪了。

顾宴城显然也意识到了,俊脸沉的像是墨水,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三番五次的下狠手。

他安抚着宋泱:“你放心,我会查到真相,给你个说法的。”

宋泱神色清清的站在原地,心里已经有个大概了,她刚查到了一些腌臜,紧接着就差点出事,是谁在背后搞鬼一目了然。

她不相信顾宴城猜不到什么。

“这件事我自己也会查。”

顾宴城神色一滞:“你不信我?”

宋泱没说话,可是那双眼睛里面写满了不信任。

顾宴城心里有些痛:“好。”

宋泱把头偏到了一边去,她不是担心他查不到真相,她是怕他偏心。

“季总,您怎么来了?”

祁特助惊讶地叫了一声。

季临骁很惋惜的神情:“出了这么大的事顾总也不说一声,有能我帮得上一定得开口啊。”

这么殷勤,就像一只有所图的老狐狸,顾宴城冷清清:“好。”

季临骁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坐下,似乎真的想帮忙一样。

他的视线扫过宋泱,宋泱的眼神恰好和他对上,又收回了。

季临骁不喜欢她,她也对他无感。